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眸子很溫柔,眉梢眼角都帶着暖意,“阿音很厲害。”
懷音卻彷彿失神,好久才抓緊了君故的衣角,輕輕問道。
“她是誰?”
明明知道女人真正的身份,懷音卻似乎想知道些別的答案,固執又堅持。
君故無奈地嘆了口氣,撫了撫小徒兒的發,“她已經死了,只是一縷殘魂而已。”
懷音張了張嘴,最終無法反駁。
陽光正好,照進了洞府中,懷音左看右看都沒有看到白虎的蹤跡。
或許是猜出了少女心中在想些什麼。
君故指了指洞口,“一回來便去了外面,許是被封印太久,玩鬧的心思重了。”
“它......”懷音組織了一下詞彙,有些艱難問道,“還是原來的白虎嗎?”
“當然是。”
君故淡淡笑了,“從前是它,洞中也是它,並無區別。”
又是一陣默然,懷音想起洞中那神女曾說過的話,“它也會慢慢忘記星瀾嗎?”
君故聽到這句話頓了頓,隨即點頭,“重新認主,便是如此。”
“這也是爲什麼,白虎抗拒了這麼多年,但你是不一樣的。”
“哪裏不一樣?”懷音盯着君故的眼睛反問道。
小姑娘的固執讓君故一時間無從作答,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懷音卻已經補充道,“是因爲......我和星瀾很像嗎?”
君故揉了揉自己小徒兒的臉,頗有些無奈,“像!可你是阿音,不是星瀾,我們都知道。”
本以爲小丫頭又犯了倔,認爲他們把她當成星瀾的替身云云。
君故還頭疼應該怎麼解釋。
但懷音已經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我和她不同,你懷念她,卻也愛我。”
說完小姑娘便站起了身子,朝着洞府外而去。
君故還愣在原地,懷音卻站在洞口轉過身伸出了手,“怎麼還不走?”
陽光灑在了少女的背後,留下四溢的光輝。
神尊下意識問道,“去哪?”
“成親啊。”懷音答得理所當然,臉上的笑容頑皮得很。
君故這纔想起來,方纔被他揉在一旁青逾的傳訊,想來小姑娘早就看到了。
成親呀......
多麼美好的一件事。
兩人攜着一虎回到了天外天,歸去之時白虎開到,腳踏熊熊烈火。
引得無數修真者圍觀。
看見懷音和君故後,便又通通收起了之前那些覬覦的心思。
只能感嘆命數不同,人家不過是下界一回遊歷,便能帶回來一隻靈寵。
這是何等本事?
在青逾的再三催促下,他終於等到了自家師父和小師妹的歸來。
只是他們歸來的方式實在太霸氣了些。
神獸開道,踏雲而來。
懷音也就算了,師尊大人能做出這種事,是青逾死活都想不到的。
不過看到小師妹興奮的模樣,青逾也大致能猜到是誰的主意。
他的師尊,想來都是寵着阿音的。
青逾道人這倒是猜錯了,這樣的排場,其實是君故提出來的。
讓天下皆知懷音又多了一隻神獸傍身,才能震懾那些心懷不軌的人。
旁人若想對他的小姑娘不利,也得多掂量掂量。
君故也沒有猜錯,這個消息確實讓有的人氣狠砸了一個茶杯。
如今她斷了雙腿,躺在榻上再也無法起來,連天外天的療傷聖藥都治不好。
每日的消息來源,只有身邊丫鬟們的轉述。
從前這個恐怖的任務都是小丫鬟們輪流來做的。
而今全都落到了妙言的頭上。
而妙言,連拒絕的資格都沒有!
因着被掣肘的緣故,妙言如今在蘇婠婠面前,跟一條狗也沒區別。
蘇婠婠但凡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便會重重抽上她幾鞭。
曾經菩提塢的嬌嬌小姐,妙引的掌上明珠,如今早已遍體鱗傷。
但妙言是真心想救自己的祖母,所以這一切,她暫時都能隱忍不發。
對於蘇婠婠的嘲笑和羞辱,也能忍氣吞聲的沉默。
如今妙言也算是真正看透了蘇綰綰的真面目,這殘廢的女人,狠毒得要命。
虧自己當初還當她是最好的朋友。
蘇婠婠自從知道懷音要嫁給君故之後,脾氣便十分暴虐。
不知道的還會猜測她是不是喜歡其中的某個人。
但其實只是憤怒得無以復加。
她一早便知道懷音這個賤人會勾人,君故那個徒有虛名的神尊一直和那賤人不清不楚。
只是沒想到這兩人真的敢將一切公之於衆。
當君故當衆說出自己要娶懷音的時候,蘇婠婠是真的羨慕了。
但凡上官策對自己要有那一半好。
自己也不至於淪爲殘廢。
呵!
男人。
一想到上官策,蘇婠婠的臉上便涌出一陣厭惡。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卻也是最沒用的男人。
不久前她才從自己母親那裏得知,上官策已經被懷音挖去了內丹,被棄在壓雲祕境。
說到這些的時候,伽御辛的臉上滿是噁心,“你不會還對那樣的男人有興趣吧?”
當然不會!
蘇婠婠如今很是崇拜自己的母親,母親厭惡的,那一定便是垃圾。
只是讓蘇婠婠格外憤怒的是,
憑什麼懷音和君故這對狗男女能得到幸福,而自己只能永遠躺在不見天日的房間裏。
連上官策的愛也失去了。
一念及此,少女曾經一張還可算是動人的臉瘦削到凹陷,越發顯得有些刻薄和兇狠。
沒有別的發泄途徑,她只能又是一鞭狠狠抽在妙言的背上。
而地上跪着的妙言低垂着頭,髮絲垂落遮住了她的眼神。
陰暗中她死死咬着牙,眼睛裏只剩兇狠。
其餘丫鬟都是鬆了一口氣。
甚至有些感激妙言的到來,讓她們不必再去貼身侍奉那個古怪的小姐。
她們都是些凡人,被伽御辛買來伺候蘇婠婠。
本以爲命好遇到了仙人,卻不料這看起來嬌美的小姐如此難伺候。
是瘸子需要照顧喫穿住行也就罷了。
讓丫鬟們無法忍受的是,蘇婠婠脾氣起來便對對她們非打即罵。
中間還死了好幾個丫頭。
她們也都是好人家的兒女,爲了補貼家用纔會出來做工。
家裏還有嗷嗷待哺的小弟弟妹妹,或是久病纏身的父母需要奉養。
可不打算把命交代在這裏!
蘇婠婠並不知道,因爲自己有些殘暴的行徑,讓身邊的人開始離心離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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