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小弟子們再次乘船離開。
旬安安卻再一次拿出小木人,看了一遍又一遍,摩擦了一次又一次。
淚意有幾分洶涌,到底是個小女孩,便忍不住落了淚。
“爹爹…”您快回來吧。
旬安安閉眼,雙手合十,祈禱着。
很快,旬安安回到了屋子裏,尋了筆墨,便畫了一副江南山水,寫了楷體小字,用天界給的仙鶴送往草原。
說來奇怪,旬安安的字,並無人教。顏倉溟也不會旬離所會的書法,可旬安安卻只是看了看旬離的筆跡,便能模仿個十成十。
顏倉溟隔一段時間也會寫信給安安,也會說一下旬離狀況,但永遠都是報喜不報憂。總說,快回來了。
旬安安便一直等着,行過的山川河流,也會以筆墨記錄收藏,而今存畫和書信的盒子,又滿了一箱。
翌日,天還未亮。
江年便起身,穿衣去了營帳。
顏倉溟沒跟着去,只是在半路等着。
等江年帶着兵將來了,才騎着馬同他並排前驅。
沒說廢話,烈馬狂奔,整整一天一夜。
等到察哈爾部落時,這裏已經空無一人,營帳還在,騎兵搜索了一圈,糧食和水都還有,牛羊雞鴨都有,就是沒人。
“奇怪了,察哈爾部的人呢?”
“是啊,所有的喫食都擺放得整整齊齊,但是方圓十里內都沒人?”
顏倉溟咬着一根狗尾巴草,仰躺在房屋上,閉着眼,哼着小曲。
日落西山。
騎兵們都馱了一堆又一堆的糧食回來,牛羊雞鴨也都裝了好幾個車,把整個察哈爾部搜刮得乾乾淨淨。
“王子,一個部落的食物足夠我們部落熬過這個冬季了!”
聽到聲音,江年也笑了。
察哈爾部。
雖然在草原其他部落的眼中,察哈爾部和準噶爾部落都是一樣的,但其實在物資方面,因爲地勢原因,準噶爾部落是遠遠不及察哈爾部的,所以一直以來,每逢冬季,拿銀子交換物資也會被察哈爾部狠狠的宰割一頓。
但爲了部落的人民也沒辦法只能答應。
而察哈爾部的要求也會越來越過分,從最開始的要銀子變成要女人。
還多次聯合和碩特,試圖讓他堂堂王子成爲和碩特公主的裙臣。
他已隱忍多年。
突然,一隻手攬住了他的肩膀,笑問:“開心嗎?”
江年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是你做的?”
顏倉溟笑了:“你早就應該猜到了不是嗎?”
江年不是聖母,草原各部落之間本就是弱肉強食,雖覺可惜,但自己部落的溫飽對於他來說更加重要。
本來以爲會有一場惡戰,沒想到他們這方真的沒有任何損失。
江年:“謝謝你,讓他們活了下來。”
顏倉溟微微一笑,看向興高采烈搬東西的兄弟們,個個臉上洋溢着笑容。
顏倉溟:“這是我應該做的,不必言謝。”
江年眼眶有些紅,開口道:“統一草原,若是按你的方式要多久?”
江年知道很快,沒想到居然這麼快。
這就是非人類的實力嗎?
簡直太可怕了。
見江年半天不講話,顏倉溟問道:“怎麼了?”
江年轉身,仰頭看向顏倉溟:“所以,你說助我統一草原而後離開,實際只是半個時辰的時間?”
顏倉溟愣了一下:“所以你剛纔是在考慮這個?”
江年彷彿如臨大敵般的看着他:“所以,若是我沒留你,你就會很快離開我是嗎?”
這樣的質問對於顏倉溟來說其實是一個驚喜。
但是顏倉溟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是,我不會強迫你。”
江年大腦突然就一熱:“不,你沒有強迫我,你這根本就不是強迫我,是我自願···”
這話一出,別說顏倉溟,就連江年本年都懵了。
什麼鬼?他在說什麼?
顏倉溟卻不給他逃避的機會:“自願什麼?江年,你說你自願什麼?”
顏倉溟的心也瞬間就提了起來,到了這種時候,其實只要江年願意說出那些話,江年自己也能逐漸記起來他們之間的故事的。
可惜,他等了許久,都沒有江年說話,於是便收了心思:“罷了,先把物資送回去吧。”
說完,顏倉溟就越過了江年。
就在此時,江年的手卻不由自主的拉住了顏倉溟:“跟我來。”
顏倉溟一愣,也沒拒絕。
江年拉着顏倉溟的手腕,揚聲吩咐:“裝好物資,你們就送回去,之後來和碩特部找我。”
說完,江年就帶着顏倉溟跑遠了。
速度很快,將士們想追也是追不上的。
跑到一顆槐樹下,江年氣喘吁吁的看向顏倉溟,有些緊張,不對,不是有些。
他此刻心跳加速不說,就連掌心都已經緊張得冒汗。
顏倉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嗓音微啞,彷彿帶着絲絲寵溺的意味:“年年想和我說什麼?”
江年緩和了好一會兒,纔看向顏倉溟那雙漆黑透亮的眼睛。
“我第一次見你,就好像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種感覺,我從來沒有過,我們認識,不過短短几天,就連一個月都還沒有,但是我不想你離開,一想到你要離開,我就會心慌,會不知所措,會···”江年逐漸有些語無倫次了,嗓音都帶了哭腔。
顏倉溟有些心疼,果然還是他的傻師尊。
伸出手,顏倉溟直接將江年給摟進了懷裏,灼熱的大緊緊禁錮住他的腰身,嗓音微沉:“年年,你喜歡我嗎?”
“若是可以一直同我生活在一起,你會願意嗎?”
顏倉溟及其鄭重的說道:“不是以兄弟或者是朋友的身份,而是像凡間普通夫妻那樣,永遠的生活在一起,你願意嗎?年年?”
顏倉溟這話說得深情,眼圈都泛紅一圈。
若是你記不住我,那我每一次遇見都對你表達一次愛意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