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玄吟無比慶幸,當時君故攔住了他,不然他便做出了無法挽留的錯事。

    而對於這個所謂父親的解釋,懷音面上不顯,心底卻一聲冷笑。

    合着他誤會了,便可以翻臉無情地憎恨和懷疑母親,並對自己痛下殺手。

    還當真是霸道。

    玄吟對上懷音的冷臉,良久,只是動了動脣,並沒說出什麼話。

    他活到這把歲數,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了一個女兒,成爲了父親。

    這感覺委實有些奇妙,讓他多了幾分不知所措。

    明顯懷音的興致卻並不高,對他這個父親也並不上心。

    但玄吟卻並沒有生氣,他如今才找回自己的女兒,並不想破壞這份父女的情誼。

    但對於懷音而言,玄吟壓制了自己的修爲,本就是對自己的一種控制。

    而這種控制的行爲,當然是她不能接受的。

    但畢竟人爲刀俎,並不是她耍脾氣的時候,所以懷音每每只是對玄吟冷淡了些。

    卻並沒有針鋒相對。

    玄吟也並沒有對她解釋爲什麼將她安置在此處,對於他的目的,懷音還是保持着警覺。

    反正絕不只是身份父親對子女的維護。

    或許還想利用她做些什麼。

    懷音的猜測與事實相差不大。

    玄吟雖然對她溫情,但卻禁錮了她所有的修爲,將她困在雪山。

    其中目的,自然便是引出君故。

    這個高高在上的神只,將他囚禁在墨玉寒潭千萬年的男人。

    狗屁的神只!天道的走狗罷了。

    對於君故的身份,玄吟根本不屑一顧。

    甚至對於掌管整個世間的天道規則,他也是傲慢而厭惡的。

    當初他是龍族最強大的存在,半神之軀,自然也已經接近了所謂的神只。

    他與他們的相差並不大,可因爲是生靈所化,在天道看來便始終難堪大任,不配被稱之爲神。

    可明明這所謂的天道,也不過是創世生靈湮滅後殘存的意識。

    玄吟不服,自然挑戰,於是便結識了星瀾,天命之女。

    誰也不會想到,便是那一次邂逅,讓兩人結下了不解之緣,最終愛上了彼此,違背天道。

    在天道的追捕下,兩人終究無法逃脫,玄吟憤而反抗,卻被星瀾親手製服。

    龍族的長老,也就是玄吟的父親,爲了向天道請求恕罪而自裁。

    天罰卻並沒有因爲長老的死而解除,龍族被天道指派的修者一一斬殺,最終只留下一個玄吟。

    明明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最歸咎到了族人身上。

    這一切簡直讓玄吟痛苦得難以接受。

    而最讓他憤怒和悲哀的是,星瀾居然背叛了他,重新投入了天道的麾下。

    甚至與自己刀劍相向。

    彼時的玄吟不明白爲什麼愛人的轉變速度驚人,一度埋怨和憎恨。

    認爲是星瀾變心。

    直到君故上次找到他,玄吟才知道當年星瀾懷了他的骨肉。

    便是因爲這個孩子,星瀾才被天道所脅迫。

    孩子和父親,只能有一個能活下來。

    星瀾不想失去孩子,卻也不願意傷害他,才用術法將玄吟困住。

    表面上是囚禁,其實卻是將玄吟保護了起來。

    讓天道根本無法追蹤到他的下落。

    而與此同時,星瀾也選擇用自己的性命,換取女兒活下去的一個機會。

    她無法逃離,只能拼盡全力,爲所愛之人付出所有甚至生命。

    星瀾愛着玄吟,同樣愛着自己的女兒,這一點,哪怕在她死前也從未變過。

    而玄吟,他如今有多愛河懷念星瀾,便有多憎恨君故這個取代了星瀾存在的神只。

    這個位置,本該是屬於他的阿瀾。

    而不是那個替補的小子。

    何況那小子還在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拐帶了他的女兒。

    玄吟只要想想,便覺得忿忿不平,忍不住瞪了一眼女兒懷中的小傢伙。

    那就是君故那小子的孽種。

    可說是孽種又似乎不是很恰當,畢竟那也是他女兒的孩子,他的外孫。

    無人知道,玄吟此時糾結的很。

    懷音看了玄吟一眼,正好看着男人的目光直勾勾落在自己懷中的小包子身上。

    心裏忍不住咯噔一下。

    下意識將孩子往自己懷裏摟了摟。

    玄吟一低頭,正好對上女兒有些戒備的目光。

    那警惕的模樣,像極了他若敢做些什麼,她就要跟自己拼命一樣。

    男人忽然嘆了一口氣,不知道當年星瀾保護他們女兒的時候,是不是也如此刻一樣。

    他那麼地憎恨所謂的天道和天命,當然不能變成與那些一樣噁心的存在。

    玄吟伸出手,懷音的眸子忍不住一縮。

    可那手只是伸到了懷音的頭上,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語聲低迴婉轉,彷彿承諾般。

    被那手慢慢撫摸過頭頂,懷音卻只覺汗毛倒數,忍不住咬緊了牙關。

    還有太多的祕密是她不夠了解的。

    雖然玄吟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對她很好,是個友善的父親。

    可懷音卻並不願意相信他。

    在墨玉寒潭的洞窟時,她看見的玄吟明明是一隻通體湛藍的冰龍。

    如今站在面前的卻是一個毫無妖氣的普通人。

    他一定在隱藏着些什麼。

    懷音沒有追問,卻並不代表她什麼都看不出來,會被短暫的溫情欺騙。

    不過玄吟願意當一個慈父,懷音也樂得滿足他的情緒。

    只是心中還是會忍不住擔心和着急。

    師父爲什麼還不來?

    白虎和九尾應該找到了他纔對!

    懷音沒想到的是,她那兩個活寶神獸,根本沒有通知君故,而打算憑自己的能力將她救出來。

    因爲這個只有如此,才能替自己正名。

    白虎和九尾總認爲主人是在自己手上丟失的,那身爲唯一的神獸,當然得自己將人找回來。

    又怎麼可能去找到君故,說出自己沒能保護好主人的丟人事蹟呢?

    這會讓所有的靈獸都不齒的!

    懷音千算萬算,怎麼都沒料到這倆貨會是個坑主的,才讓玄吟關了她許久。

    也爲君故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若是她能知道白虎和九尾的想法,說不定會考慮着解除這血脈的契約。

    這麼本事的神獸,一對臥龍鳳雛,砸她手裏怎麼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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