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純將周正帶進了議事大廳之中,首先開口對周正說道。
“是這樣的曹將軍,我老母親夜間着涼生病了,現在發燒燒地厲害,請問將軍軍中可有隨軍軍醫,能否請軍醫爲老母親治治病。”
周正說完這句話,只感覺喉嚨發乾手心出汗,若是曹純不肯爲他老母親治病的話,那他的老母親恐怕就要沒救了。
“大膽,這裏是我軍中議事大廳,豈是爲你母親治病的地方,若是百萬百姓人人都像你這般,那我們還處不處理軍中大事了!”
周正話音剛剛落下,坐在大廳一邊的曹洪就厲聲向其喝道。
“是啊將軍,子廉言之有理,若是在軍中開此先例,恐怕我們以後就不得安寧了。”
趙雲夏侯淵等衆將也在一旁勸道。
曹純沒有理會衆將的話,而是雙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周正。
他對這個年輕人有印象。
曹純還記得,那日他帶人前往百姓中施粥,正好看到有幾名農夫將一名年輕人按倒在地上。
年輕人情急之下,竟當場將曹純的戰略計劃說了出來,而且說的分毫不差。
那名年輕人,就是此刻站在曹純面前的周正。
由此可見,這周正還是十分有見識的。
“我之前就說過了,我們起兵舉事,就是爲了保護一方百姓。既然有百姓懇求到了我們這裏,我們又怎能見死不救?”
“子廉,我們軍中是否有隨軍醫生?若是有,立刻將其喚來,給這兄弟的老母親看病。”
曹純揮手打斷了衆將的勸阻,並且開口向曹洪問道。
“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聽到曹純肯爲自己老母親看病,周正心中喜出望外,口中向曹純道謝個不停。
而且最令周正受寵若驚的是,曹純並不因爲自己身份卑微而輕視自己,反而一口一個兄弟地稱呼着。
這使得周正心中的那份感激,更爲厚重。
“哼,我們軍中兄弟這麼多受傷的,有的兄弟就算是手臂斷了,也只是草草包紮一下了事。”
“很多兄弟受傷之後沒有立刻死去,反而是後來傷口受到感染而死。”
“這麼多自家的兄弟不去救治,反而要去救治一個無關緊要行將就木的老人!”
衆將之中,曹洪的膽子是最大的,哪怕是曹操在這裏,只要自己心中有啥不痛快,曹洪也要當面講出來。
當即,曹洪便在一旁低聲嘟囔道。
曹純聞言也並不生氣,反而臉上狡黠一笑。
“子廉你不去便罷,我親自去尋一名隨軍醫生。”
“只是,以後但凡再有什麼好事,子廉你就不要再來找我了啊。”
曹洪剛纔還是極爲抗拒,一聽曹純這句話,瞬間便來了精神。
曹純出手大方,跟着曹純有奶喫。
上次曹純隨便一開口,便給了曹洪整整五十車金銀珠寶,可把曹洪高興壞了。
對於曹洪這個酷愛錢財的鐵公雞來說,若是以後沒有了錢財,那真的比殺了他還難受。
“嘿嘿,子和你可是一軍主帥,啓能去做這等小事,這種事情交給我來做就可以了。”
曹洪先是小小拍了曹純一個馬屁,然後便屁顛屁顛尋找那名醫生去了。
曹純看着曹洪離開的背影,臉上並沒有高興欣慰之色,反而眉宇間滿是嚴肅與愁苦。
曹洪剛纔雖然只是無心的抱怨之言,卻正好說進了曹純的心中。
軍中沒有隨軍醫生,許多將士沒有當場死在戰場上,反而因爲傷口感染或失血過多而死。
“看來在軍中配備一批隨軍醫生,已經是迫在眉睫勢在必行了。”
曹純暗暗在心中想道。
由於救治周正老母親需要一段時間,周正便暫且在議事大廳中留了下來。
不多時,前往尋找豫州地圖的樂安回來了,只是他此刻臉上卻全是愁眉苦臉之色。
“稟將軍,屬下無能,在百姓中找了一個遍,也沒有找到一張豫州地圖,請將軍責罰。”
樂安單膝跪地向曹純請罪道。
“你何過之有?此事本就是不可強求,沒有豫州地圖也沒關係,我再想其他辦法好了。”
曹純親自將樂安扶起,並且嘴中柔聲寬慰道。
“將軍,聽你剛纔言語,你可是在尋找豫州地圖?”
就在這時,在一旁的周正突然開口向曹純問道。
“沒錯,我本打算將這百萬百姓安置在許縣,卻苦於不知前往許縣的路徑,這纔派人前往百姓中搜尋豫州地圖,只是沒有找到而已。”
曹純有些垂頭喪氣地說着,不過接下來令他極爲意外地一幕發生了。
只見周正右手伸向自己的懷中,然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卷破敗的竹簡來。
“將軍爲何不早說,別人那裏沒有豫州地圖,但是我這裏有啊。”
“將軍,您別看我這竹簡比較殘破,但是大漢豫州五郡一國,所有的路徑全都在這上面了。”
周正將竹簡鋪在卓案上,耐心講解着其上的道道山川條條路徑。
其中離洛陽不遠處一個地方,正是許縣。
這赫然正是曹純夢寐以求的豫州地圖。
“叔烈,你爲何會有這豫州地圖?而且我看這地圖之上,道路山川標註都極有章法,莫非你也讀過書不成?”
曹純仔細打量這副地圖,越看越滿意,喜出望外地向周正問道。
“稟將軍,在下早年確實讀過幾年書,此外,在下一直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每到一地,就喜歡把當地的地理山川記錄下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整個豫州差不多都被在下走遍了,所以這張地圖也就自然誕生了。”
周正向曹純拱手,如實相告道。
曹純雙眼中閃爍着熠熠精光,再次向着這周正打量而去。
只見這周正方面闊耳,寬鼻厚脣,樸實敦厚,乃是忠正良臣的面相。
另外,從周正這些天伺候老母親的種種舉動來看,周正絕對是一個至孝之人。
孝爲德之始,百善孝爲先,一個孝順的人,他的德行絕對不會差到哪裏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