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本來濃情蜜意的師徒倆,莫名便生出了些芥蒂。

    且誰也不肯先低頭服軟。

    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了白鈴從九尾狐族歸來。

    將那些陣法安置在狐族後,她便急匆匆趕回來,想找君故質問個結果。

    偏偏撞上了君故和懷音之間的低氣壓。

    而白虎看見了她,也恍如看見了救星一般,雙眼淚汪汪地哭訴着這些日子自己有多不容易。

    白鈴:......

    總覺得自己回來的似乎不是時候。

    再對上君故的時候,白鈴的語氣便軟了幾分,不再問緣由,而只想讓君故幫忙。

    照道理來講,這一切本就是君故的責任,讓他解決問題當然無可厚非。

    但無論它怎麼哀求,君故只是沉默。

    懷音抱着小包子坐在遠處,終於忍不住賭氣開口道,“我隨你去狐族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問題無法解決!”

    她其實早便存着這樣的心思,只是此時才終於說出來。

    懷音不明白君故爲什麼如此堅持,不肯對自己說出箇中原委,而她又實在不是個擅長冷戰的人。

    這段時間來不開心極了。

    能找到一個機會離開,未嘗不是個放鬆的好機會。

    其實私心裏,她當然是希望君故讓她留下來。

    她真的已經習慣了君故對她的好,但凡有一點不好,都會忍不住悲傷和幽怨。

    或許人便是如此,明明很在意的某些事,卻不敢說出來。

    或許是生怕說出來,會損及那一點顏面,殊不知有些事情,無謂的執着會讓自己後悔莫及。

    然而此時的懷音,被寵溺慣了便生出驕縱的脾氣,全然沒發現自家師父的怪異處。

    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因爲憤怒和不滿,所以選擇了遠離。

    離開君故的身邊,轉而與白鈴回到九尾一族的部落。

    若換了平時,君故是絕不允許她如此做的。

    即使是強迫,也會將少女留在自己的身邊不肯放手。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君故這回卻並沒有阻攔。

    甚至根本沒對懷音說一句話。

    於是妻子抱着兒子氣勢洶洶地離去了。

    對於這點,連白虎都有些不解,瞪着眼睛質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對於面前這隻神獸張牙舞爪的質問,君故依舊一言不發。

    這世間本沒有什麼是值得他解釋的。

    從前還有一個阿音。

    不過如今,他也不會同阿音解釋些什麼。

    這樣逐漸淡忘,或許,也好。

    雖然心中是無法言喻的痛楚與失落。

    白虎還在喋喋不休,卻被君故一道掌風揮開了,毫不留情面。

    那圓滾滾的大老虎在地上滾了兩圈,瞪圓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模樣。

    似乎不敢相信君故竟然敢真的動手。

    君故冷冷瞪了白虎一眼,薄脣微啓,有些淡淡道,“本尊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教。”

    如此絕情的話語,讓白虎瞬間暴怒。

    “本虎纔不想管你這個老混蛋,又蠢又笨,活該妻離子散!”

    大老虎說完這句話時,氣氛莫名凝滯了一瞬。

    而君故卻突然輕輕笑了,眉眼往上一挑,“承你吉言。”

    白虎:……

    說實話,它有些懷疑君故被氣瘋了。

    不過說完這句話,君故轉身便離開了,留給了白虎一個傲然的背影。

    老虎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忽然有些迷茫,它越來越看不懂這小子了。

    看不懂那便索性不管,讓他成爲個孤家寡人好了。

    打定主意,白虎氣哼哼地轉身便走,它也要離開去往九尾一族的腹地。

    就讓君故一個人留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神尊藏身暗處,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中說不清楚是個什麼感覺。

    明明是他親手將所有人推開的。

    可真正看到他們離去的時候,又是一種無比蒼涼的心情。

    君故摸了摸胸口,只覺得這個地方疼得很。

    忍不住將嘴脣咬得發白,咬出了深深的血痕,依舊沒有放開。

    都走吧!

    或許只有當他們都毫不留戀地離開,今後纔不會感到難過。

    君故時常會忍不住猜測,自己的存在是不是本就是一種錯誤。

    年少的時候,他總是師姐的陪襯,無論他多麼優秀,天道的抉擇從來不會將他放在首位。

    好不容易他終於有了自己愛慕的人。

    那人卻死在了他看不到的角落裏,屍骨無存。

    他明明擁有了很多東西,卻又似乎什麼都未曾真的得到過。

    在生命即將逝去時,君故只感覺無限的悲涼。

    但這條路,終歸是他自己選的。

    沒有退路。

    在白虎也憤然離開後,便只剩下了君故一個人。

    他把玩着剛雕刻好不久的木偶,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個小東西是他親手給小包子雕的,用掉了很多塊木頭,才雕出這麼一塊。

    但那小傢伙連一天都未曾玩過。

    便離開了。

    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君故突然淺笑起來,只是笑容帶着無限蒼涼。

    懷音是堵着一口氣離開的。

    但即使她毫不猶豫的轉身,明明每一步都在等待着君故叫她的名字。

    但那男人卻始終未曾開口說一句話。

    懷音從一開始的忿忿不平,到最後的麻木,心情幾經起伏。

    九尾一族隱居在青丘。

    這是一座極高極遠的山脈,其間怪石嶙峋,十分險峻,非人力所能至。

    抱着小包子上山的時候,連懷音也忍不住驚歎于山上的風景。

    一時間忘卻了很多的不愉快。

    小傢伙興奮極了,伸出胖胖的手指着什麼,然後興奮地咿咿呀呀。

    九尾白鈴跟在他們的身後,目光看向自己的小主人,心底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麼小個東西,看起來真的好傻。

    也不知道未來會長成什麼樣子。

    自己果然前途堪憂!

    穿過山門的時候,因着白鈴的身份,守山的狐狸們也沒有過多爲難,很輕易便將衆人放進去了。

    不得不說,白鈴的地位或許在青丘一族很高,擁有着絕對的權利。

    進了山門,一路往前,便是拜見狐族的長老,白芷奶奶。

    之前衆人便打過照面,便沒過多寒暄。

    白字奶奶給懷音他們安排好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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