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雨點了下頭,低語開腔,“他人呢?”
“奇怪了,那位先生剛剛還在這裏站着的。”
所以他不在那個雪球裏面。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竟然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半晌,她斂了斂眸子,緩緩開腔,“他也許是離開了吧。”
“不應該啊,我一直守在小區門口,在你下來之前,沒有任何一個人離開過小區。”
許煙雨微皺眉心,語氣夾着一抹疑惑,“那他去哪裏了?”
保安沉默了兩秒,“許小姐,要不我們分頭找吧?”
許煙雨環顧一圈周遭,拒絕的話到嘴邊,又改成了答應,“好。”
保安指了指前面,“我去那裏。”
許煙雨點了點頭,“如果沒找的話,在這裏集合。”
“好。”
目送保安離開後,她邁開腳步走到天空下,很快,鵝毛大雪灑在了她的身上。
她本來就發高燒了,走在雪中,身體抖成了篩子。
她走了好一會兒,也沒看見賀樓臺的身影,身體卻在不停發顫,深吸口氣,扯着嗓子喊道:“賀樓臺,你在哪裏?”
沒人迴應她。
鵝毛大雪不斷地飄落在她的身上以及手上,但很快又融化。
她抖得更厲害了,回頭一看,在雪地留下的腳印都是歪斜不齊的。
接下來她的腳步越來越沉重,腦袋傳來錐心的疼痛。
“砰——”
她眼前一黑,暈倒在雪地上。
鵝毛大雪漫天飛舞,毫不留情地砸在許煙雨的身上。
半晌,她的半個身體已經被雪覆蓋住了。
再過半個小時,她被埋在了雪下,這裏似是沒有她這個人來過一樣,讓人看不出任何痕跡。
保安找了好久都沒找到賀樓臺的身影,又折了回來,在途中不小心踢到了一個雪球。
“嘶……”保安的腳傳來徹骨的疼痛,禁不住地低喃,“這麼疼,不知道的還以爲有人在雪球裏面呢……”
話音未落,保安眯起眸子,“人……”
他迅速看向周圍,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鏟子。
轉瞬,他用鏟子把表面的雪鏟除。
他見雪鏟得差不多了,把鏟子扔在一旁,徒手扒着剩餘的薄雪。
很快,雪被他扒開了,瞳孔驟縮,“先生,你真的被埋在雪下了!”
但是賀樓臺沒了反應,似是已經昏迷過去。
見狀,保安立刻將他攙扶起來,放在長椅上,旋即把身上的棉襖脫了下來,蓋在他的身上。
“先生,你先蓋着,等你身體回溫了就會醒過來了。”
十分鐘過去了,保安伸手摸了一下他肌膚的溫度,暗鬆口氣,“已經暖了。”
不出意外,他很快就會醒過來了。
兩分鐘後,賀樓臺緩慢地睜開佈滿血腥的雙眸,看到保安的瞬間,眸色微動,“是你救了我?”
保安點了點頭。
“謝謝。”賀樓臺的語氣捎上一抹感激。
“不客氣。”保安頓了兩秒,語氣低緩地開了口,“先生,你爲什麼會被埋在雪下?”
“許是因爲我在下面站了太久了,着涼了,身體虛弱無力,走幾步就暈倒了。”
“先生,那你等下讓許小姐給你煮一些薑茶暖暖身子吧?”
賀樓臺的脣角泛起一抹苦笑,“她不會給我煮的。”
頓了兩秒,又補了一句,“她都不想見我,又怎麼會給我煮薑茶呢?”
聞言,保安立刻開腔,“許小姐是想見你的。”
賀樓臺:“???”
“我看見你在樓下站了好久,就給許小姐打了電話,她下來的時候你已經不在樓下了,所以我和她分頭去找你了。”
賀樓臺眸色涌動,立刻坐了起來,把外套塞回保安懷裏,“你就是我們的神助攻!”
他的話裏有壓抑不住的狂喜和激動。
保安抿脣輕笑,“其實我挺看好你的,加油。”
保安衝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去吧,注意安全。”
很快,賀樓臺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他不禁讚歎,年輕真好!
賀樓臺在小區找了一圈,也沒看見她的人影,於是上了樓。
在她家門口停了下來,擡手敲了敲門,沒有迴應。
奇怪了,她不在家裏嗎?
賀樓臺再次敲了敲門,卻發現門是虛掩着的,他眸色呆滯了兩秒,推門而入。
半晌,賀樓臺站在大廳,面色凝重,她不在家裏!
那她還在樓下?
但他剛剛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她啊。
賀樓臺無計可施,只能去小區門口找到了保安,“我找不到她。”
保安皺了皺眉心,“她說了去找你的啊,按理說還在小區裏面。”
賀樓臺盯着鵝毛大雪看了起來,陷入沉思。
轉瞬,他猛地扭頭看向保安,語氣幽深,“你看見她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妥?”
保安歪着腦袋想了片刻,“有!”
賀樓臺一臉嚴肅地看着他,聲音夾着一抹擔憂,“是什麼?”
“她的臉頰很紅。”
臉頰很紅……
她一定是在發高燒!
賀樓臺的腦子靈活地轉動幾下,“保安大哥,麻煩你找個鏟子給我。”
聞言,保安立刻會意,“你是懷疑她和你一樣被埋在雪下了?”
“嗯。”
保安不敢怠慢,連忙給他找來了鏟子,自己手上也拿着一個鏟子,“我和你一起找。”
“好。”
賀樓臺拿着鏟子把一路的雪都鏟開了,就是沒有看見許煙雨。
眼看着還有一條小路就把整個小區的雪都剷除了,還沒找到他想要找的人,他心急如焚,握着鏟子的手微微發顫。
“阿煙,你在哪裏?你出來好不好?”賀樓臺的聲音不由地顫抖了幾下,“我真的很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迴應他的只有滿天飄雪和呼嘯的寒風。
他邁着沉重的腳步,來到最後的一條小路,蹲了下來,喫力地用鏟子把雪鏟開。
突兀,他看到了一抹紅。
他眸裏瞬間染上了一抹亮光,這是她今天早上穿的紅色外套!
他立刻把鏟子丟在一旁,徒手扒着堆積成山的雪,生怕鏟子弄疼她。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