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赴的眼神呆滯了兩秒,勾脣一笑,“謝謝。”
很快,他把牛奶喝完了,臉色也紅潤了不少。
冷清黛把空盒扔進垃圾桶,來到溫穗的牀邊,拿了毛巾溫柔地擦拭她額前的薄汗。
顧以赴自從進來,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溫穗。
但沒過一會兒,他突然閉上眼睛。
此時的冷清黛絲毫沒有察覺,還在擦拭溫穗的薄汗。
等到幫她擦完,冷清黛看向顧以赴的時候,發現了端倪,立刻去給他把脈,眸色幽沉。
看來是失血過多暈厥過去了。
此時,江既白回來了,看到眼睛闔上的顧以赴,眸底拂過一抹細微的驚訝,“睡着了?”
“暈倒了。”
江既白看到垃圾桶上的牛奶瓶子,臉色微沉,“你給牛奶他喝了?”
“是。”
“他體質特殊,不能在抽完血液後喝牛奶。”
冷清黛的眸底劃過一抹錯愕,“我……我不知道他體質特殊,我以爲他和普通人一樣。”
“不知者無罪。”江既白頓了兩秒,寬慰道:“你也別再自責了。”
冷清黛垂下眼眸,沒再說話。
突兀,敲門聲響了起來。
江既白和冷清黛對視一眼,心中有數。
還沒等他們去開門,門就被強行打開了。
下一秒,浩浩蕩蕩的人羣出現在他們眼前。
江既白斂了斂眸,將視線落在站在前面的傅九肆,語調輕緩,“阿肆留下。”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薄挽玥:“穗穗現在怎麼樣了?”
溫繞樑:“我們想留下來陪着她。”
冷老爺:“清黛,你怎麼瞞着我們?”
隨之,場面一片混亂。
江既白臉色當即就冷了下來,強調一句,“如果你們還想救她,就立刻離開這裏!”
一直沉默不語的傅九肆斂眉,低語,“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小傢伙的。”
於是,他們離開了。
江既白向他招了招手,“過來。”
傅九肆緩步來到他的身旁,臉上帶着幾分恭敬,“前輩。”
“你和穗穗一樣喊我師傅吧。”
傅九肆默了兩秒,“師傅。”
江既白脣角勾起一抹心滿意足的弧度。
傅九肆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牀上的溫穗,眸色暗了暗,“小傢伙現在情況如何?”
“我把顧以赴藍色血液和沁血草融合在一起了,接下來要把液體融入穗穗體內。”
“怎麼融入?”
江既白斂眉,“在她的身上劃開一道口子,把一半液體放在傷口上,另一半液體用注射器注入體內。”
聞言,傅九肆的聲音夾着一抹輕顫,“一定要這樣?”
“嗯,這是唯一的途徑。”
“我知道你於心不忍,這件事情就交由清黛來做吧。”
一旁的冷清黛紅了眼眶,不禁搖頭,“我下不了手。”.七
穗穗可是她的寶貝啊!
她是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的。
“我手上拿着液體,實在不方便。”江既白的話音未落。
傅九肆就出了聲,“我來。”
江既白眸底拂過一抹細微的詫異,“你確定?”
“嗯。”
江既白看向了冷清黛。
冷清黛猶豫片刻,把匕首交給了他。
傅九肆看着手上鋒利的匕首,眼神暗沉,身體止不住地發顫。
見此,江既白看向了冷清黛。
冷清黛點了下頭。
旋即,兩人悄聲無息地退離房間。
傅九肆在溫穗的牀邊坐下,把匕首放在桌子上,如若獲得珍寶一般,輕輕地握着她的玉手,嗓音極低,“小傢伙,我說過,無論你逃到哪裏,我都會找到你。”
他不敢用力握住她的手,生怕弄疼她,“小傢伙,我會陪你打敗病魔。”
傅九肆擡手輕撫她的眉頭,聲音帶着一抹誘哄,“小傢伙,不要皺眉。”
下一刻,她的眉眼被他撫平了。
他在內心掙扎了好久,纔拿起鋒利的匕首,剛準備在她手上劃一道口子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男聲,“你幹什麼!”
顧以赴已經醒了,正在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背影,“我不允許你傷害她!”
傅九肆動作一頓,轉了過去,鷹眸落在他的身上,嗓音寡淡,“你以爲我不心疼小傢伙?”
傅九肆!
他怎麼來了?
如果他繼續在這裏待下去,豈不是會搶了他的風頭?
思及此,顧以赴眸底拂過一抹冷意,“反正我不允許你傷害她。”
傅九肆沒有開腔。
“還有,藍色血液是我給穗穗的。”
“想要什麼?”傅九肆不拖泥帶水,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要你離開!”
“不可能。”
“你如果不離開的話,我不會再給她提供藍色血液。”
“嘖。”傅九肆脣角勾起一抹譏諷。
“傅九肆,你別無選擇。”
“你人都已經在這了,還能跑了不成?”傅九肆的眸裏噙滿陰鷙,語氣淬了寒冰。
“你想要用卑鄙手段抽取我的藍色血液?”
“師傅已經抽取了。”
言外之意是輪不到他用卑鄙的手段。
顧以赴勾脣淺笑,“誰又能知道那點藍色血液真的夠了?”
頓了兩秒,又補了一句,“如果你離開這裏,接下來穗穗要用我多少藍色血液,我也無條件奉獻。”
傅九肆沒有一刻猶豫,看着他的眼神又冷又沉,“不可能。”
“傅九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她嗎?爲什麼不願意爲她做一件事情呢?”
還沒等傅九肆開腔,他又出了聲,“如果你真的愛她,那就離開這裏。”
傅九肆還是一如既往的立場,“不可能。”
“如果你不離開這裏,她就會沒有藍色血液。”顧以赴頓了兩秒,眉頭輕挑,“你知道她沒了藍色血液會有什麼下場嗎?”
“下場就是躺在冷冰冰的牀上,再也睜不開眼,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爲了把傅九肆趕走,他也只能說這些殘忍的話了。
希望穗穗不要聽到他說的話。
傅九肆周身籠罩着陰鬱的氣息,微闔眼眸,冷冷地看着他。
“傅九肆,你還在猶豫什麼?”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