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顯然小瞧了元娉婷的本事,至少目前而言的確是這樣,她栽贓嫁禍的本事實在是一絕。
我看着周圍已經擠滿了人,都在等着看熱鬧,又或者說實在等着看我的笑話。
就在兩分鐘前,元娉婷忽然尖叫起來,說是項鍊被人偷走了,我原本就當個笑話聽聽,可卻沒想到這把火到最後還是燒到我身上來了。
有人只認看見我偷走了元娉婷的項鍊。
我只覺得無奈,就說我一直跟在江言霆身邊,怎麼可能有機會去偷項鍊?
“元小姐,胡說八道可不行。”我皺起眉,她們一個勁兒的指認我,雖然明知道自己沒幹這事,但還是不太舒服。
“我沒有胡說八道,肯定就是你拿的!我親眼看着你偷的!”還沒等元娉婷開口,另一個女人就尖叫起來,聲音刺耳的我整個人都有些煩悶。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到底是不是你偷的,搜一搜不就知道了?”那個女人說着忽然上前兩步,在我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一把搶走了我的包。
這下輪到我傻了,還沒來得及出聲,包就被整個倒過來,裏面的東西稀里嘩啦掉了一地,直到掉出一條不屬於我的項鍊,我的大腦一瞬間像是被震響。
這條項鍊到底是什麼時候被放進我包裏的?
“還說不是你偷的!真沒想到你還敢在江總眼皮子底下偷東西,恐怕公司哪些機密都要被你偷出去賣了!”
元娉婷忽然上前兩步,一臉嚴肅看着我,像是被這條項鍊激怒了,“你要是真的喜歡這條項鍊,完全可以直接告訴我,我也會送給你,去偷又是何必!”
我看着地上的東西百口莫辯,要說我離開包,只有跟江言霆跳舞的那段時間。
所以這一切都是元娉婷設計好的,趁我離開的時候把東西放進我包裏,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出聲,爲的就是看我聲敗名裂。
現在我說的再多,對他們來說恐怕也都是謊言。
不可信,更不值一提。
我緩緩蹲下來,把包裏的東西一個一個撿起來,隨後拿起那條項鍊遞給元娉婷,“項鍊不是我拿的,元小姐還是收好的好。”
元娉婷一臉痛心疾首看着我,可我卻只覺得格外諷刺,心口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咔噠一聲裂開了。
“不是你拿的爲什麼項鍊會在你手上?難不成是項鍊長了腳自己跑過去的?要編也編個好點的理由吧?”
人羣裏有人忽然出聲,可我卻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了,只是定定地看向江言霆,如果他肯信我一句,我也不會到現在只給自己辯解那麼一句。
或者說事實上誰都不關心這條項鍊到底是不是我偷的,就算不是又怎麼樣?
他們要的只不過是一個笑話,更何況還是關於江言霆的一個笑話。
“江總,孟祕書的行爲已經是盜竊了,但是我們兩家也還有合作,這麼把她送去警局也顯得我們元家太沒有氣度了。”元娉婷說着忽然笑了,我看着她的表情,甚至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提起合作的事情,就算江言霆想替我說話,於情於理都不能多說什麼。
但我真像告訴她想多了,江言霆不可能替我說話的。
說不定他也在等着羞辱我。
我看向江言霆,可後者卻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別過了眼睛,我知道,他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意思,只是沒到這種關頭,我總是在奢望些什麼,雖然每一次都會落空。
“元小姐就這麼肯定這東西是我偷的?就不可能是別人放進我包裏的?”我看向元娉婷,到底是小姑娘,表情也藏不住。
可就算是這樣,我知道看出來不對的人也不敢開口,這是元家的千金小姐,搞不好還會跟江氏聯姻,在沒看到結果的時候,誰都不敢下定論。
元娉婷看着我,眼神格外的怨毒,她一字一頓開了口,指尖直指項鍊,“是嗎?我不管是誰要害你,但這項鍊就是從你包裏搜出來的,我沒報警已經是爲你着想了,你現在下跪道歉,我就一概不追究了。”
我看着元娉婷,目光格外的冷清,可心口無以復加的疼痛感卻讓我幾經窒息,“如果我說不呢?”
要我道歉是假,下跪是真,說到底元娉婷只不過是想趁這個機會羞辱我,不管以什麼手段。
“孟湘,道歉。”江言霆忽然出聲,我不可置信看向江言霆,可對上的只有一雙冷到人骨子裏的眸子。
我不信他沒看出來元娉婷拙劣的演技和把戲,可就算是這樣,他卻還是默認了元娉婷的所作所爲。
我在他眼裏就只是這樣嗎?連一個元娉婷都不如?
“我沒拿項鍊,我沒做過的事情就不會認。”我深吸一口氣,氣的渾身哆嗦。
可江言霆只是走到我面前,壓在我的耳邊輕聲開口,“是你下跪,還是你父母弟弟遭殃,你自己選一個。”
這句話就好像萬丈驚雷劈在了耳邊,我整個人都宕機了,其他人的議論聲變得尖銳刺耳,我紅着眼睛死死盯着江言霆,可他卻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後退了兩步。
又是這樣……
又是這樣!
江言霆每一次都要拿我身邊的人來威脅我,我甚至都數不清楚這到底是第幾次了,拿捏這我的命脈,一次又一次逼迫我做這些事情。
我捏了捏自己的掌心,忽然笑了,好啊,既然這是你想看的,我滿足你就是了。
跪在元娉婷面前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麻木的,她說了什麼我沒聽見,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了一羣記者,鎂光燈瘋狂的在我眼前閃着。
我微微眯起眼睛,背挺得筆直,目光至始至終都落在江言霆身上,好像要把他今天的薄情徹底刻畫在心裏。
生怕我自己會忘記今天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