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架子上的烤全羊也不剩多少了。
旬離三人沒喫多少,月華中途離開,剩下的全部進了小狐狸的肚子。
風青竹無奈,這妖怪的原形他也不能強行打回來吧,可小狐狸如今女兒身…
顏倉溟卻根本不管這些,見時間差不多了,就起了身,將旬離擁在懷裏,就想離開。
風青竹卻連忙問了句:“這客棧還有房間嗎?”
顏倉溟頗爲不耐煩,這人破事怎麼這麼多?
旬離一雙溼漉漉的眸卻疑惑的看向顏倉溟。
顏倉溟的心頓時平靜了不少,眉間的不耐煩也消失殆盡。
側頭對着風青竹說了句:“二樓的房間隨便選。”
說完,顏倉溟直接攬着旬離離開了,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本來這幾個小時是屬於他的時間,已經被這勞什子神醫佔用了,他現在迫不及待,已經不想再耽擱了。
此時夜色正濃。
進了房間,沒有燭火,很暗很涼。
旬離摸索着,他想走過去,將燭火點燃。
但其實本不用這麼麻煩,他們有靈力,只要輕輕揮手,整個房間就會亮了起來,但旬離偏愛以普通的方式去做這些小事。
顏倉溟沒攔着,反而饒有興致的抱着手靠在牆邊,眼裏的慾望毫不掩飾。
當燭火燃起的那一刻,旬離還未轉身,腰身就被人從身後緊緊抱住。
心,在那一剎那提起,渾身緊繃。
顏倉溟輕笑一聲,彎腰,將下頜擱置在旬離的右肩上,嗓音微啞,呼吸盡數噴灑而出:“師尊,成婚吧。”
旬離一愣,隨即他很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心中逐漸涌出的驚喜和期待。
明明顏倉溟已經不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了,可爲何他到如今纔會有這般情緒。
燭光閃爍,兩人的倒影在牆上折射出來。
旬離剛想說什麼,手指就被一雙略微粗糙的手掌握住。
說來也怪,他常年練劍,可手指就是沒有老繭,反觀顏倉溟,指腹都是厚厚的老繭,有時候很是令他無法適應。
突然,有什麼冰涼的東西就套進了他的無名指中。
旬離低頭看去,是一枚古老的戒指,上面刻着他看不懂的紋路,但旬離一看就知是有些年份的,且他能感受到上面的神力很是強大。
在昏暗的房間裏,那枚戒指居然散發着微弱的白光,上面的紋路也很清晰,像現代的英文字母,但旬離知道,這不是,這應該是某一種生物的語言。
莫非,魔界也有屬於自己的語言?
旬離看着那枚戒指發呆,眼裏的好奇讓顏倉溟忍不住笑出了聲。
“師尊,這是我母親留下的東西,弟子從前就想過,要將它送給心愛的人。”顏倉溟蹭蹭旬離的臉頰,眉間柔和,神情十分愜意。
這是母親留給他唯一的念想,爲了奪回這枚戒指,他差點死在魔族的極刑之地。
可如今送出,他心裏的那份飄忽不定的感覺好像終於塵埃落定。
看,這枚戒指,同師尊白皙修長的手指是那般的匹配,就好像…
這東西本就應該是師尊的一樣。
可無論他怎麼拽,都沒有用。
那枚戒指,好像生在了他手指上一樣,套牢了他。
顏倉溟笑着,牽起旬離的手指,在他注視的視線下,俯身在那枚龍戒上印上一吻。
“師尊,戴着它吧。”顏倉溟仰頭看向旬離,眸中似有幾分祈求。
戴着它,無論你身處何方,我都能找到你。戴着它,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有主的人。戴着它,整個魔界,都會以你馬首是瞻。
師尊,我將以整個魔界作爲聘禮,允你一世情深。
師尊,請求您,戴着它,這是弟子的命。
不知其緣故,顏倉溟不願說,旬離不想逼他,只是這般肆意的少年,旬離不想從他眼中看到這般悲傷的情緒。
於是。
“好,爲師戴着它,爲師在,它亦在。”語氣中似有妥協,可更多的是憐愛。
顏倉溟的心情瞬間就愉悅了起來,聽聽,他的師尊說什麼~
太好聽了。
滿腔愛意再也無法隱忍,顏倉溟連忙伸出雙手,將旬離鎖進懷中。
胸腔的震動昭示着他此刻究竟有多開心。
過兩日他就回魔界,將魔界的大門徹底關閉,今後的萬萬年,他只想同旬離在一起。
旬離也難得勾起脣角,眉間的喜意同樣無法掩飾,伸出手,回抱住顏倉溟精瘦有力的腰身,將腦袋埋在了他胸前。
好像,這小子又長高了,短短几月,竟有幾分要同魔刃一樣高的感覺。
果然,還是長身體的年紀啊。
偶爾的深情擁抱,有時候比激烈的情慾更令人沉淪。
“師尊…”
“嗯。”
“師尊…”
“嗯?”
“師尊…”
“嗯?怎麼了?”
“夫人…”
“……嗯。”
顏倉溟再次笑了,那眼中盛滿了笑意,脣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
“鮫人的事,弟子來處理,這南疆亂不了,師尊這幾日,能否好好待在客棧,好好愛弟子?”顏倉溟看向旬離的眼神滿含期待。
旬離扶額,頭痛。
這傢伙老是變着法兒的蠱惑他,怎麼辦?
“我的好師尊,你就應弟子一次嘛~”顏倉溟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揪着旬離的衣角委屈的撒嬌。
他不想讓旬離出去,外面的那些人太煩了,他必須解決,任何人都不能將他和師尊分開。
旬離覺得好笑,伸手撫摸了一下顏倉溟的腦袋,囑咐道:“記住,將鮫人送回深海就是,不可亂了南疆氣運,也不可鬧出人命。”
顏倉溟連忙點頭,直接牽住旬離的手,就帶着他往那厚重的帳幔下走去。
“師尊所言,弟子謹記於心。只是今夜良宵,弟子也聽師尊的話,絕不浪費時間。”
旬離臉莫名燥熱了一瞬,心跳徒然變快。
但也沒再繼續說話。
任由顏倉溟拉着他往那隱匿的地方走去。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今夜的天也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