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刺眼的陽光灑在少女的臉上。
轉瞬,少女睜開泛着水霧的雙眸。
他黑色的碎髮蓋在額前,雙眸緊閉,眉毛舒展,薄脣自然地抿着。
清晨的陽光不經意間地落在他的臉上,褪去一貫的冷漠,潤上一抹溫意。
近在遲尺的男人讓她心情愉悅了不少。
她想讓哥哥永遠待在她的牀上,哪也不許去!
溫穗的視線往下移動,落在他緋色的薄脣上,眼波微轉,垂涎欲滴。
下一刻,她的身體微微前傾,吻上他冰涼的薄脣。
敲門聲驟然響起,並且伴隨着一道急促的聲音,“傅爺,您在嗎?”
是南封的聲音。
傅九肆緩緩睜開鷹眸,眸底的暴戾正在肆意翻滾。
沒得逞的溫穗扯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哥哥,早安。”
旋即,在心底不斷腹誹。
該死的南封!
不知道一天之中最忙的是清晨嗎?
傅九肆將她拂開,冷眸看向緊閉的房門,“說。”
許是他剛睡醒的緣故,嗓音低沉且裹着一抹沙啞。
很是誘人。
好想再次嚐嚐哥哥的味道啊!
溫穗在他懷裏拱了拱。
傅九肆身上每一處都彰顯着對她的嫌棄,“立刻下去!”
“哥哥,你昨晚把我摟在懷裏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哦……”她的尾音拉得很長,讓人無盡遐想,想入非非。
剛準備說話的南封聽到她的話,連忙把到嘴邊的話吞回腹中,眸裏綴滿了驚訝之色。
溫小姐在傅爺的主臥待了一夜?
昨晚夜深人靜,孤男寡女,一定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南封聽着裏面的聲音,臉不由地染上一抹緋色,邁着凌亂的步伐離開。
…
聽着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溫穗的心情愉悅了不少,脣角微勾,“哥哥,我們再繼續睡會兒吧。”
話落,她在他懷裏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了眼睛。
傅九肆冰冷的眸子落在她的臉上。
她的雙眸緊閉,長又卷的眼睫毛正在輕顫,緋色的脣微微張着,看上去格外的動人心絃。
她的脣很軟,比果凍還軟。
很甜,比糖還甜。
半晌,傅九肆冷眸微闔,下顎線條凌厲。
他竟失了神。
溫穗雖然閉着眼睛,但也感受到他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臉上。
她的脣角不由地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他算是知道了。
小姑娘就是故意的。
…
南封在客廳來回踱步,心急火燎。
距離他去敲門已經兩個小時了!
如果傅爺把溫小姐弄進醫院就不好了!
要不他再去敲個門?
南封思慮再三,打消了這個念頭。
突兀,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讓穆羨青過來。”
臥槽!
傅爺還真把人小姑娘弄傷了?
清冷的嗓音裹挾着一抹不耐,“立刻!”
電話被無情地掛斷。
南封不敢怠慢,立刻給穆羨青打電話。
十分鐘後,南封拎着穆羨青來到主臥門口。
“傅爺,人帶到了。”
裏面傳來一道冰冷的命令,“進來!”
南封握住門把手,“咔嚓”一聲,門已打開。
穆羨青拎着藥箱走了進去。
南封識趣地把門關上,在門口守着。
“昏迷不醒。”
穆羨青走到牀邊,目光落在傅九肆懷裏的少女身上,眸裏有一閃而過的驚豔。
她比照片上的還要明豔動人。
網上都在傳他們的關係。
今日一見,的確如此。
傅九肆眉眼捎上幾分戾氣,“給她看!”
少女緊閉雙眸,細眉緊蹙,泛白的脣正在發顫。
“傅爺,她這是夢魘。”
“該怎麼做?”男人低沉的聲音有壓抑不住的擔憂。
“你哄哄她,想必很快就會風靜浪平。”
“怎麼哄?”他緊蹙俊眉,眸光暗沉。
穆羨青聳了聳肩,“這就要看傅爺了。”
主臥的門被打開。
南封倏地站起來,視線快速落在穆羨青的身上,“溫小姐怎麼了?”
穆羨青什麼也沒說,徑自往外走去。
南封默了默,跟上他的腳步。
…
躺在他懷裏的少女不斷地晃着腦袋,眼淚無聲地溢出,“哥哥,不要離開我……”
“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卑微到塵埃裏的話語竟從她嘴裏飄了出來。
男人微斂的銳眸散發着隱晦不明的光。
他不受控制地將她擁緊,似是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體內。
下一刻,薄脣貼在她的耳骨,嗓音低沉,“好,我不離開你。”
少女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陷入沉睡。
一個小時過去了。
懷裏的少女還在沉睡。
他的肢體雖然僵硬,但卻巋然不動,生怕驚醒她。
下午三點,湛藍的天空驟然消失,滿天的烏雲黑沉沉地壓了下來,整座京城瞬間變得沉寂壓抑。
轉瞬,滂沱大雨傾瀉而下,猛烈地衝擊窗戶,還伴隨着震耳欲聾的雷鳴。
傅九肆將視線收回,緩緩落在她的臉上。
她的眼睫毛猛地顫抖,死死地咬住脣瓣。
僅僅幾秒,她的脣便被咬破,濃烈的血腥味在室內瀰漫開來。
她在害怕。
傅九肆臉色一沉,眉心緊皺,骨節分明的手落在她的脣瓣,“鬆開。”
不容置喙的命令。
少女似是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傅九肆動了動脣,腦海閃過穆羨青說的話。
你哄哄她。
“乖,鬆開。”他的聲音有些僵硬,很不自在。
殷紅的血順着她的脣角,滑落在潔白的牀單上。
傅九肆臉色驟變,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鬆口。
轉瞬,她咬住了他的手。
錐心的疼痛直擊他的心臟。
他眉心緊蹙,一聲沒吭。
這是今年以來最大的雨,隔音效果不錯的主臥卻聽得愈發清晰。
良久,細雨婆娑,雷聲滾遠。
少女的情緒總算穩定下來。
雖然她不再咬他,但她的脣還在不斷地溢出殷紅的血。
傅九肆給穆羨青發了一條信息。
很快,穆羨青拎着醫藥箱再次走了進來。
“給她止血。”傅九肆把嗓音壓的很低。
“好。”穆羨青看到她的血流不止的脣,神色複雜,“她自己咬的?”
“嗯。”
穆羨青打開醫藥箱,開始替她止血。
“傅爺,好了。”穆羨青說完,餘光不經意間劃過傅九肆的手,眸色暗了暗,“你受傷了。”
傅九肆沒說話。
“我給你包紮。”穆羨青凝視着他,語氣裏充斥着擔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