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跟冷血動物有什麼區別呢?哪怕是那個女孩當着我的面奄奄一息,我卻也還是能夠當做什麼也沒看見。
我的手忽然被握住了,恍惚間我看見陸溪的笑臉,她像是想安慰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沉默了很久才終於開口。
她說,你要不就別去了吧。
我搖搖頭,“不,我必須去。”江言霆是讓我必須去的。
陸溪沒有再問,只是把最後一盤菜盛出來放在桌子上,告訴我先喫飯。
再去上班的時候,我聽到包廂裏的慘叫聲停下了腳步,方姐迎面而來,像是也注意到了動靜,卻沒有要進去看的意思。
“方姐,這裏面……”我看見方姐的眼神一瞬間嚴肅起來,顯然是要我別多問。
“裏面的客人有點特殊。”她說完就離開了。
我瞭然,來這種地方玩,再怎麼特殊也只能在那方面特殊一點了,以折磨人爲樂趣,這樣的人我其實見過不少。
但是第一次見這麼慘烈的。
我正打算轉身離開,身後的門卻忽然被打開了,然後就有一雙手抓住了我。
回過頭看時,入眼的是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女人,她滿臉都是眼淚,頭髮都被汗水糊溼了,“孟湘!救救我!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我真的會死的!”
我看着藍琳,乾脆利落的扯開了她抓住我的手,“我幫不了你。”
這是實話,客人花錢你服務,很公平的事情,也正是因爲我知道有這樣的人,所以我才從來不接睡單。
先不說心裏那關過不過的去,就單單是想到會碰見這樣的人我就已經噁心壞了。
“你能幫我!代替我一下就好!十分鐘就好!我歇會兒回來就來替你!”藍琳的苦苦哀求聽在我耳朵裏像個笑話。
我不是傻子,也不是小孩子了,更何況在這種地方大家都是爲了賺錢謀生,跟我談什麼姐妹情誼。
“是嗎?替你十分鐘?我怎麼知道你十分鐘之後回不回來呢?再說了,替你挨十分鐘的打這錢也不給我啊。”
越是接近這種地方,就越是能體會到人心險惡。
我不是傻子,也不喜歡被人當傻子。
藍琳的臉色變了,她忽然發出了些奇怪的動靜,門被徹底打開,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手裏還拿着一條小小的皮鞭。
我掃了男人一眼,很想告訴他哥們兒把褲子穿好,三寸的東西別拿出來遛。
我能感覺到男人看着我的眼神在放光,乾脆利落的轉過身,摘掉面具。
意料之中的,男人當即對我沒了興趣,畢竟誰也不會想着一睜眼看見個醜八怪在面前晃來晃去。
我低下頭看着藍琳,笑眯眯的湊在她耳邊說:“你平時不是笑我臉上的疤嗎?我告訴你,在這個地方,臉上的疤不是壞事。”
藍琳瞪大了眼睛,死死拉住了我,又擠出笑容回過頭看着男人,“哥!你別看她長得不好看!身材可是一等一的!我們夜色出了名的!”
“是嗎,那快進來,錢少不了你的!”男人也不顧自己當街遛鳥,抓着我就想往裏拖,對於這種特殊癖好的,我一向沒什麼好臉色。
“不好意思,我不接睡單,在夜色的都知道。”我說着掙開男人的手就要走,卻被藍琳死死抱住了腰。
“哥你趕快啊!她叫起來也好聽,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我看着藍琳,眼裏一片淡然,既然要把我拖下水,那不如看看誰的手段更髒一點。
“藍琳,你可真是夠賤的。”我說着乾脆也不掙扎了,任由他們把我拖進房間,門還開着,但是那男人好像更興奮了。
我的頭髮被散下來,他幾乎迫不及待的就要來扯我衣服,我一腳踹到了門上,包廂門關上的聲音很大,男人和藍琳都被我嚇了一跳。
我走過去把門反鎖了,又戴上面具,對着男人笑了,“哥,不着急玩,這不是還有一個嗎?不如先玩點別的。”
藍琳已經抑制不住的開始顫抖,我把她推到沙發上,一腳踩在了她身側,“怎麼,不是很喜歡玩嗎?姐姐陪你玩玩?”
男人也沒有來干預的意思,只是在旁邊看着,時不時笑出聲。
“哥,她要亂動啊,我沒法表演給你看。”我說着讓開了位置,果不其然,男人勃然大怒,搖搖晃晃的走到藍琳面前,狠狠給了她幾個耳光。
“你亂動什麼!老子是花了錢的!”
我笑嘻嘻的撿起地上的皮鞭,拿在手上掂了掂,還挺重,現在的人真會玩。
看着藍琳怨毒的目光,我一鞭子落在她身邊,她瑟瑟發抖的樣子讓我只想笑,“怎麼,剛剛不是還想拉我進來一起嗎?我進來了,怎麼不笑?”
連我自己都覺得我現在就像是山上的土匪頭子,綁了良家少女過來欺負。
雖然藍琳也不算良家少女就是了。
“笑。”我把鞭子丟到地上,藍琳勉強扯起一個笑來,“算了吧,你笑的比哭還難看。”
我只是擺擺手,注意到旁邊那個男人有點奇怪,雖然說看上去力氣很大,但是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像是根本站不穩。
“孟湘,你別得意的太早!”藍琳哆哆嗦嗦的瞪着我,那副樣子像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
“我得不得意不知道,但你肯定是得意不起來的。”我笑眯眯的拉起藍琳,把她丟到那男人懷裏,隨後轉過身去,“哥,她嫌我打不疼。”
果不其然,藍琳的慘叫聲不絕於耳,等到藍琳消停下來,我回過頭,果然看見男人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顯然是玩膩了。
我也沒有避開,捏緊了手裏的酒瓶子,雙手背後笑眯眯的看着男人,等着他一步一步走過來。
不是喜歡虐人嗎?不是有特殊癖好嗎?今天我就教你做人。
等到男人站在我面前,我驟然擡起手,把酒瓶狠狠砸在他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