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給你燒壺水洗?這水冷得很。”
“不用。”
白攸攸家的用水都是靠從山上引來的山泉水,夏天裏都冰得像從冰箱裏凍過似的,幹完活回來用水泡了西瓜喫,能爽死個人。
白攸攸天涼時自己都是要燒熱水才洗的,不然沒洗一會兒手都木了油還洗不掉。白攸攸看着宋丞在洗碗,就跑到一邊的櫃子裏開始翻找藥材。
今天洗澡之前給他診脈的時候,還覺得這貨摔得挺厲害的,突突然然就醒了。估計是身體素質過硬?不然平常人哪個不是躺上個個把月才醒的?
“宋丞你頭暈麼?”
“不暈。”
“有沒有噁心想吐?”
“也沒有。”
宋丞把碗筷擦乾放進櫥櫃裏。一臉不解的走過去看看白攸攸在做什麼,爲什麼要問這些問題。然後就看見了白攸攸正扯着一堆亂七八糟的乾草在分類。
“你在做什麼?”
“給你配藥啊,我今天給你診過脈了,氣虛血虧,而且我估摸着你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內臟估計也有損傷。”
當時遇見宋丞的時候,她看見上空的竹子上隱約掛着空降傘一樣的東西,那可是二十米高的竹子,從上面掉下來一般人可是夠嗆。
而宋丞居然全身各處都沒有骨折,白攸攸琢磨着,會不會隱裂?不過,也有可能是摔下來的時候掛到了旁邊的竹子,緩衝了。
“我不吃藥。我沒事。”
宋丞抿着嘴,臉色冰冷的看着白攸攸手裏抓着的各種奇怪的從未見過的草藥。白攸攸扭頭看他,有些不明所以。
“你放心啦,我家祖上三代都是農醫,而且我自己也是學醫的。”
只是還沒有從業資格證而已……白攸攸爲了讓自己的第一個患者放心,默默地把後半句給吞回肚子裏。
“我沒事,不需要吃藥,你別弄了。麻煩!”
“成了吧,你別動了。”
宋丞雖然極力拒絕,但是還是阻攔不了白醫生照顧患者的決心。白攸攸利落的把配好的一大團藥塞進了藥罐子裏,往小竈上填柴禾。宋丞見狀伸手去攔白攸攸,誰知被白攸攸一躲,手一下就打在竈邊晾着的一碗溫水,潑了宋丞一身。宋騁腿上的傷口因爲遇水加上宋丞的走動又開始滲血了,一下子就紅了一大片。
“我都讓你別動了!好好待着成麼?!”
白攸攸心裏不知從哪裏來的氣,一邊點火一邊有些氣惱的把摔在地上的碗撿起。
白攸攸突然生氣的罵了宋丞,讓宋丞着實驚了一下,站着不知道怎麼辦了。宋丞突然對自己的反應覺得有些好笑,搖搖頭。白攸攸看着人小小隻的,爆發力卻很足。
“你!給我去院子裏坐着!藥!一會兒必須喝!”
“嚯!你看!都叫你別動,還得麻煩我給你包紮!”
白攸攸走過來,看見宋丞腹部的深色布料已經溼了一片,之前她看見那裏有一大塊血痂,也不知道傷口怎麼樣了,估計是血痂脫了。白攸攸手一伸過去就作勢要掀宋丞衣服,宋丞下意識就抓住了她的手。
“這麼直接?”
“想死想活?你衣服都是我都扒過!就這塊肉我還不能看了?”
白攸攸纔不管他害不害臊,肉體這種玩意實驗室裏多的是,誰還沒摸過幾塊腹肌呢?然而在白攸攸的酒精棉球擦過宋丞的肌肉上的時候,白攸攸還是忍不住手抖。
媽耶…………不行了,那實驗室裏的都是死的啊!這特麼是真的!!!!!
宋丞看着白攸攸在蹭完他豆腐之後有些尷尬的小動作,不由得低低的笑了一下。他扯過藥箱裏的的醫用膠帶,貼在紗布上就這白攸攸剛塗好的藥直接蓋住有些發腫的傷口。
“你的傷口腫得挺嚴重的,我這藥你必須得喝啊!”
“我這是體質問題!不用吃藥也會消腫的。”
白攸攸白眼快翻上天了,得了吧,不想喫就不想喫,扯什麼一大堆藉口!她還沒見過那個大男人連口藥都不敢喝的。
宋丞朝她笑笑,手卻輕輕壓住口袋裏在振動的信號儀。
白攸攸捧着藥盒準備走,把地鋪鋪好,估計今晚得睡地鋪了。白攸攸轉身想走,宋丞卻一把拉住她。
白攸攸一臉懵逼,怎的?吃了豆腐要她給錢?
“沒什麼……謝謝你。”
“賣乖?沒用的孩子,藥必須喝。”
“不要,我不喝。”
宋丞端起那藥,作勢要倒掉,卻被白攸攸喫人的眼神嚇住,悖悖地又把藥端好。
“我倖幸苦苦熬的藥,你要是倒了,信不信腿給你折咯!”
“……可是我,我怕苦。”
宋丞倒是抓準了白攸攸喫軟不喫硬的點,裝的一副純然模樣。任誰看着這張俊臉擺出這麼無辜的表情能不心軟呢。
“少來這套。美男計不頂用。”
雖然嘴上咬死不放,可白攸攸承認,她有這麼一瞬間被宋丞晃了眼,還好她定力足夠。
最後,在白攸攸的威壓下,宋丞還是十分悲慘的沒躲過那碗藥,喝了個乾淨。
白攸攸出了房間,宋丞那雙原本有着清澈純然眼神的眼睛變得如深潭般深邃而銳利。
他立刻將門虛掩起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約兩指寬的微型信號儀。窄小的顯示屏上,只顯示了一個四線網格圖。圖上只有兩個紅點座標,而其中一個紅點朝另一個紅點越來越近。
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