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月的訓練結束,時間已經來到了永漢元年的冬十二月。

    這天天上飄落着鵝毛大雪,曹純也沒有率領士兵們訓練,而是帶着士兵們來到火頭營中,準備搞點好喫的打打牙祭。

    老伙頭老姚遠遠見到曹純的一瞬間,立刻腦袋一縮,轉身就要逃跑。

    “老姚,你不要跑,給我站住!”

    老姚老胳膊老腿,怎麼會跑得過曹純,曹純快步上前,伸開手臂攔在了老姚面前。

    “好你個老姚,你見了本將軍就跑是幾個意思,你就這麼不歡迎本將軍嗎?”曹純佯做發怒開口問道。

    老姚聞言狠狠翻了一個白眼,你小子把我們這個火頭營都喫空了,我們歡不歡迎你,你丫的自己心裏沒有點數嗎?

    老姚心中雖然如此想着,臉上卻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這怎麼會呢?小將軍能來是我們火頭營的榮幸,我們歡迎小將軍還來不及呢。”

    曹純這才轉怒爲喜:“老姚啊,我的將士們已經訓練了整整一個月,十分辛苦,吶老姚我來問你,你這裏可還有些肉食啊?”

    老姚聞言先是一愣,緊接着便直接跳了起來:“沒有了,我們這裏真的沒有了,小曹將軍求求你大發慈悲,高擡貴手放了我們吧。”

    其實曹純也已經感覺出,火頭營儲備的肉類應該被他喫的差不多了,不過曹純今天可是有備而來,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狡詐的笑意,然後繼續開口說道:

    “老姚你這裏是沒有了,可是你的主人衛茲衛大老爺家裏有啊,要不你親自往衛老爺家跑一趟,再爲我求些肉食來如何?”

    曹純說完這句話,對着老姚便是一頓擠眉弄眼。

    衛茲可是曹操任命的全軍主簿,是曹操身邊現在的大紅人,好傢伙,曹純爲了讓手下士兵喫上一口肉,把如意算盤都打到自己人身上來了。

    把我營中所有的肉食都喫完了,竟然還要讓我去主人那裏討肉,看着與自己近在咫尺的曹純,老姚真想大聲狂呼一句: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不去,打死我我都不去,要去就你自己去,我如果去了,主人肯定會把我打死的。”

    老姚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般。

    “好,我去就我去,不過你要把衛老爺家的方向告訴我。”

    老姚無奈,爲了送走這具瘟神,只得暫時出賣了一下他的主人,把衛茲家的方向及位置告訴了曹純。

    隨即曹純便帶着一羣虎豹騎士兵,浩浩蕩蕩地向着衛茲家中走去。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曹純便來到了衛茲家門之前,擡頭看着眼前這棟佔地數畝的豪宅,已經豪宅之前兩隻身高兩米的漢白玉獅子,曹純也不由得在心中感嘆,這衛家不愧是整個陳留郡最有錢的人家,看上去果然是氣派非凡。

    “虎子,上前敲門!”曹純對着身邊的曹虎下發了命令。

    “得嘞。”曹虎口中答應一聲,走上前去來到門前,對着塗滿油漆的硃紅大門,卯足喫奶的力氣便亢亢敲了起來。

    “來了來了,是誰這麼無禮,不要再敲了,再敲好好的大門都要敲壞了。”

    大門後面傳來一陣焦急的聲音,不多時,大門打開,一名身穿青衣的年輕下人,手中拿着一隻掃把,探出了腦袋來。

    這年輕下人本來還想着大聲喝罵幾句,可是當他打開府門,看清楚大門外面的景象時,卻被嚇得狠狠打了一個哆嗦。

    大門外面怎麼來了這麼多手持刀劍身穿鎧甲的官兵,難道是老爺犯了什麼大罪,這些官兵前來抄家來了嗎?

    “這位兵爺,請問您找誰呀?”年輕下人顫顫巍巍地向曹虎問道。

    昂,曹虎被問得明顯愣了一下,剛纔曹純只是讓他前來叩門,可沒有告訴他是來找誰的呀。

    曹虎轉過身去,向着曹純露出疑惑以及求助的目光。

    “哼,虎子你真是沒用,還這麼婆婆媽媽做什麼,直接闖進去就是了。”

    曹純根本不理這年輕下人,在這下人一臉蒙圈的目光中,一把將這下人推開至一旁,然後一馬當先闖了進去。

    “兄弟們眼睛都給我放亮一點,專門去尋找養殖家畜的地方,什麼雞啊鴨啊鵝啊,豬呀驢呀羊呀,統統都給我牽走。”

    “耕牛就不要牽走了,耕牛還要留着給衛老爺種地呢。”

    “最後,我們此行前來只爲找些肉食打打牙祭,若是讓我得知,有哪個膽大包天的東西恃強凌弱欺負女眷,我直接砍了他的腦袋。”

    “好了,按我說的去做吧。”

    隨着曹純一聲令下,士兵們紛紛爆發出陣陣驚天的歡呼聲,緊接着便向各個角落尋找而去。

    曹操任命衛茲掌管全軍錢糧,爲了更好地完成曹操吩咐的任務,衛茲前段時間便從衛府搬了出來,直接住進了軍營之中。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衛茲並不在家中,此時衛家做主的,乃是衛茲剛剛年滿二十歲的長子,衛臻衛公振。

    房間之中,衛臻正捧着一卷書籍,津津有味地閱讀着,可是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強行打開,一名小廝慌慌張張從外面闖了進來。

    “大膽,你竟然膽敢強闖主人房間,你難道不知道,我讀書的時候,是最討厭別人打擾的嗎?”

    衛臻右手在桌子上用力一拍,對着這小廝怒聲吼道。

    “哎呀,我的大公子呀,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心情在這裏看書!”小廝根本沒有被衛臻嚇住,而是滿是着急地說出了這句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衛臻臉上滿是疑惑。

    “大公子,剛纔府上強闖進一夥官兵,他們像餓死鬼投胎似的,專門搶劫府上養殖的家畜,您快點去看看吧,您若是去的晚了,恐怕府中所有的家畜就全被他們搶光了。”

    “還有這等事,你快帶我去看看。”

    當衛臻趕到院中的時候,正好碰上一羣士兵正在驅趕一羣肥豬,旁邊還有一名年輕將軍,臉上滿是樂呵呵的笑意。

    衛臻一把從身邊小廝手中奪過一根棍棒,快步來到那年輕將軍身前,對着這年輕將軍怒聲吼道:

    “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強闖民宅搶劫財物,你們眼裏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們可知這裏是什麼地方?”

    這年輕將軍這是曹純,曹純臉上故意露出無辜疑惑的表情:“哦?請問這裏是什麼地方?我們兄弟還真的不知道,能否請這位兄弟告知一下呢?”

    “哼,說出來嚇汝等一跳,汝等豎起耳朵聽好了,這裏可是曹操曹大人手下,行軍主簿衛茲衛老爺的家中,我父可是曹大人身邊的紅人,若是我父在曹大人面前告發你們,你們是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怎麼樣?就問你們怕不怕?若是害怕了就抓緊將這些家畜放了,如此一來我們還可以對你們從輕發落。”

    衛臻滿是驕傲地挺起了胸膛,他本以爲當他說出這句話後,這些士兵肯定對自己非常懼怕,然後這些士兵一邊悔恨交加地放開家畜,一邊淚流滿面地向自己求饒。

    可是僅僅十幾個呼吸之後,衛臻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這些士兵根本就不害怕他,反而用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着自己。

    這是怎麼回事?和我預期的劇本不對啊。

    “這位想必就是衛大人的公子,衛臻衛先生吧?”曹純向前一步滿臉笑意地對衛臻說道。

    “看來你還有點見識,既知吾名,安敢犯吾境?”衛臻傲嬌小脾氣又上來了。

    “哈哈,吾知汝名,汝又可知吾名?”

    “哼,本公子懶得知道你的名字,看你年紀輕輕,難道還是哪名惹不起的大人物不成?”

    “哈哈,我惹不惹得起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大人物我也不知道,不過在我想來,我的名字在這方圓十里八鄉,還是有些名氣的。”

    “哦?那你不妨說來聽聽。”衛臻臉上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哈哈,借用你剛纔的一句話,說出吾名嚇汝一跳,我姓曹名純,字子和是也。你剛纔口中尊敬異常的曹操曹大人,正是不才的哥哥。”

    聽了曹純的話,衛臻直接愣在了原地。

    “曹純,這人竟然是虎豹騎統領曹純,就算是我父來了,也要敬他三分,剛纔我竟然在他身前賣弄身份!”

    衛臻感覺自己身上溫度升高,臉上更是火辣辣的。

    之後,衛臻一動也不敢動,只能眼睜睜看着曹純率人驅趕着一羣家畜緩緩走出了衛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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