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離含笑點頭,眼圈紅了一週,同顏倉溟共同飲下了這杯合巹酒。

    喜燭靜靜的燃燒着,屋內的“囍”貼得滿當當的,紅綢更是掛滿了整個房間。

    旬離細細觀察了一番,想將這裏的一切全都記在腦海中。

    其實,他們比起那些愛而不得的人,已經很幸運很幸運了。

    “師尊…”顏倉溟順勢靠了過來,直接靠在了旬離的腿上,仰頭看向這個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沒有任何瑕疵的男人。

    “嗯?怎麼了?”旬離低頭,四目相對那一刻,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澎湃洶涌的愛意。那般炙熱和明媚,經久不息。

    沒說什麼,顏倉溟只輕笑兩聲,點了點脣瓣,其意不言而喻。

    旬離搖搖頭,雖心知這男人一肚子的壞水,可還是彎腰,在他脣邊細細的吻了又吻。

    顏倉溟:“我去把燈熄了。”

    旬離卻率先一步阻止了他:“今夜,不如就讓喜燭燃至天明吧。”

    顏倉溟一愣,隨即癡癡笑了兩聲,又重新躺了回去,道:“從前師尊總不喜屋內太亮,總容易臉紅,怎麼?如今反而轉了性?”

    這略帶幾分調侃的話語不禁讓旬離耳尖薄紅一片。

    不想說原因,只是拍了拍牀,僵硬的說了句:“哪這麼多問題,要還是不要?”

    顏倉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在對上旬離半分含怒半分含羞的眼神,連忙軟聲道:“要!師尊這般明白弟子的心意,弟子怎會拒絕?”

    話音剛落,旬離頭上的發繩就被解了開來,整個人被人壓着往下倒,擡眸,對上一雙勢在必得的眸:“旬旬,讓夫君來爲你寬衣解帶…”

    明明已經老夫老妻了,可旬離偏生臉薄,聽不得這些,手抖得不行,說話也開始緊張:“我…我自己來吧。”

    愉悅的笑聲自顏倉溟脣中發出,只見他飛快的起身,幾下就把自己扒得一乾二淨,隨即拉下幔帳,任誰也窺探不了裏面的春光。

    “師尊,你臉紅什麼?”

    “旬旬,夫君的身材好不好?”

    顏倉溟每說一句,旬離就焦灼一刻,半響都解不開鈕釦,漲紅了臉。

    顏倉溟無奈嘆息一聲,順手施了個發訣,幫了旬離一把,整個人便如餓狼覓食般撲了過去。

    “等會…”旬離還想拒絕,緊張的頭皮發麻。誠然,他自己也不清楚爲何會這般緊張。

    “不等了,及時行樂,方爲人間正事。”

    一句話給旬離悉數堵了回去。

    又是一夜好景。

    翌日。

    “爹爹,爹爹,起牀了~”

    一道萌萌的嗓音響起,旬離睜開眼,對上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雙手支着下巴,扎着兩個小辮子,呆萌呆萌的看着他,甜甜的叫他爹爹。

    旬離的心都化了,想要起身,安安卻阻止了他:“爹爹躺着就好,父王說爹爹身子不好,需要多補補,女兒去給爹爹端魚湯,是父王和女兒一起熬的,父王可厲害了呢!”

    小嘴叭叭叭的說完,安安就搗鼓着兩小短腿,噠噠噠的跑了出去。

    顏倉溟隨後掀開帳幔進來,脣角噙着一抹笑,如沐春風般,很是溫暖。

    “安安鬧你了吧?這孩子,跑得還挺快。”坐在牀邊,說完,便俯身在旬離額頭上印上一吻。

    旬離還沒來得及開口,安安端着一碗魚湯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唯恐撒了,嘴裏還喚着:“父王父王,幫幫我…”

    旬離連忙拍拍顏倉溟:“快去…”

    顏倉溟一邊起身,一邊笑道:“聽我家旬旬寶貝的。”

    旬離起身靠在牀邊,擡眸看過去,就看到顏倉溟一手牽着小不點,一手端着魚湯,一大一小朝着他走了過來。

    心忽然就暖了。

    顏倉溟看到旬離眼中的光,也越發覺得這個趴在旬離牀邊喋喋不休的小傢伙,也是個寶貝了。

    “爹爹,安安餵你。”小傢伙笨手笨腳的爬上了牀榻,拿着小勺子,吹了又吹,然後又送到旬離的嘴邊。

    旬離開心得不行,一邊喝湯,一邊時不時看兩眼顏倉溟。

    顏倉溟也很高興,見旬離看過來,就偷偷的送兩個飛吻過去。

    旬離又裝作嫌棄的移開視線。

    顏倉溟站在一旁,笑得開懷。

    時間整整過去了一個月,月華和魔刃也從南海回來了。

    “主人,這是女媧石。”月華拿出一塊散發着紅色光暈,晶瑩剔透的石頭,遞了過去。

    “是梵音給的?”

    月華點頭,對旬離未卜先知的能力絲毫沒有感覺到意外:“是梵音族長,他說主人於他有恩,因此便拱手送上了族中聖物。”

    旬離嘆息一聲:“終究是我欠了他一個人情。”

    可惜。

    收集了這麼多年,至今在旬離手上的女媧石,總共也才五塊,還差着兩塊,卻至今了無音訊。

    “凡間如何?”

    說起這個,月華忍不住皺眉,開口據實說明:“南疆以南災民倒是減少了不少,可是北邊卻有愈來愈嚴重的架勢。我已派神君前往調查,結果…”

    旬離伸出手,月華立馬將密信呈上。

    看完後,旬離的心再次沉了沉。

    這一個月他收到的傳音和密信不少了,宿白,你真是枉爲天帝!

    他雖身爲主神,可天帝在時,他從不管轄天界政務,也一直拿宿白當知己好友對待,曾一起救萬民於水火,也曾一起上過戰場,命懸一線。

    他認爲,宿白和他,已是生死之交。

    誰知…

    時過境遷啊。

    旬離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底一片清明:“你速回天界,等本神號令!”

    月華領命,即刻返身,準備折轉回神界。

    “等等,去天界之前,你先跑一趟上清天,將此物交於佛祖。”旬離將一手信遞給了月華。

    月華鄭重其事的接過,他知道,一切就要結束了,待除了天界這個毒瘤,再聚齊女媧石,他和主人的日子就好過了。

    主人可以同顏倉溟夜夜笙歌。

    而他,也可以和魔刃打打鬧鬧。

    一起過這千千萬萬年。

    此後,不管是主人還是他,都不會高坐廟堂,守三界衆生,享無邊孤寂了。

    月華是興奮的,旬離眼中也有光。

    “月華,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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