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知道這是什麼花,自己怎麼說也算是遊遍了南北兩地,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花。
他俯下身看着眼前的花朵,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神色。
它的花瓣是深到極致的紅,這種花瓣的顏色在其他地方可不常見。
正當周星雲準備伸手去觸碰花瓣時,他的背後響起了一個溫文爾雅的聲音。
“這位兄臺,我若是你的話,肯定會離這花遠遠的。”
聽到這聲音,周星雲有些疑惑的轉過了頭。
他入城之後就快速的走進了外城的角落,這地方基本上沒什麼可以探索的空間,除了用來偷懶摸魚之外。
基本上這地方是不會有人來的,但周星雲卻在此聽到了一個聲音。
他的目光轉向了身後,那是一個身穿着道袍的傢伙,胸前佩戴着盛京學宮的弟子牌,從弟子牌的顏色上看,應該是屬於內院。
“你是誰?”周星雲直接反問道。
他可不想被人發現自己是在這裏摸魚,但仔細一想,似乎以他這運氣,這裏或許會隱藏着驚天祕密?
而這個從他背後突然冒出來的男子就是因爲察覺到了這裏的驚天祕密然後準備來此調查的?
可惡啊,好心機……看來這花確實是個好物件,或許就是那祕密的根源。
但是這種東西怎麼能讓除自己以外的其他得到?剛剛突然喝止住我的動作,或許就是想要把我嚇走,然後捷足先登……可惡,我纔不會如你的心願!
在反問出“你是誰”的瞬間,周星雲的腦海中想出瞭如上一堆想法,隨後他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臭了起來。
“兄臺!那個花……”
於是在那位內院學子還沒有說完話之前,周星雲搶先便把那朵小花握在了手裏,隨時準備將其拔出。
“別啊!”那人發出了驚恐的聲音。
“哼哼,看來這個祕密我勢在必……”周星雲還沒來得及開心,突然,他的手心裏傳來了一股龐大的吸力。
幾乎是在一瞬間,他握住小花的那隻手便迅速的蒼白了起來,他一時有些寒冷,感覺渾身的血氣都在向着那隻手匯聚着。
“唉???”
只是一瞬間,周星雲便覺得自己如墜冰窖,她想要將手鬆開,但手裏握着的那朵小花卻爆發出了強大的吸力,硬生生的將周星雲的手固定在了上面。
但也就在此刻,一顆拳頭大小的火球向着周星雲的地方位移了過來,火球的速度並不快,但卻輕而易舉的熔斷了周星雲手下花朵的根系。
此刻周星雲頓覺如釋重負。他有些艱難的轉過了身,離那道溝壑和溝壑之下的小花遠了一些。
剛剛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突然了,此刻他的面色有些蒼白,但是因爲自身血氣旺盛,並沒有被那花朵抽乾淨血,但現在一想剛纔的遭遇,還着實有些後怕。
“兄臺,你這是怎麼回事啊,在下不是讓您不要去碰這種花了嗎?”看到周星雲艱難的躺在地上喘息時,那內院學子一臉焦急的湊了過來。
周星雲則是露出了苦笑不得的表情。
“誰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啊……”周星雲臭着臉,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哎呀,這東西人是碰不得的啊。”他將周星雲扶到了一邊。
“所以說,這到底是個什麼花?”周星雲面色蒼白的問道。
他還真算是命大,若不是因爲天命玉佩的加持,恐怕會短時間內死在那朵花的吸力之下。
那人並沒有回答周星雲的問題,而是帶着奇怪的表情看着周星雲的臉。
“你是周星雲?”他前言不搭後語的問道。
“你認識我?”周星雲疑惑的問道。
聽聞此言,那人露出了輕蔑的笑聲。
“你是在嘲笑我孤陋寡聞嗎?”他低聲問道。
“三科甲等,今年盛京學宮秋招的武狀元,你以爲我會不知道你的長相嗎?”
周星雲傻了。
“不是……我這麼出名?”他喃喃的問道。
“你不知道你自己很出名?”哪人低聲問道。
周星雲哪裏知道,自從自己獲得了三科甲等以後,生活裏基本上便只剩下了兩個人。
倆老頭,李應欽和任天行。
他平時基本上都是被這倆老頭摁在角落裏練劍,就連喫飯也是在任天行的廚房裏隨意解決的,怎麼可能會有機會出門。
看着周星雲一臉呆滯的眼神,那內院的學子微微扶了扶額頭。
“看你似乎也不知道……”
正說着,他便從背後的布袋裏摸出了幾顆黑乎乎的藥丸,把它塞進了周星雲的嘴裏。
“那花名**冠紅,本來並不是什麼特別毒的花,但是如果生在這種真元波動強烈的地方,便會瘋狂吞噬四周無主的真元和殺意,久而久之便會變成這個樣子。”
“若是你僅僅只是靠近他,那還沒什麼大礙,但如果你想要觸碰這傢伙,那可要做好被吸成人乾的準備了。”
“這麼危險的東西,爲什麼學宮還會把新生們放進來?”周星雲一臉驚訝的問道。
“這些東西幾天之前導師便已經教給我們了啊。什麼東西能碰,什麼東西不能碰,大家其實都很清楚的。”那人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
“我剛剛給你喫的藥丸能夠壓制雞冠紅的毒性,雖然你並沒有感覺到傷口,但在觸摸到它的時候邊已經中了毒。”那人又慢條斯理的說道。
“看你的右手似乎常年受傷,應該是學了什麼祕法,如果你剛剛用的是這隻手,恐怕我也沒什麼機會能救你了。”
對於此人,周星雲只能由衷的豎起了大拇指。
“厲害啊兄弟,不愧是內院……額,兄弟,你是哪個院的來着?”周星雲感謝話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面前這個學子的名字,頓時場面尷尬了起來。
“我是陣院弟子,專修的是天文星象,輔修醫學,叫我安廷之便好。”那人一臉微笑的回答道。
“安廷之嗎……”周星雲默默地點頭,在心裏記下了這個名字。
……
而此刻的傅卿,已經在舊盛京的門口站了許久。
雖然正式的探索還沒有開始,而且現在學子的身邊還有老師的陪同,但此刻已經有人被學宮的工作人員擡出來了。
那人的模樣着實有些悽慘,雙腿似乎被不知名的猛獸咬了一口,雖然在導師及時的護理下並沒有傷及筋骨,但是這皮肉之痛依然令人牙酸。
舊盛京,真的這麼危險嗎……傅卿一臉疑惑的想道。
但他並沒有猶豫太久,因爲此刻又有更多的人被擡了出來。
他們有的像是中了禁咒一般無法活動,有的又像是吃了菌子一般,此刻的腦海裏全部都是稀奇古怪的幻覺。
若是再在門口看下去,恐怕心裏就要打退堂鼓了。
“儘管一直都有人被擡出來,但怎麼說這些人都沒有生命危險,既然如此,我小心翼翼的話應該也是安全的。”傅卿抱着僥倖心理想道。
但當看到一個揹着混倒同學走出城門的男學子時,傅卿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他從那個依舊活蹦亂跳的男學子的身上,看到了傅青山的影子。
儘管只是影子,但那依舊有些威懾力,似乎舉手投足之間,便會使出毀天滅地的絕招。
而在那些被擡出來的學子身上,傅卿已經看不到那個影子了。看來那個影子在關鍵的時刻似乎派上了大用場。
這也是傅卿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如果自己當時也在廣場上接受了傅青山的洗禮,恐怕就不會有這種顧慮了吧。
但待的越久就越是煎熬,所以說傅卿只好將心裏的後悔壓了下去,擡腳邁步走進了那道破爛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