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雨顯然是不相信的,“你的聲音那麼沙啞,怎麼會沒事呢?”
“許是沒休息好吧。”
“是嗎?”
戰北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既然他已經醒過來了,你就好好陪他吧。”
許煙雨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就把電話掛了。
許煙雨眉頭皺得更緊了,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幾秒,還是放心不下。
她和戰北是同一時間做了老大的手下。
所以已經認識五年了。
他的性格是沉默寡言的,但是他的情緒只要不對勁,她都能察覺得到。
賀樓臺眸色微深,試探性的出了聲,“怎麼了?”
“我覺得他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但他不肯告訴我。”
“要不你去找他當面問清楚?”
許煙雨剛想站起來,就想到了他是一個病人,旋即搖了搖頭,“不了。”
賀樓臺把她的一舉一動都收進眼底,心底泛起一絲鈍痛,卻沒有表達出來,語氣仍是溫柔極致,“去看一下他吧。”
許煙雨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我留在這裏陪你。”
他雖然不知道打電話給她的男人是誰。
但從他們通話的語氣可以聽出關係很好。
否則阿煙也不會因爲對方聲音沙啞,就察覺到對方的情緒不對勁。
賀樓臺揉了揉她的腦袋,嗓音很溫柔,“乖,去吧,我在這裏會照顧好自己的。”
許煙雨有些動容了,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我真的可以去找他嗎?”
賀樓臺的脣角噙着一抹笑意,“當然可以了。”
“你不會介意嗎?”
“你們清清白白的,我爲什麼要介意?”
聞言,許煙雨打消了心中所有的疑慮,“阿賀,謝謝你能理解我。”
“去吧,注意安全。”
“我會讓大叔過來陪你的。”
“不用麻煩保安大哥,他應該挺忙的。”
“你有事記得按牀鈴。”
賀樓臺遞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我會的,去吧。”
許煙雨走到了門口,沉吟兩秒,還是轉了過去,“阿賀,他是我很好的朋友。”
所以她必須要和他見面,確定他是否安然無恙。
再說了,戰北幫她找到賀樓臺,她也要當面感謝他的。
賀樓臺知道她是怕自己多想,纔會這麼解釋,遞給了一抹安撫的眼神,“阿煙,去吧。”
許煙雨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轉瞬,病房只剩下他一人。
賀樓臺眸色微暗。
他知道那是她的好朋友後,心裏還是有些失落。
但是他不想讓阿煙擔心,所以沒有表達出來。
許煙雨剛出到醫院門口,想起有一件事情還沒有囑咐他,於是折了回去。
她來到病房門口,剛準備推門而入,通過透明的門看到了躺在牀上的賀樓臺。
他雙眸空洞地盯着天花板,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看上去極其憂鬱。
許煙雨眸色一怔,他怎麼了?
難道是因爲她要去找戰北,他不開心了?
適時,賀樓臺終於有了一絲反應,他擡手去拿水杯。
許煙雨看到這一幕,什麼也顧不得了,直接衝了進去,“阿賀,你沒事吧?”
賀樓臺看到她回來了,眸裏染上絲絲錯愕,“阿煙,你怎麼回來了?”
“我有件事情還沒囑咐你,沒想到看到這一幕。”說罷,許煙雨立刻跑進了衛生間。
她打了一盆涼水走了出來,將他的手按入水裏,“現在感覺好多了嗎?”
“好多了。”
許煙雨透過涼水看到了他被燙到的手,不僅泛了紅,還有水泡。
她眉心緊皺,眸底滲出心疼,“阿賀,你能告訴我剛剛在想什麼嗎?”
“我沒想什麼。”
許煙雨顯然不相信,抿了抿脣,語氣有些失落,“既然你不想說,那也不勉強你。”
“阿煙,我沒事的,不用擔心。”
“都有水泡了,還說沒事,你怎麼老是說沒事呀……”許煙雨說着說着紅了眼眶,眼淚不禁流了下來。
“阿煙,不哭。”
可他越是安慰,她越哭的厲害。
賀樓臺擡手毫髮無損的另外一隻手,輕輕地替她將眼淚拭去,“乖,不哭了。”
“那你能告訴我,你剛剛在想什麼嗎?”她還是想知道。
賀樓臺默了兩秒,輕撫她的腦袋,“在想你。”
聞言,許煙雨哭得更兇了,“對不起,我是因爲我,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也不會被水燙到。”
“阿煙,你不要責怪自己。”賀樓臺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你如果責怪自己,我會不開心的。”
“可是……”
“乖。”
許煙雨的情緒被安撫了下來,但眸裏的心疼有增無減。
半晌,她將他的手從水裏拿了出來,緩緩說道:“阿賀,我現在去叫護士,你等我一下。”
“好,等你。”
許煙雨離開了病房。
賀樓臺眸色幽深。
其實他聽到了腳步聲。
他知道是她折回來了。
所以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出苦情戲。
他好不容易纔將她追回來,不能再失去她了。
原諒他自私這麼一回吧。
沒過多久,許煙雨帶着醫生回來了。
醫生看了一下他的傷情,用消毒針筒抽吸放出水泡裏的組織液。
隨之,看向了許煙雨,“他是你男朋友吧?”
“是。”
“你需要使用消毒棉籤多次擦拭傷口,以保持傷口不幹燥。”
許煙雨點了點頭,“好。”
醫生離開後,她就按照醫生的吩咐做了。
她邊擦拭邊輕輕地吹着他的傷口,嗓音溫柔,“是不是很疼?”
“不疼。”
聞言,許煙雨繼續擦着。
賀樓臺默了幾秒,緩緩開腔,“你不去找好朋友了嗎?”
“不找了。”她沒有一絲猶豫。
賀樓臺眸底深處劃過一抹微光,但很快又恢復原樣,語氣平靜,“爲什麼?”
“你剛醒過來,又不小心把手燙傷了,沒人照顧你我會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