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是太自然又太篤定了，叫人根本就沒法兒去質疑他這話的可信度。
校長再一次被噎住，臉色更是不好看，但是最後，卻也只能無奈道：“回去上課，這件事情我保證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畢竟一模作弊這事兒，可是件大事兒了。
戚嫵看了沈肆一眼，有點兒擔心鬧事兒，但是卻又挺想在這裏看戲的，只是他們兩個學生的話……
然而，沈肆卻仍舊淡定得很，他拉着戚嫵到一旁坐下，自然的就跟在自己家似的。
坐下了之後，他纔看向校長，老神在在道：“既然如此的話，我就以董事的身份來參與這件事情。”
校長瞬間有被驚到，那是又氣又無奈啊，但是偏偏卻也無法反駁啊，畢竟沈肆他，還確實就是學校的董事，還是佔股最多的那一個。
哪怕他是校長，都只能聽董事的話。
憋屈，這個校長當得真的是太憋屈了，但是……又能如何呢？
“行，你是董事，那這位同學總不是吧？”
說完，校長心裏還挺得意的，小樣兒，我還治不了你了？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啊，最後被治的，居然還是他自己。
聞言，沈肆看了戚嫵一眼，端的是一本正經的姿態：“祕書啊，我帶個祕書來談事情應該沒問題吧？你看你自己不是也有？”
下巴點了點在一旁裝死的校長祕書，他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啊。
校長今天已經是第不知道多少次噎住了，一口氣梗在胸口，上不來又下不去的，他想，自己遲早有一天得被這個祖宗給氣死。
求他趕緊畢業吧！
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麼呢，只能讓這對“董事跟他的祕書”一起留下了。
他們是高興了沒錯，但是戚羽的臉卻繃得老緊了，她僵硬地看着戚嫵，戚嫵卻回給她一個得意的笑，這笑，彷彿是在說：我就是故意來看你的好戲的怎麼了？
“行了，繼續說吧。”校長不悅地看着底下站着的兩個人。
戚羽一聲不吭，那管試卷的老師倒是先喊冤了。
“校長，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我跟這位同學並不認識。”
校長還未說話，沈肆倒是漫不經心地開口了：“是，畢竟你認識的人是她/媽。”
“沈肆，再說話你就給我出去，董事的身份也不好使！”
校長大概也是真的被逼急了呢。
見狀，在沈肆開口之前，戚嫵趕緊扯了扯他的衣袖，讓他適可而止，閉嘴吧孩子。
沈肆總算還算聽話，閉麥了。
啪地一聲，校長直接把那些資料直直地扔到了那個老師的面前，冷聲道：“自己先看看再說話。”
不得不說，沈肆這人在這些方面還是相當的穩妥的，那些資料，除了電子版之外，還直接打印出來了，準備的屬實是非常的充分了。
那老師明顯是心虛了，下意識地看了戚羽一眼，這才慢吞吞地伸手去拿那疊資料。
翻開的那一瞬間，她的指尖似乎都在微微地纏着。
戚羽倒是低着頭，看不出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心思，不過想來應該是挺煎熬的。
越往後翻，那老師的臉色就越發的凝重，她之前是真的不曾想到，這一切，居然還真的就被人發現了，畢竟這所有的證據實在是太確鑿了，她完全就沒法兒再狡辯了啊。
但是也絕不能承認，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能鬆口，她的職業生涯，不能就這麼輕易地完蛋了。
她挺直了背脊，強裝着鎮定：“我跟這位女士，是剛認識的朋友，但是我事先並不知道她是這位同學的母親。”
這一回，沈肆還未說話，戚嫵倒是忍不住了：“你怎麼知道那位女士是她的母親？”
“剛纔不是說了嗎？”
戚嫵笑了一聲，視線直直的看過去：“你確定剛纔說了嗎？”
老師的身形頓時就是一僵，剛纔、剛纔確實是沒說，所以……
“這沒人說過的事情你都知道，老師，請問您是不是會未卜先知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老師神色極不自然地偏過頭去，不再看戚嫵，但是手指卻攪着，擺明了緊張得不行呢。
“陳老師，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敢狡辯？”校長十分氣憤地一拍桌子：“身爲老師，你這麼做這麼對得起其他的學生？”
下一秒，校長的視線又轉向戚羽，同樣是震怒。
“還有你，一天天的不好好學習竟搞這些歪門邪道有什麼用？有本事你高考的時候也去作弊？”
戚羽這會兒渾身的肌肉已經僵硬得幾乎痠痛了，她始終垂着頭，一聲不吭，但是，耳邊卻似乎能夠聽到戚嫵的輕笑聲，這一聲聲的，一下一下地戳着她敏感的神經，似乎下一秒就要斷開了一般。
她其實心裏清楚，事情到了這一步，再狡辯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但是……但是也絕不能就這麼承認了，所以她必須得想個辦法纔行。
她的腦子裏瘋狂地旋轉着，究竟該如何解釋呢？
最後，她的視線落在了那位陳老師的身上。
深吸一口氣，她開始表演。
“對不起校長，對不起，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知道陳老師爲什麼會跟我媽媽有聯繫，我也不知道我媽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可能是她太擔心我了！”
戚嫵輕揚一下眉梢，大概是知道戚羽的打算了，這是連媽都不要了的意思嗎？
既然如此的話，那不如便成全了她吧。
她笑了笑，不經意地拿出了手機，打開。
校長倒是緩和了臉色，沉聲道：“那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一瞬，戚羽還以爲是希望來了，還以爲事情有了轉圜的餘地，指甲摳着掌心，她思緒總算是清明瞭一些。
“您，您也知道，這次的考試，我跟小嫵……我跟戚嫵同學有個賭約，戚嫵同學她一直都想把我趕出戚家。”
哦豁！被提及，戚嫵只是冷笑了一聲，也不出聲打斷，只是靜靜地等待着戚羽剩下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