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氣死我了!”
傅少弦來到他的身旁,低聲勸道:“爺爺,小心氣壞身體。”
傅立成的臉色稍微有所好轉,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若是他有你這麼懂事,我就不用這麼操心了。”
“爺爺,既然大哥喜歡她,那你就尊重大哥的選擇吧。”
這句話再次把傅立成的怒火點燃,他雙眸凌厲,語氣不屑,“她沒有資格進我們傅家!只有門當戶對的富家小姐才能進我們傅家,喊我一聲爺爺!”
傅少弦抿了抿脣角,眸色閃爍着複雜的碎光,“爺爺,你還不知道大哥的性格嗎?”
“我剛剛勸他,他二話不說把我踹翻在地。”
“若是你執意不讓他們在一起,指不定大哥會和你斷絕關係。”
“他敢?如果他爲了一個女人和我斷絕關係,我讓他淨身出戶!”傅立成發狠地砸着柺杖,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傅少弦聽到這番話,一抹雀躍爬上眉眼。
旋即,他故作憂愁地開了口,“不管怎麼說大哥現在是傅氏集團的總裁,他如今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
傅立成臉色驟變,語氣夾着一抹冷譏,“如果沒有我,他傅九肆什麼也不是!”
他棱模兩可的話宛如冷水,將傅少弦心中的喜悅澆滅。
…
傅九肆把她抱回主臥,語氣寡淡,“從今天開始,你住在這裏。”
“意思是說我要和哥哥同牀共枕了?”
傅九肆默不作聲。
“哥哥,我去洗澡。”溫穗說完,往外走去。
她的衣服還在客房,要回去拿。
她沒走兩步,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的傅立成和傅少弦。
傅立成用最刻薄的目光把她全身上下都打量了個遍,眉頭微蹙,語氣捎上一抹不屑,“真不知道傅九肆喜歡你什麼。”
溫穗頓住步伐,清冷的眸子凝視着他,不開腔。
“見到長輩也不叫,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傅立成只要抓住她的瑕疵,就會不斷地放大。
傅少弦則是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傅九肆不在這裏,他倒是想看她怎麼應付。
“你該不會是個啞巴吧?嘖,真沒想到傅九肆的眼光這麼差。”
他一口一個傅九肆,語氣充斥了惡意和不屑,顯然沒把傅九肆當作自己的孫子。
半晌,她眸光微閃,語調慵懶,“哥哥喜歡我的美色。”
她的確有幾分姿色,膚白貌美,腰細腿長,從上到下,無可挑剔。
傅少弦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一抹欣賞。
傅立成的脣角泛起一抹譏笑,看着她的眼神逐漸刻毒,“你不過是乾癟癟的黃毛丫頭,有什麼美色?說這些話一點也不害臊!”
“不害臊的是你傅老爺子吧?”溫穗的眼神噙着陰戾,語氣薄涼至極,“乾癟癟等形容詞是從你嘴裏飄出來的,你該不會忘了吧?”
“嘖,看來傅老爺子楞頭磕腦啊,前一秒說的話,下一秒忘得一乾二淨。”
傅立成氣到握着柺杖的手正在顫抖,他一口老血卡在喉嚨,硬是沒能說一句話。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懟爺爺。
她是第一個。
看來被傅九肆看上的女人,還真是不一般啊!
傅立成終於緩了過來,眼看着溫穗即將進入拐角處,他眸底略過一抹陰鷙,拄着柺杖追了上去。
在即將靠近她之際,他把柺杖揚了起來,動作發狠地砸向她的背後。
溫穗剛走幾步,便聽到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陣強烈的風撲在她的背後。
旋即,她動作敏捷地躲開。
傅立成沒想到她會躲開,重心不穩,摔在地上,不出幾秒,他便扯着嗓子喊道:“這個女人要殺了我!”
她清冷的視線落在傅立成的身子,脣角掛着一抹冷譏,“你的演技有待提高。”
傅立成沒理會她,佈滿陰鷙的眸子看向傅少弦,“報警抓她!”
呵。
以爲這裏是拐角處,沒有監控?
“傅老爺子,你是第一次來吧?”
傅立成臉色一僵,不明所以。
“這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有攝像頭。”她語氣幽涼地開了口。
傅立成感覺自己被扇了耳光,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他握住柺杖的手微微用力,撐着自己站了起來。
而後,話鋒一轉,“只有我還在,你就沒有機會進我們傅家的媳婦!”
適時,一道冷漠之音傳入他們耳中,“我可以自立門戶。”
傅少弦聽到此言,眉梢不由地爬上一抹喜悅。
傅立成身體微僵,看向緩步走來的傅九肆,眉頭緊鎖,“你說什麼?”
“自立門戶。”
“你真是個孽子!我是不允許你自立門戶的!”
傅九肆瞥了傅立成一眼,語氣淡漠,“那就別針對她。”
“你是在威脅我?”傅立成聲如洪鐘,氣勢磅礴。
傅九肆絲毫不遮遮掩掩,“沒錯。”
“我是不會接受她的!”傅立成丟下這句話,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傅少弦站在原地,掀了掀薄脣,“大哥,我支持你們。”
傅九肆睨了他一眼,將視線落在少女身上,“有沒有受傷?”
她眉眼帶笑,輕輕搖頭,而後,她伸出雙臂。
傅九肆熟稔地將她抱起,往客房走去。
只留傅少弦站在原地。
他拳頭緊握,恨妒在心底滋生。
…
溫穗褪去一貫的陰戾,溫順乖巧地趴在他的肩頭,閉口不提剛纔的事情。
小傢伙格外安靜。
他有點不適應。
“餓嗎?”
溫穗眸色微怔,脣角微微上揚,“餓了。”
“想喫什麼?”
“大閘蟹,小龍蝦,生蠔……”
傅九肆不緊不慢地打斷她的話,“油膩。”
溫穗的表情瞬間變得委屈,水眸瀲灩,“哥哥,你剛剛還問我想喫什麼……”
“好,帶你喫。”
她在他語氣中聽出了一絲寵溺。
她不受控制地揚起小臉,噙住他的薄脣,“哥哥,你真好。”
傅九肆眸光涌動,瞥她一眼,“別亂親。”
溫穗眨了眨眼睛。
“會惹火燒身。”他貼在她耳骨,一字一頓地說說着,尾音拉得極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