辛辛苦苦把藥餵給安山臨,安山臨此刻不停的咳嗽,稍有不慎剛剛喂下的藥就會咳出來。
“難受嗎?”她柔聲問道。
安山臨搖了搖頭,喝了藥狀態已經比之前好了太多。
“師兄,道門的後山還是光禿禿的嗎?”他突然問向一邊吹着口哨的安山高。
“啊?後山?你說後山嗎?”安山高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聽到安山臨的話才被驚醒。
“師尊說過要在後山種樹,但直到現在還沒開始。”
聽到安山臨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安山高才攤了攤手,無奈的回覆道。
“咱們道門的弟子多懶你是不知道,成天縮在屋子裏看閒書。”
“那,要不就種桃樹吧,紅魚喜歡釀桃花酒。”安山臨輕聲說。
聽到桃花酒,安山高的眼睛亮了起來。
“可以啊!”他拍手笑道。
“等我們回去我就跟師尊提上一嘴。”
收拾了行李,傅卿和妞妞在門口看着三人。
“老闆和老闆娘最後在一起了。”妞妞說道。
“這不也是個很棒的故事嗎?還有我們參與的故事。”傅卿笑着說。
“那我們回去後就跟哥哥講這個故事吧。”妞妞也笑了起來。
“傅公子,我們要回道門了。”
此刻安山高已經打包好了行李,一股腦的丟進了客棧門口的馬車上。
“祝一路平安。”傅卿向着馬車揮了揮手。
而安山臨則是在姜紅魚的攙扶下走到了傅卿的身旁。
“這次找到紅魚,真是多謝你們了。”
“哪裏哪裏,天下書生一家人,我們也只是幫了點小忙而已。”
“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帶着妞妞小姐來道門,到那時候給你們再嚐嚐紅魚的桃花酒。”安山臨輕聲說。
他伸出拳頭,和傅卿的拳頭碰了碰。
“若不是現在身體有恙,我還真想與你結拜兄弟。”安山臨笑着說。
“那就等到什麼時候我去了道門,在桃林下結拜好了。”傅卿也跟着笑道。
“到那時候記得多做幾個好菜,光有好酒沒有好菜,可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安山臨也是笑着點頭。
“傅公子。”此刻,姜紅魚開口了。
傅卿再次轉頭看向眼前的漂亮女人,此刻她似乎是年輕了好幾歲一般,眉眼的弧度就像是三四月紛飛的桃花。
而她的命星,依舊是忽明忽暗,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我若是能找到辦法,定會去道門拜訪。”傅卿看着姜紅魚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
“多謝傅公子了,但我想,這樣或許也不錯。”姜紅魚笑着回答。
“我們這次過來,是想請兩位去道門參加我們的婚禮。”
傅卿神情有些複雜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但最後,他還是換成了笑容。
“喜酒的話,怕是恕難從命了,我和妞妞還有些其他的事情。”
“但以後若是有空,你們孩子滿月酒的時候,我定要捧捧場。”
四人又寒暄了幾句,直到安山高收拾好馬車。
“師弟,我們走了!”安山高坐在馬車上,向着兩人揮了揮手。
“那說定了,孩子滿月酒的時候,一定要來。”
“必須的必須的。”
傅卿和妞妞目送着三人上了馬車,隨着安山高的呼喝聲,馬車漸行漸遠。
直到再也聽不到馬蹄落在青石板上的聲音後,妞妞纔回過頭,蹭了蹭傅卿的肩膀。
“傅卿,我知道喜歡是什麼意思了。”
這是她今天第四次對傅卿說這句話了。得到了新的情緒妞妞顯得非常開心。
“知道啦知道啦。”傅卿揉了揉妞妞的小腦袋。
喜歡是什麼呢?
喜歡就是姜紅魚闖入安山臨酒樓時的驚鴻一眼,就是安山臨堅持了多年每天不間斷的話本書箋,也是姜紅魚寫了七百多封的回信。
也是安山臨衝冠一怒的出關,也是在絕境下奮不顧身的請神,更是兩人生死不離的陪伴。
這些都是妞妞從來沒感覺到過的情緒,似乎互相喜歡的人之間都有股莫名的吸引力,無論何時想到對方都會開心的笑出來。
“妞妞餓了。”她輕聲說。
此刻她靠在傅卿的身邊,傅卿一瘸一拐的行進在空蕩的街道上。
經歷了今天那驚天動地的一戰,整個天水城都陷入了寂靜,很少有店鋪會在這時候開門。
“客棧有堂食,我們要不回客棧喫點東西吧。”傅卿說。
“妞妞想喫餛飩嘛。”妞妞撇着嘴說道。
傅卿嘆了口氣,妞妞跟着他出來這麼久,似乎多了很多很多情緒,甚至連撒嬌都會了。
“好吧好吧,今天就喫餛飩,但港口都被海潮摧毀了,不知道那個餛飩館會怎麼樣。”
“好!”聽到傅卿肯定的話,妞妞開心的拍起了手。
兩人就這樣依偎着向着港口走去。
此刻的港口卻不像傅卿想的那樣空無一人。廢墟上燈火通明,無數長工在港口上喊着號子,打釘子和拉船的聲音不絕於耳。
“你看,還開着門的對吧。”妞妞的鼻子輕嗅,很快便聞到了餛飩的味道。
“這些船工的效率可以啊……”而傅卿則是被工人們的基建效率驚住了。
港口是晌午被摧毀的,到了現在已經搭起了數道棚子,長工們喊着號子拉着擱淺的大船,還有的人潛水下海打撈落水的貨物。
那個餛飩攤子,當然也被海潮擊碎了,但是在廢墟之上老闆又搭了個小棚子,在空地上擺了幾張桌椅,就算是開張了。
“老闆,來兩碗餛飩!”
找了個空桌椅坐定,傅卿向老闆喊道。
“客官稍等,餛飩馬上到!”棚子裏傳來了熟悉的小二的喊聲。
妞妞坐在小凳子上搓了搓手,自從昨天她吃了一頓餛飩後就忘不了那個味道了。
“妞妞稍等一下,我去拿雙碗筷跟醋碟。”傅卿摸了摸妞妞的腦袋,向着棚子裏走去。
“老闆生意不錯啊。”傅卿笑道。
“哎呀,別說了,都怪這該死的海浪,今天醃好的餡料全都白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