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冰凌的手指緊緊的絞着衣袖,憤憤不平地想,又是姜家人,榮華富貴還不夠嗎,這麼完美的男子也被她遇到。
她嫉妒得眼睛發紅,腦子失去理智,“你知道嗎,姜軟軟是人盡可夫的女人,她不光跟我夫君有一腿,還跟縣太爺共處一室”。
嫉妒使得面目可憎,蔡冰凌言語間充滿惡意。
宇文哲冷着臉,怒聲喝道“閉嘴”。
天下間沒有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不忠,還會繼續留她在身邊。宇文哲激動的反應,讓蔡冰凌更加確認自己的想法,以爲他對姜軟軟生了厭棄之心。
她激動地往前跨了半步,說“我沒有騙你,我是蔡家人,你知道蔡家吧!姜家害人之前,我們蔡家是邊關縣最有名的家族,你不信可以隨便問別人”。
她想讓宇文哲知道自己曾經有多優秀,急忙轉頭尋求友軍。
可惜看客不多了,剛纔老婦人被燒傷,一些熱心的羣衆和雜耍班的人陪她去醫館包紮。
剩下稀稀疏疏幾個人,他們看到宇文哲相貌驚人,氣度不凡,惶恐得罪了貴人,不敢隨便站立場了,所以面對蔡冰凌的求助,沒有人有反應。
她們甚至在私下竊竊私語道,“又來了一個男子,你們說哪一方說的話是真的”。
“話少那一個吧,之前我就說了她不像行爲不當的女子吧,你看,站她身邊的男子相貌端正,威風凜凜,看着就出身不凡,她沒理由看上過氣秀才呀”。
沒有對比時,絕大部分人認爲姜軟軟就是破壞別人感情的狐狸精,現在她身邊站了宇文哲,無論是外形還是氣度都與範彥雲泥之別,完全吊打。
這下子情況又往另一邊倒,大家都覺得姜軟軟擁有如此優秀的男子,瞎了眼才選擇範彥。
“哼,我記得當時官榜上貼着蔡家的罪名,之所以被抄家是因爲壞事做盡,罪有應得”宇文哲冷冽地回覆。
“不是的”,蔡冰凌激動的往前想拉住宇文哲的手臂,試圖說服他“爹爹是大善人,縣裏鬧饑荒的時候,我們家經常施粥”。
眼看着蔡冰凌就要碰觸衣袖,宇文哲反射性覺得非常厭惡,猛地用力一甩袖子。
帶了幾分內力的緣故,一陣氣勢將蔡冰凌掀轉了幾圈,摔在地上。
範彥怒氣衝衝地罵道,“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欺壓良民”。
夫君維護自己,蔡冰凌觸動心絃,往日的夫妻情分彷彿回來了。
她嬌柔地哭喊“夫君……好痛啊”揚起鮮血淋漓的手掌,倒地時被擦去一塊皮,現在鮮血直流,傷勢不重,看着挺可怕的。
範彥敷衍地瞟了一眼,確定妻子受傷之後,底氣更爲充足,大喊道,“豈有此理,傷我娘子此事不能善了,你得賠銀子”。
打從宇文哲出現之後,他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姜軟軟再無可能。現在岳家落敗,自己的功名被奪。宇文哲看着就不像窮苦人家出生的孩子。世間權勢逼人,自己拿什麼跟別人搶美人。
他自幼會讀書,被家人捧在手心裏,考取功名後更是娶了邊關縣蔡冰凌,成爲蔡家的女婿,從未缺過銀子。
自從岳父家被抄家後,所有的好運氣似乎跟着一塊離開了。以前回到村子裏人人巴結,個個供着的待遇消失了。變成了人人譏諷,取樂的對象。連累家裏人一起受排擠。
沒了岳父家的補貼和村裏人的供養,范家的日子一下子難了起來。處處節衣縮食,將一文錢掰成三文用。
之前去大順坊試了幾把手氣,虧了不少銀子,之後爹孃便不再給自己銀子,趁着這次撈點錢財再去試幾把。
他有預感,今天紫氣東來,肯定有好運氣,等掙了銀子東山再起,眼前的困境會解決的。
蔡冰凌手掌的血一直在流,也不知道弄個手帕包紮一下,邊上的大嬸看不過眼了,提醒道,“小娘子,用乾淨的帕子摁一下”。
“嗚嗚嗚……”她像斷了手一樣誇張嚎嚎大哭,在懷裏掏出一方手帕將流血的手掌纏繞了下。
範彥夫妻倆瘋狂演戲,宇文哲根本沒在乎,他像掃描儀一樣對姜軟軟從頭髮絲到鞋子細細掃視一番,確定沒有任何損傷,懸着的心才落了地。
不遠處的地面上安靜地躺着一塊破碎的糖畫。
衣衫襤褸的乞丐看到地上破碎的糖塊如獲至寶,急忙撿到乞討碗裏帶走了。
“可惜了”那副糖畫花了不少心思……想到罪魁禍首,他帶着殺人的眼光怒視範彥。
範彥正演講古人聖賢所說的話,忽然後脖子一涼,擡頭與宇文哲對視,整個人像墜入了冰窖一般,冷得不住打冷顫,說出口的話斷斷續續,“我自幼熟讀聖賢書,不多要你的,給100兩就好”。
看熱鬧的看客們驚愕不已,100兩還算不多要嗎?
有人咋舌道,“難怪剝奪秀才的名號,100兩不算多,多少纔算多”?
“行了啊,壞事做盡的蔡家和德行有失的秀才簡直是絕配,蛇鼠一窩的玩意兒,你覺得好到哪裏去”?
蔡冰凌聽見丈夫要一百兩,心中暗暗竊喜。
在西關村生活,身上一文錢都沒有,買月事帶都會被婆母逮住一頓數落,各種不堪入耳的話都會聽到。
如果有100兩,她可以買幾個奴僕,這樣家中和田地裏的活不用自己幹,還有人伺候。想到以後不用像這段時間一樣辛苦,手上的傷似乎不痛了。
心中正高興的時候,聽到這羣刁民對自己家指指點點,還說蔡家是罪有應得,蔡冰凌受不住了,爬起來指着她們罵,“蔡家怎麼不是良善之家了,一羣忘恩負義的狗東西,邊關縣大旱,我們拿出多少舊衣服送給窮人”。
“邊關縣鬧蟲災,我們連續七天施粥,這些你們沒看見嗎,一個個將良心掏出來給狗吃了嗎”?
蔡冰凌聽不得別人說蔡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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