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瞳孔直接猩紅一片。
太疼了!
疼到魔刃將脣瓣都咬出了血,疼到他不顧形象的在地上翻滾。
疼到魔刃此刻就想揮刀自殺。
月華此刻匆忙推開門進來,看到這一幕,臉色都嚇白了:“魔刃魔刃,你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
月華連忙跑過去,想扶起魔刃,可他發現,魔刃渾身灼燙不已,整個人就像被火燒一樣。
身上的衣裳全都被汗水浸溼,一向穩重的魔刃也忍不住蜷縮在地,嗚咽出聲:“疼…”
月華腦子轉動得飛快,魔刃是劍靈,劍靈的感受,亦然是主人的感受,主人承受的痛,會是劍靈的雙倍不止…
連魔刃都痛得在地上打滾,顏倉溟…怎麼了?
“你等我,我去找主人!”說完,月華起身就想跑出去。
魔刃卻撐着最後的氣,揮手將門給關上:“別…去!”
月華腦袋都是發懵的,轉過身吼道:“魔刃,若是不救你,你會死的!”
魔刃搖搖頭,自他疼得渾身都快裂開的時候,他就已經感受到了主人魂魄離體。
他死不死,不是簡單的一句話可以概括的,他甚至可以感受到。
主人根本沒有表露出半分異樣情緒,若是月華去了,這計劃也就泡湯了。
魔刃強撐着幾乎快要痛暈厥的感受,說道:“是我…強行切斷了和主人的聯繫。”
月華一愣,隨即暗暗咒罵兩句,急忙跑過去,小小的身軀費力的將魔刃擡起來,抖着腿朝着牀邊走去。
“劍靈強行脫離主人軀體,乃是犯大忌諱的,怎麼不痛死你?”月華一邊吐槽,一邊將魔刃的腿擡到牀上。
隨即立馬伸出掌心,純正的神力伴隨着微弱的光源源不斷的輸入魔刃的體內。
“我是神,你爲魔。靈力不同,魔刃,專心轉化神力。”見魔刃看他看呆了,月華忍不住再次嘶吼。
魔刃抿脣,蒼白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他不善言辭,不知怎麼安慰月華。
只好默默的聽話,躺在那,靜靜的轉化着月華傳輸過來的神力。
只是他吸收得也不敢太多,月華若有損,旬離仙尊也會受到波及。
最主要的是,他不忍月華爲了救他,消耗自身靈力。
而這邊。
滿屋的黑暗中,旬離看不清顏倉溟的神情,只覺顏倉溟身子抖動得緊,還以爲是這天氣的緣故。
抿抿脣,旬離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彎腰,朝着被褥下拱去。
顏倉溟幾乎是瞬間就明白旬離想幹什麼,伸手就將旬離給撈了出來,捧在掌心中,一吻再吻。
是意亂情迷,是滿屋荒唐。
旬離的心跳有些快,有些懵懂:“你能做的,我也可以的。”
高高在上的旬離仙尊,未來第一仙宗的繼承人啊。
如今竟甘願說這番話,顏倉溟想,再怎樣痛,都值了。
“怎麼…你,嫌我技術不好?”見顏倉溟半響不講話,旬離咬咬下脣,有些尷尬又有些不自在,更覺得自己有些無用。
他這話一出。
卻惹得少年連連發笑。
旬離懵…羞愧難當:“怎…怎麼…”
顏倉溟仰頭,努力壓制着脣間即將發出的聲音,強迫自己淡定,嗓音平穩,有些顫慄抖動的手指慢慢收緊,將旬離攬進了懷中:“弟子這般愛慕師尊,喜歡都來不及,又怎會嫌棄…”
此時的感官勝於所說的一切。
可偏偏這個時候,旬離就沒發現顏倉溟的不對。
他只是尷尬的縮在顏倉溟的懷裏,問道:“那…是今夜沒興趣嗎?”
竟一再阻止他?
顏倉溟身上疼,可比不過心疼。
瞧瞧他的好師尊,竟這般傻。
他對誰都會沒興趣,唯獨對他…
不過他不能讓旬離看清他的表情,他此刻已經痛到面部都微微有些猙獰,大口喘了幾口氣,顏倉溟伸出手掌揉揉旬離的青絲:“非也,明日還有正事,弟子是怕…”
“師尊明日走不了路。”
一句話,讓旬離原本焦灼的心安定了許多。
他相信,顏倉溟絕對是有這個能力和實力的。
“那…我們改天吧!”旬離連忙退出顏倉溟的懷抱,縮到了牆角,用被褥將自己裹了起來。
顏倉溟艱難的扯了扯脣角,這次沒立刻捱過去,只是打趣道:“若是師尊今夜特別想的話,弟子也不是不可以…”
旬離紅了臉,悶悶的嗓音從牆角傳出:“今晚就算了,你獨守空房吧!”
顏倉溟脣瓣都咬破了,可嗓音除了有些暗啞,聽不出任何的不對勁:“爲了心疼師尊,弟子只好暫時委屈自己了…”
隔着被褥,顏倉溟湊近,抱了過去。
沒敢掀開被子,他渾身如同從水裏被撈出來一樣,很容易被旬離發現。
壓抑着渾身的顫抖,顏倉溟說的話依舊雲淡風輕:“師尊,明早可不可以爲弟子煮碗麪啊…”
明日,是弟子十八歲的生辰呢。
旬離趕路一天有些累了,禮物他早已備好,只是本來今天想提前給的…
那明晚也一樣。
故而旬離迷迷糊糊的點點頭:“明日給你做了面再去辦其他的事。”
顏倉溟笑笑,越發抱緊了他的師尊,這樣,疼痛能減少些呢。
“那弟子明日可有口福啦!自從傷好之後,弟子好久沒喫到師尊做的好喫的了…”
顏倉溟這話,隱約有幾分撒嬌的味道了。
旬離渾身暖呼呼的,感覺腦子也不是很清楚,特別想睡覺。
可還是強撐着回答了一下顏倉溟的話:“以後你若什麼時候想吃了,爲師就什麼時候做給你喫…”
嗓音越來越低,旬離竟說着話都睡了過去。
顏倉溟連忙放開旬離,一口就咬住了被褥,一雙眼睛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血絲,瘮人得緊。
雙腿在若有若無的閃現着本體。
顏倉溟忍不住大驚失色,連忙從牀上滾了下來,可卻注意着,沒弄出聲響。
雙腿立馬就變成了粗壯的蛇尾,盤旋在屋內。
顏倉溟脣角隱隱冒出了血跡。
原來…
抽離魂魄竟這般痛苦,還好他當初沒有對師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