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成病嬌男主的反派師尊 >第198章 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顏倉溟太陽穴狠狠一痛,眼睛猩紅:“這個人是誰?”

    閻王不敢直視顏倉溟的眼睛,移開目光:“你們的女兒,旬安安。”

    頓時。

    天旋地轉。

    顏倉溟的腦袋嗡嗡嗡的,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他艱難的扶着桌子,問道:“安安是在師尊身隕之前就已經領養了,師尊的三魄怎會在安安身上?”

    閻王:“當年石朔已經殺光了邢家的人,以他那樣的性子,會放過旬安安嗎?你難道不了解石朔?他會留一個活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嗎?你就沒有想過?”

    顏倉溟腦子裏彷彿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那時…

    那時他也疑惑過,可師尊實在太喜歡安安,他就也沒去追查過。

    閻王繼續說道:“仙尊身隕,其實早有預兆,你昏迷那三年,他心疾纏身,後來雖有好轉,可神魂早就有損,神魄不穩,自會尋合適的軀體。”

    “你們還未到邢府,仙尊的三魄就已經離體了。並且尋找到了安安的屍體,陰差陽錯的寄養了進去。你們到邢府的時候,安安剛剛醒來。四歲的小女孩,看到那樣的場景,還能一路跑出來找到你們,你真的沒有懷疑過嗎?”

    閻王的一字一句,讓顏倉溟的眼眶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深,整個人都隱隱有些崩潰。

    顏倉溟啞着聲:“真是荒誕!”

    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顏倉溟險些笑了出來,整個人有些癲狂:“安安那個時候已經四歲了,師尊那個時候還好好的,你告訴我他早已神魂不穩?脫離了本體?你放你孃的狗屁!”

    閻王搖搖頭,他也沒想到,但是…

    確實如此。

    再荒唐,這也是鐵錚錚的事實。

    全家的死光了,旬安安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本王去了地府,尋了生死簿,查了旬安安的命薄,上面記載,已亡。時間,在你們去到邢府的前一天。”

    “本王也找了那個時候去邢府引魂的鬼差確認,當時,確實有一個四位的小女孩。因爲是孩子,所以早已過了黃泉。”

    “旬離仙尊迴歸,是衆生燃了五年香火,凡間數萬座廟宇堆積而成型的,故而有了神魂。但旬安安不一樣,她的魂魄早就入了輪迴,已經不是她了。”

    閻王不忍,嗓音都有些低:“若是她的魂魄還在,本王願意冒着雷劈的危險給她送回來,但是現在,過去十多年了,地府早就沒有了…”

    顏倉溟突然衝過去,拉住了閻王的手臂,力度大得驚人,眼睛紅得可怕,他顫音道:“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一邊是我的女兒,一邊是我的師尊,你要我如何抉擇?”

    閻王被這眼神驚了一把,絕望中又帶着一點點希冀。

    他也沒想到事情居然狗血成這樣。

    但是沒有辦法。

    造化弄人。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不然爲何旬離仙尊在和天帝那一戰,會直接魂飛魄散?你別忘了,他可是主神!三界之主!哪怕神力散盡,也不至於此!你有沒有想過,他爲何會這般弱?”

    “再有,旬安安並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他爲何會越長越像旬離?性子,脾性,甚至是喜好,都一模一樣。就連親生的都做不到,何況旬安安,並不是你們親生的女兒!”

    閻王移開目光:“本王已經反覆確認過無數次了,你只能選擇一個人。”

    “要麼,旬安安死。要麼,旬離仙尊永遠沉睡。”

    閻王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他能做的就是這一點了。

    他已經盡力了,甚至去了神界,請求天帝出手,可沒辦法,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

    旬安安本就應該不在人世了。

    顏倉溟只能保一個人。

    閻王走後,昏暗的山洞裏便只剩下顏倉溟一人,腿腳痠軟,再難支撐,顏倉溟直接跪了下去,脊背再也直不起來,法術難以支撐住青絲,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又一點點的變成了滿頭華髮。

    眸中涌上一層血色,又似乎是怒意翻涌,顏倉溟忽然感覺茫然又有些不知所措,半響,才反應過來,咬着牙,瘋狂的將山洞裏的東西砸了個遍。

    手指不知碰到了哪裏,正不斷的流着鮮血。

    可顏倉溟卻渾然不知,滿腔怒意無法宣泄。

    顏倉溟痛極,眼神陰翳,握着拳頭,瘋狂的往地上砸,這個時候,他只感覺自己渾身血液凝固,怒意直衝大腦,他恨極了。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該死!你們通通都該死!!我要你們全部下地獄!下地獄!該死!!該死!!該死!!…”一拳一拳,鮮血淋漓,顏倉溟幾近絕望的咆哮着,哭不出來,眼前瀰漫了一層血色。

    忽有勁風吹來,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了山洞口。

    顏倉溟倏然就停了下來。

    那人顫慄着跪地,哭道:“父王…”

    顏倉溟驚恐擡眸,兩行血淚霎時落下。他有些無措的轉過身,甚至可以說狼狽不堪,宛如一匹孤狼,背影是那般的荒涼且無助。

    “你來做什麼?誰讓你來的?”顏倉溟握住自己不斷顫慄的手,寒意入骨。

    旬安安跪着朝着顏倉溟走來,在距離他一米的地方停下,她整個人也有些崩潰:“父王,安安都知道了…”

    顏倉溟閉了閉眼,忽然沉默。

    神界這些狗東西!

    真他媽多管閒事!

    旬安安對着顏倉溟磕了個頭,道:“父王,安安藉着爹爹的魂魄,已苟且偷生十多年了,女兒願意…”

    顏倉溟勃然大怒:“滾出去!”

    旬安安頓時哭得厲害:“父王…”

    顏倉溟閉了閉眼,嗓子啞到極致:“出去!”

    旬安安最終,還是低頭:“是,女兒就在山洞外,等着父王和…爹爹。”

    旬安安出去了。

    顏倉溟再也無法故作鎮定,整個人土崩瓦解,彷彿有一座大山壓在他身上,讓他喘不上氣,情緒在剎那間崩潰到極致。

    他雙手捂着臉,佝僂着身子,以幾近卑微的姿態匍匐在地,額頭抵在地上,哭不出來了,一流淚便都是鮮血,恐怖難看至極。

    他再也不是那個天之驕子了。

    這個強大如斯,尊貴無比,高不可攀的男人,此刻雙手合十,虔誠的跪在那裏,卑微的祈求上蒼,嗓音是那樣的醜陋和嘶啞:“若我有罪,懇求蒼天讓我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也好,魂飛魄散也好,別…別這麼折磨我,我受不住了,求…求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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