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整間屋子都靜了下來。
楚苟瞳孔發顫地看着指着自己的刀尖,陰冷的感覺像是毒蛇一般,從他的後背慢慢向上遊走到脖子處。
纏繞着他的脖子,絲絲地吐着紅信。
而面前的三個人不知何時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那神情不似活人。
倒像是幾個鬼差,只要自己的回答無法使他們滿意,等待他的將是......
“想好了嗎?”答應還是死。
施齊瑛冷淡地聲音響起,伴隨着的還有水果刀刀尖輕輕碰到大理石桌面的聲音。
那聲音明明很輕,但楚苟卻覺得像是有把錘子,狠狠砸在自己心臟上的一樣。
面上早已佈滿冷汗,汗水順着他的兩鬢往下流淌,最終隱匿在衣領之中。
楚苟難耐地扭動了一下脖子。
汗水地流淌讓他脖子處顯得粘膩和溼滑,更像是有條毒蛇在纏繞着他的脖子了。
“不不不!我答應,我答應!”
楚苟雙眼瞪的快要突出來了,眼裏血絲遍佈眼球,整個臉和脣都像紙一樣蒼白。
施齊瑛眸子閃爍了一下,聳聳肩,“答應了就好。”那聲音略帶輕嘆,彷彿惋惜他爲什麼答應。
楚苟嚇得一抖,心裏狂喊着,不答應等死嗎!!!
他知道,他知道,施齊瑛是真有辦法讓他無聲無息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施家的產業遍佈全國,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他不該的,他不該的。
現在楚苟就是無比後悔,後悔自己爲什麼要出軌。
後悔爲什麼會覺得施齊瑛好欺負。
他應該知道的,施家怎麼可能出軟柿子?施家的人怎麼可能是他招惹的起的?
“薛墨找律師,立刻擬定財產分割合同。”
施齊瑛放下手中的刀,靠在沙發上,整個人又回到了之前那種淡漠的狀態中去。
從拿刀時起,她便在朝楚苟釋放威壓。
想她堂堂一個以一敵千的大將軍,只用眼神便足以讓數萬敵軍嚇破膽,更不要提單單一個楚苟了。
得了施齊瑛的命令後,薛墨起身搬出電腦,竟然直接開始整合着楚苟和施齊瑛的資產。
看樣子是打算親自擬定合同。
只能說薛墨不愧是能當施行大管家的人,連擬定合同這種事都做的來。
施齊瑛也小小吃了一驚,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見薛墨已經在做合同了,楚苟慌張地說道:“等等,等等。”
聲音微微顫抖,像只被嚇破膽的鵪鶉。
施齊瑛聽到楚苟的聲音,眼皮微擡,眼神看去。
明明是不帶任何意義的一眼,偏生從施齊瑛眼裏出來就變成了刀子,割的楚苟覺得無法呼吸。
他強壓着自己的害怕,說道:“我要,要找律師!”
嗯?
施齊瑛眼尾微動,這個楚苟居然不蠢,知道找律師而不是被她牽着鼻子走。
“可以。”她無所謂地說道。
反正過錯方在楚苟,他就算找律師作用也不大。
聽到這話,楚苟像是得了特赦,摸出手機撐起身就朝廚房那邊走。
施齊瑛,秦詩柔,薛墨三人視線皆落在楚苟身上,知道他是去打電話,便誰也沒阻止。
結果楚苟走到廚房門口後,停頓一下,居然身體一轉朝着大門衝了出去。
三人:“......”
我敲?
三臉震驚。
這是他們絕沒想到的。
誰能想到楚苟居然直接跑了......
短暫震驚後,秦詩柔立馬站起身,打算去把人抓回來。
施齊瑛攔住她,道:“算了,直接寄合同。”
秦詩柔看看施齊瑛,再看看薛墨,有些勉爲其難地說道:“也,也行吧。”
他今天做了土豆燒排骨,酸湯鴨,芹菜肉絲,秦詩柔還貢獻了一道涼拌折耳根。
明明應該是很豐盛的晚餐,結果卻被楚苟攪和了。
不過主要還是......他,餓了。
施齊瑛點點頭,隨着兩人一起進到廚房,幫忙擺放碗筷。
沒一會兒,他們三人就坐在餐桌上互相拿着一罐啤酒碰了碰。
“爲你們接風洗塵,除除晦氣。”秦詩柔說完,直接灌了一大口。
那樣子要多豪邁有多豪邁。
薛墨眼神微微朝秦詩柔偏了一下後,嘴角帶上了絲難以察覺的翹。
點亮了耳聰目明天賦的施齊瑛:“......”
...
他們這邊倒是喫的其樂融融,而楚苟則是跑的狼狽無比。
他從秦詩柔家裏出來後,怕施齊瑛追出來,連電梯都不敢坐,直接跑了樓梯。
往下跑了好幾層,確定沒人來追他後,這纔敢停在樓道間休息。
太嚇人了。
什麼時候施齊瑛這麼嚇人了?這還是以前那個施齊瑛嗎?
邊想着,楚苟邊出了秦詩柔家的小區。
回到自己家後,李紅珍看見他身旁沒有施齊瑛,直接開始破口大罵,“那小賤人還不跟你回來!?
反了她了!出去幾天,還真以爲自己能翻天!”
沒了施齊瑛在家,家裏什麼事都沒人做,什麼事兒都要她做。
時間長了李紅珍心裏也憋着氣,這會兒也顧不上楚苟的感受,直接連楚苟一起罵了。
“你也是個沒用的東西!一個女人都追不回來,施齊瑛以前不是那麼喜歡你嗎?你好好哄哄不就回來了?用得着花那麼久的時間?”
楚苟聽地直皺眉,火氣蹭蹭往上冒,“你也說了那是以前!”
要是哄的回來,施齊瑛不早就跟着回來了?用得着還在他跟前說一遍?
聽到楚苟這不耐煩的語氣,李紅珍上手打了一下他的手臂,道:“怎麼說話的?有你頂嘴的份兒?”
楚苟不想同李紅珍多說什麼,眉頭皺緊,推開她,走進廚房想看今天喫什麼。
結果走進廚房才發現,廚房裏冷清清的,不像是開過火的樣子。
“怎麼回事?沒做飯?”楚苟不耐煩地問道。
在施齊瑛那裏受了一肚子氣不說,回家還沒人做飯,楚苟都覺得自己能憋屈死。
李紅珍道:“誰知道你今天沒把施齊瑛帶回來?”
她想的就是今天施齊瑛能回來,這做飯的事本就是施齊瑛的活,她便沒管。
楚苟見自己媽這副樣子就知道她心裏想的什麼,他不耐煩地說道:“我說請個保姆,請個保姆,你非不聽。
我們連保姆錢都出不起嗎?你非要省這點?”
“那不是以前有施齊瑛嗎。”李紅珍理所當然地說道。
見他媽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楚苟煩躁地揉着頭髮在原地轉了幾圈,才道:“施齊瑛不會回來了,她要和我離婚。”
李紅珍按住楚苟的雙臂,大驚,“什麼?!她要離婚?
那個小賤人怎麼會想離婚,她有資本離嗎?也不看看她......”
見自己媽這個時候了都還只知道罵人,楚苟心裏越發不爽。
自己怎麼會有這種親人?
楚苟猛地推開李紅珍,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他媽又不懂。
話說道一半,楚苟失去了解釋的慾望,“算了......我想靜靜,你自己點外賣吧。”
說罷,他繞過李紅珍,沉着身體萎靡地朝樓上走去。
身後依舊迴盪着李紅珍的聲音,“不是還有個小雅嗎?你把她接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