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垂下了眼眸,沒有說話。
沈語姝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裏更加不爽了,撿起地上的玻璃杯,砸向了他,“沒用的東西!”
司珩剛想躲開,卻聽到了她充滿威脅的話語,“你若是敢躲開,我會讓你死無全屍。”
聞言,司珩深吸口氣,放棄了躲開的念頭。
下一刻,玻璃杯砸在了他的臉上,劃出幾道口子,殷紅的血液溢出,順着他的下顎滴落在地上。
沈語姝沒有一絲憐憫之心,反之,惡狠狠地說道:“就算把你殺了,也難以解我心頭之恨!”
司珩沒有理會臉上的傷痕,任由血液不斷流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沈語姝,“沈小姐,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事情的結果我是無法預料的。”
“這件事情之所以會失敗,還不是因爲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所以沈小姐是把一切的錯誤都歸咎在他的身上?
呵,心可真狠。
旋即,沈語姝瞥了他一眼,聲音輕飄飄的,“從今天開始,這件事情是你一手造成的,與我無關。”
就算以後哥哥恢復記憶了,也不會怪罪她!
司珩的眸底劃過一抹錯愕,“沈小姐,你是想把自己撇的一乾二淨嗎?”
“這件事情本來就和我無關呀,什麼叫我把事情撇的一乾二淨呢?”
沈小姐見事情失敗了,所以把一切都推在了他的身上。
司珩直勾勾的盯着她,不再說話。
沈語姝聞到一股血腥味,忸怩作態的捏着鼻子,“你太臭了。”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司珩深吸口氣,嚥下這股冤屈,轉身離開。
突兀,樓上傳來一道腳步聲。
沈淮川的聲音在寂靜無聲的大廳響起,“慢着!”
司珩頓住了腳步,本是黯淡無光的眼眸染上一抹星光,沈總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他欣喜若狂地轉過身去,“沈總……”
僅是一眼,他的心情瞬間跌入低谷。
沈總還沒恢復記憶。
若是沈總恢復記憶了,他能從沈總的眼神裏看出來的。
沈淮川微皺眉心,“你的臉怎麼回事?”
他本來在樓上睡覺,但被巨大的動靜吵醒了,剛下到樓梯,就看見司珩轉身離開。
不僅如此,他還看到了一地的血液和玻璃碎片,眸色一沉,立刻叫住了司珩。
司珩還沒來得及回答,坐在沙發的沈語姝立刻站起,眉眼掛着一抹笑意,“哥哥,你怎麼醒了?”
頓了兩秒,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是不是我不小心把玻璃杯摔在地上,把你吵醒了?”
沈淮川眉頭皺得更緊了,“不小心?”
她會不小心把玻璃杯摔在司珩的腳下?
沈語姝的眸裏蓄滿淚水,連忙低下了頭,“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吵醒的。”
“小姝,我在問你話呢!”
她知道他想聽的不是這個!
可她卻避而不談,避重就輕。
“哥哥,我真的是不小心的,你不相信的話,就問司珩吧。”說罷,她的視線也落在了司珩的身上。
沈淮川語重心長地開腔,“司珩,我想聽實話。”
沈總現在還沒有恢復記憶。
沈小姐心思歹毒,他若說出了真相,她必定會做出對沈總不利的事情。
司珩思慮再三,最終還是選擇幫她隱瞞,“沈總,沈小姐的確是不小心的。”
沈淮川看着他的傷口不斷溢出鮮血,不忍心再追問下去,“你去醫院吧。”
“是。”
很快,司珩消失在大廳裏。
沈語姝上前挽着他的胳膊。
豈料卻被他躲開了。
她眸底劃過一抹錯愕,難道哥哥看見什麼了?
但是哥哥一直在睡覺,聽到聲音才被吵醒,是不會看見她把玻璃杯扔在司珩臉上的。
思及此,她心安了不少,脣角揚起一抹弧度,“哥哥,你是不是還很困?”
“嗯。”
哥哥對她的態度有些冷淡。
“哥哥,你怎麼了?”
“我困了。”
沈語姝也沒再追問下去,“那哥哥再去睡會兒吧,可以喫晚飯了,我再讓傭人上去喊你。”
“嗯。”沈淮川沒有多說,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沈語姝站在原地,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才收回了視線。
看來哥哥是懷疑她把玻璃杯扔在司珩臉上的。
她斂了斂眸子,乾脆放棄掙扎了。
懷疑就懷疑。
哥哥現在失憶了,又不能拿她怎麼樣!
旋即,沈語姝回到沙發坐下,拿起手機,點進了熱搜。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