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肆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眉眼劃過一抹冷意,“不知道累?”

    溫穗眨了眨水靈靈的眼睛,“哥哥,你這是擔心我累着嗎?”

    傅九肆沒說話,薄脣抿了起來。

    突兀,溫穗小腹傳來一陣疼痛,額頭滲出一層薄汗。

    懷裏的少女突然沒了聲音,傅九肆察覺到不對勁,垂眸,看見她臉色慘白,咬住下脣。

    他眸底拂過一抹慌亂,“哪裏難受?”

    “小腹。”

    傅九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地圖,還有幾百公里才能抵達帝國。

    他冷聲道:“飛機在附近降落。”

    溫穗似是想到什麼,驀地把衣袖捋上來,目光觸及還沒完全癒合的傷口。

    衣服一直蓋着傷口,按理說不會被莫名地撒藥。

    那小腹爲什麼會無緣無故地疼?她實在想不出緣由。

    沒過多久,飛機在附近降落,這裏還是處於Z國地段。

    “叫醫生!”傅九肆冷聲吩咐。

    南封立刻打電話給程錚。

    程錚接到電話,快馬加鞭地趕了過來。

    溫穗躺在牀上,傅九肆用被子將她捂得嚴嚴實實。

    程錚看到這一幕,略微有些頭疼。

    傅九肆盯着他看了幾秒,似是懂了,將少女的手從被子裏拿了出來,嗓音薄涼,“看吧。”

    半晌,程錚一臉淡定地開腔,“傅爺,溫小姐無礙。”

    “她疼!”傅九肆的薄脣溢出兩個字。

    “溫小姐,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

    溫穗已經疼到說不出話了,硬生生地“嗯”了一聲。

    “你是否還沒有初潮?”

    溫穗耷拉着眼皮,再次“嗯”了一聲。

    她的確還沒有初潮,她在Z國受到太多折磨了,導致已經二十歲的她,還沒有來月事!

    傅九肆臉色微變,沉默不語。

    難道小傢伙小腹疼的原因是來月事了?

    程錚緩緩開腔,“溫小姐,你是來月事了。”

    溫穗眸色微動,拂過一抹詫色。

    這些年她一直在調理身體,但它還是遲遲沒來。

    沒想到它現在來得這麼突然。

    適時,程錚看向傅九肆,畢恭畢敬地開腔,“傅爺,溫小姐需要日用品。”

    傅九肆神色一瞬地凝滯。

    “日用品還是男朋友親自去買才顯得有誠意。”

    傅九肆的視線自始至終都沒從她身上移開過,掀起薄脣,“還有嗎?”

    “艾草貼和紅糖薑茶。”

    傅九肆淡漠地“嗯”了一聲,溫熱的掌心落在她的發頂,輕輕地揉了揉,嗓音溫柔,“等我回來。”

    “好。”

    直至傅九肆的背影消失在機艙,程錚才把視線放在溫穗臉上,神色凝重,“溫小姐,你應該知道我是故意支開傅爺的。”

    “嗯。”

    “溫小姐,衆多少女在十來歲就已經有初潮的現象了,但你二十歲纔來初潮,實在不妥。”

    “再加上你是寒性體質,需要好好調理一番,否則日後會影響你和傅爺的子嗣。”

    聞言,溫穗眸底拂過一抹苦笑,“程醫生,你以爲我這些年沒在調理身體嗎?”

    但她經歷了那麼多痛不欲生的折磨,身體早已是廢鐵了。

    恐怕是調理不好了。

    程錚怔了片刻,聲音夾着一抹疑惑,“你早就在調理了?”

    調理了那麼長時間還是沒有調理好?

    “嗯。”溫穗斂眸,說道:“程醫生,我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

    “溫小姐,你請說。”

    “不要告訴他。”

    她知道她很自私,但是她別無他法,她不能沒有他!

    而他,永遠都是她的!

    程錚有了一絲顧慮,眉頭緊鎖,聲音沉重,“溫小姐,傅爺出身名門,他若是沒有子嗣,恐怕會遭人非議。”

    “再者,就算傅爺不在意,但傅老爺子也會在意啊。”

    “傅老爺子一直反對你們在一起,若是你沒能早日懷上傅爺的孩子,他恐怕一輩子都不會鬆口。”

    他直言不諱,卻字字在理。

    溫穗垂着眼眸,遮住其中的悲痛之色,放在被窩裏的手不由地攥緊,指尖潛入肉裏,卻感受不到一絲疼痛。

    她現在心痛如絞,難以呼吸。

    “溫小姐,我的話難以入耳,但卻字字在理,你可以慢慢斟酌。”

    溫穗沉默不語,指尖不斷嵌入肉裏,就算她沒有看見傷口,也能感受得到血肉模糊。

    “我會替你瞞着傅爺一段時間,然後暗中幫你調理身體,若是調理一段時間還是無果,恐怕你的身體就這樣了……”

    他的話宛如一把利刃,發狠地戳進她的心窩。

    不出幾秒,她已經分不清是手心傳來的疼痛,還是心窩傳來的疼痛了。

    程錚察覺到她眼眶變紅,身體微僵。

    看來溫小姐真的愛慘了傅爺,不然也不會如此難過。

    “溫小姐,我一定竭盡所能地幫助你。”

    “嗯。”

    程錚沒再說話,退了出去。

    無盡的絕望與痛苦如洪水般瞬間將她吞噬。

    她紅了眼眶,心裏像是被魚刺堵住了一般,痛心入骨。

    沒人教她怎麼去愛一個人。

    她只能用着自己的方式去愛他,霸佔他。

    她躲在被窩裏,泣不成聲,嬌小的身軀在不斷髮顫。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溫穗瞬間止住哭泣,擡手擦拭眼角的淚水,並沒有從被窩裏探出腦袋,而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

    傅九肆把門推開,掃視一圈周遭,將買回來的東西放在桌面,在牀邊坐下,“把頭伸出來,這樣會悶壞。”

    他的嗓音蓄滿了溫情。

    少女沒有動靜。

    男人微斂眸子,將被子拉下來。

    僅是一眼,他就看到她眼角的淚痕,不僅如此,眼眶也紅紅的,看上去分外可憐。

    “怎麼哭了?”傅九肆的聲音有些僵硬,目光凝着她。

    下一刻,她撲進男人懷裏,哽咽道:“哥哥,小腹好疼……”

    心,更疼。

    傅九肆眸色涌動,疼到哭?這倒是不像小傢伙的性子。

    小傢伙一定有事情瞞着他。

    她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角,眸裏閃爍着淚光,“哥哥,好疼……”

    傅九肆眸底拂過一抹複雜的暗芒,輕撫她的背後。

    溫穗抽泣了好一會兒,揚起小臉,脣角勾起一抹明晃晃的笑意,“哥哥,我現在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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