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這招?
這以前的哭都是假的吧?
“顏倉溟,你真是個混蛋!”旬離轉頭,一巴掌就拍在了顏倉溟的腦袋上,發出清脆的“啪”一聲。
“砰——”膝蓋一彎,顏倉溟直接跪下。
魔刃忍不住顫了顫,主人…
不帶這麼玩的,苦肉計也不是這麼使的。
月華居高臨下的看着魔刃,心裏別提多痛快了。
它總算揚眉吐氣了一回!
旬離錯愕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顏倉溟,一時竟卡殼不知要說些什麼。
顏倉溟擡頭,淚就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弟子知道弟子的深情配不上師尊,可那日弟子見了師尊的夢境…”
旬離心中咯噔一聲。
夢境?什麼夢境?
難道是那次在潭夜的夢境中…
他對顏倉溟做的那些事情?
“以爲師尊也是有些喜歡弟子的,那日弟子扮女裝,也是爲了讓師尊高興,弟子那日…情不自禁…”顏倉溟似乎說的很是爲難。
旬離卻瞬間感覺自己天旋地轉。
他沒忘記,潭夜那次,他還懷疑…
自己不直。
居然在夢裏對自己的徒弟做那樣的事情。
“你…怎麼看到的?”旬離也不傻,還是詢問了一番。
顏倉溟紅着一雙眼眶:“那日弟子擔心師尊的情況,後來也進了師尊的夢境。”
“扮女裝那日,師尊嘴上說着不要,可身體卻很誠實,明明師尊您後來也很享受不是嗎?”
旬離臉紅耳赤:“顏倉溟,你夠了!”遺忘鏡的畫面就像破碎的電影碎片,重複在旬離眼前播放着。
可顏倉溟哪裏會有停下的跡象。
他會好好幫旬離回憶回憶,那晚的記憶。
顏倉溟越說越荒唐,偏生還是一邊哭一邊控訴旬離:“弟子很累了,可爲了讓師尊舒服,弟子還是奮戰了一夜…”
什麼叫爲了他舒服?
一個人怎麼能把無恥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旬離氣急:“顏倉溟!你再不閉嘴,我就…”
月華也忍不住了。
瘋狂震動!
主人,這個狗東西,他騙您!
他把你迷暈,還把月華拿破布蓋起來丟在牆角一夜!
一晚上!一晚上他都沒停!不僅如此,他還讓方圓百里的人全都熟睡,甚至把小狐狸揍了一頓,還冤枉了無辜躺槍的夢魔…
啊對!這一夜的電閃雷鳴,都是魔刃這狗東西搞的!
主人,你的晚節被這狗東西毀了啊!!
主人,你不要信顏倉溟和魔刃這兩個狗東西啊!主人!!!
月華震動的頻率讓旬離拿不住,直接掉在了地上。
顏倉溟眼神微冷,魔刃抖了一下,立馬釋放出魔力,壓制在月華身上。
月華動不了的,他嘶吼的嘴,此刻被一股霧氣狠狠的捂住。
“月華,你再唧唧歪歪,本大人現在就滅了你!”魔刃是真氣,月華這狗東西,以爲自己說的話,他聽不懂嗎?
旬離看着躺在地上的月華,有些懵,有些不知所措。
或者說…
是顏倉溟越來越荒唐的話讓他更加不知所措。
“師尊,您明明抱弟子那樣緊,爲什麼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拒弟子於千里之外?”顏倉溟雙膝跪着走上前,雙手伸出,抱着旬離的兩條大腿。
他此刻早已亂了章法。
若是顏倉溟強制性的對他,他還能奮力反抗,直接打一架,或許他心裏還痛快些。
沒想到…
顏倉溟居然來這出?
“師尊,弟子知道今日犯了大錯,但弟子若是不這麼做,師尊就要成爲別人的了,弟子…”顏倉溟說着說着就哭了,肩膀一聳一聳的。
旬離被哭得頭疼。
眉頭皺成了“川”字。
月華被封着嘴,整把劍被壓在地上,若是人型,主人就能看到他憋屈的模樣了。
它一定努力修煉!
魔刃!該死的狗東西!
顏倉溟!該死的狗東西的狗東西!
“師尊,別生弟子的氣了好不好…沙陀靈草,是弟子故意留給師尊的,師尊受魔氣侵染,是弟子那晚做的孽,師尊罰弟子吧,弟子毫無怨言,師尊…”
旬離着實聽不下去了:“夠了,別提那晚了!”
旬離突然就退後了好幾步。
顏倉溟一時不備,往前撲在了地上,仰頭,可憐兮兮的看着旬離,哽咽:“師尊難道不要弟子了麼?”
旬離:“……”他是怕了,轉身就走。
再心軟,他的下場,就跟那株盛開的雛菊一樣。
顏倉溟看着旬離離去的方向,脣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下一瞬,視線就鎖定在躺平的月華身上。
那猩紅的眸蘊含着警告。
“月華,你再破壞我的好事,你信不信下次,你就是把破劍了?”顏倉溟低聲警告。
月華抖了抖,默默的趴在草地上。
顏倉溟這才滿意的收回目光,旬離的身影越行越遠。
顏倉溟也不着急。
他仰躺在草地上,原本的毛毛細雨開始逐漸變大,他就這麼躺在那兒。
他篤定了…
旬離會心軟。
魔刃的劍靈附在月華身上,猖狂的笑了兩聲:“月華,下次你若再阻撓本大人主人的好事,那!”
“本大人可就不介意換種方式讓你閉嘴了!”
魔刃這話,讓月華心驚。
所謂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劍靈。
顏倉溟那貨色是這個鬼樣,那魔刃肯定也是同款貨色。
這主僕二人,真真真真真真真好不要臉啊!
魔刃早已修成人形,修爲不知比他高多少倍,也就意味着…
顏倉溟的修爲鐵定也很高。
可憐他的主人,渾然不知…
怪就怪在,顏倉溟真的太能演了,演技比舞臺上的戲子還要精湛幾分。
若非它一路看着,只怕也要被矇蔽。
月華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奈。
雨逐漸越來越大。
顏倉溟不知淋了多久,渾身都透心涼的時候,一聲嘆息終於在耳邊響起。
“顏倉溟,爲師要你以天發誓,今後再不可對爲師有任何不軌之念,不軌之行爲,否則,再有一次,逐出師門,永不再是爲師的弟子!”
顏倉溟回頭,旬離一襲紅衣早已淋溼,眼角紅紅的,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顏倉溟喉頭微微滾動…
以天發誓…
不就是個破天,他屆時捅破就是!
何況,他何時稀罕做旬離的弟子?
顏倉溟起身,再次跪在旬離面前,低頭,嗓音微啞,一臉懺悔:“弟子謹遵師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