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藍瞳濺起星星之火,“沒想到你和傅九肆一樣冷血無情!”

    “畢竟我和哥哥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他寒毛豎起。

    他深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靜,“只要你救了她,我可以答應你無數個條件。”

    溫穗斂起冷眸,“不需要。”

    適時,門口傳來一陣動靜。

    來人是約莫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他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一雙藍瞳閃爍着厲光。

    他冷厲的目光掠過溫穗,最終落在戴面具的男人身上,“混賬!誰讓你來這裏的?”

    男人明顯地怔了怔,“姐夫……”

    “我曾警告過你,不準插手此事。”

    戴面具的男人垂下藍眸,緘默不言。

    他真的很想讓姐姐醒過來,所以纔會自作主張來到這裏。

    溫穗眯起雙眸,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闊步走來的男人。

    姐夫……

    臥病在牀的是他的姐姐。

    “我是顧跡,他是我的小舅子薄謹澈。”顧跡微垂眼簾,態度謙和,“我們冒昧打擾,還請傅少爺和溫小姐莫怪。”

    “一句話就想把在此之前發生的一切摘得一乾二淨?”傅九肆掀起眼皮,戾氣盡泄。

    顧跡的目光在薄謹澈受傷的腿上停留幾秒,眸色幽深,“傅少爺,既然你們已經傷了我小舅子的腿,我們算是兩不相欠了。”

    “嘖。”溫穗在傅九肆腿上坐了下來,冷冷地睨着他,“好一個兩不相欠啊。”

    顧跡的臉上有幾分凝重,眉頭皺起,薄脣抿成一條直線,不留一絲縫隙。

    “顧先生此番前來,無非是想把你的小舅子帶走。”溫穗語氣幽涼。

    顧跡的心思被拆穿,難免有些不耐。

    “但他既然來了這裏,就該料到不會活着走出去。”

    顧跡臉色愈發地陰沉,他未曾想到她竟然這麼刁蠻難纏。

    看來是被傅九肆慣壞了。

    薄謹澈倒是一點也不怕,勾起一抹弧度,“姐夫,放心,他們不會傷害我的。”

    “混賬,你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顧跡大發雷霆,沉聲怒斥。

    薄謹澈自知理虧,不再開腔。

    溫穗的脣角不由地揚起一抹冷譏,“你們不必在我們面前演戲。”

    一語道破,一針見血。

    周遭的空氣有一瞬的凝結。

    顧跡讓人把帶來的禮物擺在桌上,態度誠懇,“傅少爺,溫小姐,這是我們的誠意。”

    傅九肆眸裏無波無瀾,讓人難以揣測。

    顧跡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落在溫穗身上,“溫小姐,你大人有大量。”

    溫穗勾脣冷笑,“我可以放了你們。”

    顧跡臉上沒有浮現出一絲雀躍,而是淡定地問道:“溫小姐,你想要什麼條件?”

    “你們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顧跡眯起藍眸,心中瞭然,卻還是試探性地開腔,“什麼問題?”

    “躺在牀上的女人是誰。”

    “她是我的妻子。”

    回答了又彷彿沒回答。

    溫穗眸色漸沉,“具體。”

    顧跡擰緊眉頭,陷入沉思。

    薄謹澈眯起眼睛,詢問道:“你爲什麼想知道我姐姐?”

    她總不能告訴他們,她只是覺得躺在牀上的女人有些眼熟吧?

    溫穗語氣透着入骨的寒冰,宛如凜冬,“少廢話。”

    “你若是不回答我們,我們是不會告訴你的,畢竟這關於我姐姐的安危,我們也不知你是否會拿我姐姐出氣。”

    溫穗一向討厭聽人廢話連篇,把玩着手上的銀色手槍,“你們也可以不說。”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蓄了不少威脅。

    顧跡眉心緊縮,臉色愈發陰沉,他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一個丫頭威脅!

    他命人去查昨夜的黑衣女子是誰,不出一日,結果便出來了。

    不料,薄謹澈聽到結果,偷摸去找了溫穗。

    雖然薄謹澈和他的初衷是一致的,但也要顧及傅九肆的身份!

    他們只能智取,不能硬來!

    薄謹澈沉不住氣,眸底掠過一抹不耐,“我不會告訴你的!”

    溫穗斂眉,冷光落在顧跡身上,“你可以走了。”

    言外之意,薄謹澈必須留下。

    薄謹澈是她的弟弟,他不能見死不救!

    顧跡沉吟至今,淡漠開腔,“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讓他們退下。”

    “嗯。”

    轉瞬,大廳只剩下他們四人。

    溫穗坐在男人腿上的時間有點長,導致翹臀有些發麻,她剛站起身子。

    突兀,一隻大手緊緊扣住她纖細的腰肢,她被迫重新坐回他的腿上。

    旋即,她的發頂砸來一道透着徹骨的寒冰,“乖乖坐好。”

    他的嗓音不慍不火,足以讓在場的顧跡和薄謹澈聽到。

    他們對視一眼,沉默無言。

    溫穗神色淡漠地掃了他們一眼,眉頭輕挑,示意他們開腔。

    顧跡眸色涌動,動了動脣,“她是我妻子薄挽玥,三年前意外出了一場車禍,至今昏迷不醒,這些年,我們爲她訪遍名醫,無果。”

    戴着面具的薄謹澈緩緩說道:“當我知道你的血對我姐姐有用,我立刻趕了過來,想把你帶走,爲我姐姐治病。”

    話落,全場寂靜無聲,連彼此的呼吸聲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溫穗眯起雙眸,昨夜,她的右臂中了一槍,當時有不少鮮血爭先恐後涌出。

    許是她的鮮血滴在薄挽玥身上,他們纔會認爲她能救得了薄挽玥。

    一道充斥着暴戾的聲音打破了這陣寂靜,“你們可以走了。”

    傅九肆下了逐客令。

    薄謹澈倏然往前踏了一步,神色凝重,還沒有來得及開腔。

    顧跡忽而握住他的手臂,壓低嗓音,“不要衝動,回去再說。”

    他坦誠相待是爲了能讓薄謹澈平安無事地離開這裏。

    若是薄謹澈不領情,那他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薄謹澈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溫穗,沒有說話。

    溫穗擡起水波瀲灩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傅九肆。

    這是她意料之中的結果,她知道哥哥不會同意的。

    由此可見,哥哥很愛她。

    傅九肆的鷹眸盛滿溫意,輕揉她的發頂,旋即用冷厲的目光看向薄謹澈,嗓音無溫,“薄少爺這是不領情?”

    顧跡握着薄謹澈手臂的力道重了幾分,在無聲地暗示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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