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離話未說完,顏倉溟就伸手扣住旬離的腦袋,直接粗魯的吻了上去。
旬離沒有拒絕,自第一次之後,顏倉溟對他向來都是溫柔對待的,這般狂野還是第一次。
他的脣瓣被咬得生疼,可旬離還是閉上了眼,去迴應這份粗野的愛。
外面的雨聲仍舊未曾停歇。
同樣的雨夜,卻是不同的心境。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旬離眼角突然滑落了一滴淚。
顏倉溟微微停頓,隨即心尖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師尊,弟子錯了,不該咬您,是不是疼了?”顏倉溟臉色突然就白了下去,脣瓣顫慄着,手指輕撫上旬離的臉蛋,眼周紅了一整圈。
旬離搖頭,有些許哽咽。
“倉溟,若有一日,爲師不見了…”
旬離的話還沒有說完,顏倉溟就驚慌失措的伸出手環抱住旬離的腰身:“不會的,上天入地,我都會找到你。”
旬離閉了閉雙眼,他也不知自己怎地就胡言亂語了,可能是那會兒喫飯的時候,聽到那些話,沒了安全感了。
顏倉溟的眸光有些狠辣,可說話的語氣仍舊很溫順:“師尊,弟子本就不是什麼好人,只是因爲師尊心繫天下蒼生,故而倉溟纔有所剋制。”
旬離的心徒然一抖。
這話不就是說…
“若是師尊不在了,弟子也就不必遮遮掩掩了。”
顏倉溟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卻讓旬離更加膽戰心驚。
他自己的徒弟,實力如何,旬離清楚。
連雷劫都不怕的人,還能操控蛇羣,身份又是魔界少主,他若想掀翻這天地,又有幾個人能攔?
“師尊,弟子願意以你爲約束,也甘願對師尊俯首稱臣。”
這輩子,他顏倉溟只會甘願屈尊一人之人。
這話,是真心亦是威脅。
只要能將旬離留在身邊,旬離說一,他絕對不說二,事事以旬離爲先,可若是這個約束他的人沒了。
攪動這天下,不過覆手之間。
顏倉溟仰頭,眼裏又變回了一片清明,俯身在旬離耳邊吻了吻:“所以師尊,別試圖離開我,我會發瘋的…”
旬離絕對相信。
這個人一定發瘋,沒幾個人製得住。
慌亂之下,旬離抱緊了顏倉溟腦袋:“想什麼呢,師尊不會離開你的。”
顏倉溟喟嘆一聲,有些滿足了。
“若這三界祥和,師尊可願隨倉溟前往魔界歸隱?”顏倉溟不想再坑蒙拐騙了,直接將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旬離呆呆的思考了半響。
最後在顏倉溟灼熱的視線中,開口說道:“人間也挺美好的。”
顏倉溟視線暗了下去,這是不願?
“今後能常帶爲師來凡間轉轉嘛?畢竟爲師還貪戀俗世的…”
一句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話,讓顏倉溟頭一次高興得險些抽過去。
他兩隻手掌緊緊的抓着旬離的腰身,眼裏迸發出狂烈的驚喜。
千言萬語,最後只化成一句:“師尊,弟子疼你~”
旬離老臉一紅,手掌往下,就按壓住顏倉溟犯上作亂的手,舌頭有些打結:“別…別這樣…”
顏倉溟此時如同一個初嘗禁果的毛頭小子,連連在旬離的脣瓣上啄了不少口,才滿眼星星的看着旬離道:“師尊怕疼,弟子會輕些,師尊不願,弟子就不會強行進入…”
“師尊,從前弟子是對你愛恨交織,故而犯下大錯,弟子用餘生來彌補。”
說着。
顏倉溟就想再次像在溫泉那裏一般,好好爲旬離服務。
可旬離也起了身,臉色通紅,支支吾吾的:“我…我來…”
顏倉溟一時沒聽清:“什麼?”
旬離輕咳一聲,忍不住轉過身,強忍難以言說的羞恥感,道:“我來…”
顏倉溟腦袋“轟”的一聲,炸了。
什什什什什什什什……麼??
他剛剛聽到了什麼?
“師尊,您剛剛說什麼?”顏倉溟再問,嘴角的弧度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旬離沒回答他,顏倉溟總是這樣,讓他又愛又恨。
起身,旬離下了地,去吹滅了蠟燭,屋內瞬間陷入黑暗。
旬離暗戳戳的握握小拳頭,渾身上下都是燙燙的,是羞的。
顏倉溟就這麼搖晃在那,一雙深邃的眸子越發變幻莫測。
能讓師尊主動,這得…
話未說完,那微涼的身子就朝着他靠了過去,在他臉頰邊親親:“你總是這般,讓爲師心疼,其實不用太過小心翼翼,你從前受的苦,爲師也願意用一生去治癒。”
顏倉溟並未答話,他要麼嬉皮笑臉,沒個正經。要麼冷酷無情,所過之處,無一人生還。
他若不謹慎走好每一步,可能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他無數次在瀕臨死亡的邊緣徘徊,無數次被身邊的人算計險些喪命。
沒有人願意瞭解他那骯髒又醜陋不堪的過去。
包括他的父親,一直以來,都是因爲他身上的神族血脈可以和天界的神仙制衡,才讓他繼少主之位。
他雖享無盡尊榮,可沒有哪一天,能睡一個安穩覺。
這麼多年,他戲演得多了,都快要分不清,真實的自己到底是哪個了。
“師尊,你真是…我的心肝兒!”顏倉溟湊過去就狠狠在旬離肩上咬了一口。
旬離的血液順着齒間融入他的血液。
旬離雖疼,卻始終咬着牙不吭聲。
顏倉溟心中有苦,旬離知道。
就在旬離閉眼的那一刻,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抹魂魄,那抹魂魄幾乎與黑暗融爲一體,不仔細查看,根本就看不到。
顏倉溟揮揮手,那魂魄就趴在了旬離的肩膀上,隨即順着那牙齒咬出來的痕跡鑽進了旬離的體內。
師尊,原是我想抽出你體內的神魂,助我早日修爲突破,殺光三界,奪回本該屬於我的位置。
不曾想如今,卻是弟子甘願將魂魄寄在你的體內,日後若你有半點不測,弟子的魂魄,也能替你扛下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