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爲什麼,指尖的癢意會逐漸蔓延到心頭?
煩躁的心情再次席捲而來,沈肆皺了眉頭,隨即閉上眼睛,脣線繃着,但是這一次,卻是半分睡意都找不回來了。
他憋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放棄了。
反倒是戚嫵,本來只是裝一下而已的,卻不想,真的睡着了,等醒來的時候,午自習都快要結束了。
她有些懵地揉了揉眼睛,卻猛然間發現,哦豁,沈肆居然在看書?
儘管他的側臉有幾分漫不經心,但的的確確就是在看書啊,真是了不得了!
她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
“你……沒事兒吧?”
沈肆看她一眼,沒說話。
“採訪一下,是什麼讓你突然開始自覺了?”戚嫵捲了本練習冊充當話筒,表情一本正經的。
沈肆卻是並不耐煩地抽走了她的“話筒”,扔回她的桌面:“再廢話我就不看了。”
那不行啊!
戚嫵瞬間就閉嘴了,也跟着打開課本,但是看了兩眼,她又忍不住偏頭看一眼沈肆,再看一眼,最後大膽開麥:“你是得好好努力了,要不然的話怎麼追得上我呢?”
說完這話,過了幾秒鐘,她才反應過來好像有點兒怪怪的。
咳咳!
戚嫵看着一臉無語的沈肆訕笑了一聲,找補了一句:“怎麼追得上我的成績,對,我的成績。”
這話應該沒毛病了吧?畢竟下一場考試,他們可都不是一個考場了,也不知道沈肆什麼時候才能趕上來呢?
這麼一想,戚嫵頓時就有些發愁了,唉……看樣子她還是得再多努力一點兒纔行啊,這樣才能拉他一把。
“誒,沈肆,要不你也住校吧?”
沈肆:???
“我是說真的呀,你住校的話,我們就有更多的時間一起學習了,多好啊!”
沈肆一臉的無動於衷,顯然是並不願意的。
“再說了,家裏那麼遠,來回兩個多小時呢,要是住校的話,你早上就可以多睡一個小時了不是嗎?”
不得不說,這一點,還是有稍微那麼點兒打動沈肆了的,只是……
“沈肆?”
“沈肆!”
這一次不是裝哭了,而是撒嬌,聲音甜得就像是化不開的棉花糖,卻又一點兒都不膩。
戚嫵看着沈肆,眼神專注得彷彿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似的,那眼底的星辰也只爲他一個人而閃爍。
別看沈肆平時挺冷的,但是骨子裏卻還只是一個孤獨又純情的小少年罷了,耳根已經微微發熱,他終究是招架不住,別開眼去,越發煩躁地應下了。
“知道了知道了。”
嘿嘿嘿!
戚嫵笑得越發燦爛了些,她越來越能夠感受到,沈肆以後對她的喜歡,究竟有多深了。
而且……她好像發現除了裝哭之外,原來撒嬌也能搞定沈肆呀?
沈肆的速度挺快的,主要是在戚嫵的催促之下,他第三天就辦理了住校,當天晚上就參加了晚自習。
“你先把這一頁的題做了。”戚嫵認真地挑了一些簡單的基礎題,那模樣實在是像極了一個盡職盡責的小老師呢。
然後戚嫵也就認真地去做自己的題了。
過了一會兒,她看一眼沈肆,發現他只是靜靜地坐着,那一頁上依舊是空白,一個字兒都沒有。
糟糕,該不會是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吧?
“你……不會?”
沈肆沒說話。
好吧……
戚嫵嘆了口氣,放下筆,把椅子往沈肆那邊兒挪了挪,兩個人的距離驟然拉近,她倒是沒什麼感覺。
但是……
雖然是冬天,但是教室裏有暖氣,戚嫵這麼一靠近,陡然帶來了一陣的躁意,她挪椅子的時候,馬尾甩了過來,輕輕地擦過沈肆的脖頸,那種莫名卻並不陌生的癢意再次襲來。
沈肆突然覺得喉嚨有點幹,但是他沒水,桌面上除了一本習題冊跟一支筆之外,再無其他。
“怎麼了?”戚嫵好奇地問他。
喉結滾動一下,沈肆的聲音多了幾分暗啞:“我去買瓶水。”
“我有啊。”說着,戚嫵把自己桌角的保溫杯拿了過來遞給沈肆:“聽你的聲音好像不大對,要多喝熱水!”
沈肆的呼吸一下子又重了幾分,他沒說話,也沒伸手去接。
“愣着幹嘛?快點喝呀,喝完了我給你講題。”戚嫵不由分說地把自己的保溫杯塞進了沈肆的手裏。
嫩黃色的保溫杯跟沈肆實在是有些違和,戚嫵這個時候才發現不對勁:“你該不會是嫌棄我吧?”
“這是我剛買的呀,昨天不是跟你一起去的便利店嗎?就剛纔喝了一口,我很乾淨的!”
沈肆還是沒有說話。
行叭!
戚嫵放棄了,想想倒也挺有道理的,畢竟是別人的杯子,嫌棄也是正常的,可是她剛想伸手去拿回自己的保溫杯呢,結果沈肆就躲了一下。
嗯?
幾個意思?
“不是說給我喝?”
“是啊,可是……”
下一秒,沈肆已經自然地打開了保溫杯,嗯……還是吸管的,心情頓時有些複雜,但是頓了頓,他卻還是喝了。
溫熱的水順着喉管往下,非但沒讓他的乾渴得到緩解,反而越發……
他深吸一口氣,按捺住不該有的心思,然後將保溫杯蓋上,還給戚嫵。
“不用啦,送你啦,你記得要多喝熱水知道嗎?”
嗯?
沈肆皺眉,他這是嫌棄他?
但是有些事情確實都是鬼使神差,他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然後把保溫杯放在了自己的桌角,嫩黃色在他的桌上那簡直就是格外的醒目。
“好了,快點,我給你講題。”
說起來,這不是戚嫵第一次給人講題,在以前的學校,她這點成績算是很優秀的,所以經常會有同學來問她問題。不過都不及這一次的認真。
她細細地把這道題的所有知識點都講了一遍,確認沒有遺漏之後,纔看向沈肆:“聽懂了嗎?”
沈肆沒有反應,畢竟……他剛纔什麼都沒聽,只顧着看戚嫵的側臉了,跟鬼迷了心竅似的,她的聲音也確實是在響着,但愣是什麼都沒聽清。
他並不喜歡這樣莫名的自己,所以眉頭又皺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