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肆淡漠地看着她,沒有一絲波瀾。

    溫穗抿了下脣,剛準備說話。

    秦淮北從車裏下來了,他揉着腰一步一步地走到溫穗的身旁,嗓音有些沙啞,“哥哥,你好。”

    聞言,傅九肆的周身充斥着戾氣,把少女樓進懷裏,“她只能叫我哥哥。”

    旋即,他垂下鷹眸,戾氣肆虐,“你最好和我解釋他是誰。”

    “哥哥,我不認識他。”

    “她和我待了一個晚上。”

    兩人異口同聲。

    傅九肆薄脣緊抿,下顎線收的凌厲,身上的每一處都在彰顯着他的怒氣。

    他還沒有說話,溫穗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哥哥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看來她又要被欺負好幾天了!

    溫穗將視線落在罪魁禍首秦淮北身上,聲音夾着入骨的寒冰,“你腦子沒病吧?”

    “我說錯了嗎?本來就是一晚上啊……”

    “不是一晚上,而是十分鐘。”她把真相就脫口而出了,過了兩秒,才後知後覺了過來。

    她緩緩將視線落在傅九肆臉上,眉眼帶着一抹笑意,“哥哥,我可以解釋的。”

    傅九肆的眼神如同冰錐子,發狠地戳在她的臉上,薄脣抿成一條直線。

    秦淮北眸裏寫滿了詫異,幽幽開口,“原來是十分鐘啊,那我記錯了,不過十分鐘也挺長的了。”

    嘖!

    溫穗眸底劃過一抹冷意,看向秦淮北,脣角溢出一句話,“閉嘴!”

    他本性不是如此。

    但爲了得到她,也只能變成這樣了!

    秦淮北斂起眸底深處的情緒,臉上呈現出一抹無害。

    看到他這幅模樣,溫穗眉頭緊蹙,她就不應該答應送他去醫院的!

    傅九肆的臉色還是沒有一絲好轉,將少女抱了起來,扔進邁巴赫的豪車裏。

    見狀,秦淮北搶在他之前坐了進來,精準無誤地坐在溫穗的身旁。

    溫穗捕捉到他的舉動,斂眉,脣角泛起一抹譏諷,“不是說腰疼?”

    剛剛靈活的樣子一點都不像腰疼的樣子。

    秦淮北後知後覺才知道自己露餡了,連忙“哎喲”了一聲,把手放在腰間,輕輕地揉了揉,“好疼……”

    溫穗瞥了他一眼,視線落在臉上陰雲密佈的傅九肆身上,脣角噙着一抹笑意,“哥哥……”

    下一秒,她猛地扭頭看向秦淮北,臉上盡是嚴肅的表情,不容置喙的命令,“起開!”

    “我是病人。”

    “那又如何?”

    “病人就該有特殊的待遇……”

    溫穗冷漠打斷他,嗓音透着幾分薄情,“在我這裏病人沒有特殊的待遇。”

    秦淮北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尷尬,不過一秒,又恢復原樣,眉眼掛着一抹笑容,“我知道你不會這麼狠心對待我的。”

    “自己識趣下車,否則我踹你下去。”溫穗放下了狠話。

    秦淮北雖然只是第一次見她本人,但也聽過她的事蹟。

    所以他很清楚她的性格。

    她既然說得出是真的會做得出來的。

    他如今能做的,就是搬出令箭。

    “我還要去冷家,你若把我踹下去了,我腰身會更加嚴重,就無法去冷家了。”

    傅九肆居高臨下地看着正在交談的兩人,眸裏盡是陰鷙,一字一頓地開腔,“南封,送他回去。”

    秦淮北:“那兩輛車都壞了。”

    正準備下車的南封頓住了動作,那這位少爺豈不是要和傅爺坐在同一輛車上?

    這簡直就是大型修羅場啊!

    溫穗還是那句話,“下車。”

    秦淮北微皺眉心,嗓音透着一抹無助,“你們若是把我扔下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走出這段公路。”

    最後,溫穗看在冷清黛的份上,讓他留在車上。

    而傅九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容忍他留在車上。

    南封則是一言不發,認真地開着車。

    車內,氣壓極低,空氣稀薄,溫穗坐在兩個男人中間,神色複雜。

    秦淮北通過車窗看着外面的夜景,“帝國還挺不錯的。”

    迴應他的是一片沉寂。

    但他也沒感到一絲尷尬,又開了腔,“我會在帝國長居。”

    溫穗:“……”

    傅九肆:“……”

    南封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這氛圍就是索命鬼啊!

    半個小時後,邁巴赫在傅家莊園緩緩停下。

    秦淮北率先拉開車門,下了車,手貼心地放在車頂,聲音溫柔,“下來吧。”

    溫穗還沒有做出任何舉動,身旁的傅九肆已經拉開另一邊車門,彎腰把她從車裏抱出。

    秦淮北臉上有一閃而過的落寞,看了一眼放在車頂的手,抿了下脣,收了回來。

    傅九肆率先抱着她進去了。

    秦淮北還站在原地。

    坐在車裏的南封清了清嗓子,“先生,我要把車開去車庫停了。”

    言外之意是讓他走到一邊。

    秦淮北抿了抿脣角,往旁邊挪了挪。

    直至南封停完車回來了,他還站在原地。

    南封脣角微抽,這就受挫啦?

    看來這位少爺心裏承受能力不過關啊!

    突兀,一輛豪車停在莊園裏。

    一個一米八幾的男生從車上蹦蹦跳跳了下來,臉上全是稚嫩之色,“我要去找姐姐……”

    南封略有些頭疼,夜少爺又來了。

    敢情傅爺這裏是情敵收留所?

    夜唯辰一眼就看到了南封,皺起眉頭,伸手指着他,眸裏寫滿了控訴,“上次就是你騙我的!”

    南封一臉無辜:“我冤枉啊……”

    “你把我騙回家,說姐姐在我家裏……”夜唯辰此刻委屈極了,全身上下都寫滿了對南封的控訴。

    正在南封束手無策之際,身後傳來一道嚴肅的男聲,“小辰,不得胡鬧!”

    夜唯辰的父親夜霆從車裏下來,把夜唯辰拉到一旁,“你要懂得禮貌,不能對人指指點點,知道嗎?”

    夜唯辰的氣瞬間沒了,垂下藍眸,極致乖巧,“我知道了。”

    “你姐姐在裏面,進去找她吧。”

    “好耶!”

    夜唯辰屁顛屁顛地跑進去了。

    夜霆將視線落在秦淮北身上,莫名覺得有點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夜叔叔。”秦淮北乖巧地喊了一聲,緩緩說道:“我曾經去過您家。”

    夜霆眯起眸子,“我想起來了,你是老秦的兒子!”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