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知道了江縝口中的有所準備到底指的是什麼東西了。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把這麼一大疊的文件放到牀頭櫃裏的。
“怎麼會這麼厚?”江縝把那些文件放在我手中掂量的時候,我嚇了一跳,倒也不是說很重,但少說也有幾十張。
幾十張的證據,江縝這一出早有預謀恐怕也是很久之前就開始規劃的。
“不只是她一個人的。”江縝這麼說我就明白了,他這是要把李醫生和孟歡一起送進去。
我沒有仔細查看上面的資料,但或多或少也明白江縝拿到的證據都是這幾年來最爲重要的。
沒過幾天我就聽到了孟歡和李醫生兩個人被送進拘留所的消息。
進去的排場不大,消息也不足以鬧得衆人皆知,但按江縝的話來說,只有江言霆知道就夠了。
就算孟歡和李醫生現在已經被送進去了,我還是止不住的擔憂,畢竟江言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是可以一手遮天的。
“你就不怕江言霆找人把她保出來嗎?”江言霆恐怕不會管李醫生的死活,甚至有可能讓李醫生幫孟歡頂罪,但不管怎麼說,孟歡一旦出來,那就是一個大禍害。
“放心吧,程序已經走好了,他就算現在想保人也已經來不及了。”
江縝說着,把那一疊文件重新放回了抽屜裏,“接下來等着他來找我們就夠了。”
就像江縝預料的那樣,江言霆很快就來了,他手裏還拿着一份合同,我瞭然,這恐怕是等着我們鬆口之後要求籤字的合同。
從江言霆手裏出來,恐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要什麼條件才肯撤訴?”江言霆開門見山,問出的話也讓我恍然大悟。
真要說起來江縝還沒有起訴孟歡,只是現階段收集了她所有的資料而已,但是江言霆既然會提到這個,恐怕也是早有預料的。
“現在還談不上撤訴。”江縝也不是傻子,現在完全能得兩份利,如果馬上就跟起訴扯上關係,恐怕原來還算可觀的利益就不夠看了。
江言霆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格外難看,我至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看着他們一人一句。
當然我也明白江縝是那種見好就收的人,江言霆的脾氣太過於陰晴不定,要是東西要的太過了恐怕也麻煩。
更何況江言霆這幾天也的確明裏暗裏幫了江縝一把,不爲別的,就算是爲了孟歡。
想到這裏我忽然覺得格外諷刺,江言霆從來沒在我身上這麼用心過,只要一牽扯到孟歡,就是要他的命他都給。
“既然江總話說到這種地步,我當然也不會爲難江總,”江縝一口一個江總聽的我頭皮發麻,“我要陸溪。”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只覺得江言霆的臉色似乎更臭了。
“江總應該很清楚自己是來求人的。”我終於沒忍住出聲,只是看不見江言霆的臉,我不知道他現在的表情到底是怎麼樣的,可能也正因爲這樣,我纔有這個膽子跟江言霆這麼說話。
很快江縝就讓我知道了什麼叫補刀,刀刀見血,“江總想想也知道我手裏這些證據拿出一條都足夠讓孟歡在裏面蹲幾年,我完全可以等她出獄之後再把她搞進去,我向江總保證,就算只判個一年兩年,這些東西也足夠孟歡在裏面蹲十幾二十年。”
等到江縝說完,他像是又想起了什麼,拿過江言霆手裏的合同遞給我,“不知道江總覺得怎麼樣?”
我拿着江縝遞給我的合同翻來覆去地看,在看見最後一條的時候只覺得格外諷刺。
乙方自願不再追究關於孟歡的任何責任。
這不但代表過去的事情不追究,一筆勾銷,還代表了未來,哪怕未來孟歡再做出什麼對我們不利的事情,我也只能忍氣吞聲,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好,我答應你們。”江言霆這句話說的格外咬牙切齒,我的心情卻算不上好,聽見江言霆鬆口,我乾脆利落的把合同撕了個粉碎。
“既然江總已經同意了,這份合同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我拉了拉江縝的衣服,示意他先走開,對上江言霆的眼睛前我想過很多種可能,唯一沒想到的是江言霆會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陌生,平淡,就好像根本不認識我一樣。
“江總打的一手好算盤,這份合同對你來說百里而無一害,不管怎麼說您也應該知道有些合同簽署也不具備法律效應吧?特別是關於孟歡這些腌臢事情。”
我笑了,把撕碎的合同丟進了垃圾桶,“行了,既然已經談完了,江總也可以離開了。”
但是江言霆顯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坐在原地,冷冷擡眼去看江縝,“我還以爲你會要點公司上的便利,合同,投資,或者是客戶鏈。”
我沒有說話,江縝的事情跟公司掛鉤我不是沒有想到,只是很意外江縝居然會因爲這個放棄公司盈利的機會。
“公司上的事情我就不勞煩江總費心了。”
他們兩個從來沒有這麼和平過,在我的印象裏他們一見面就會打起來,但是很顯然這一次只是耍耍嘴皮子。
“這麼積極,難道是對孟湘有意思?”江言霆這一句話就像是一個重磅炸彈,有些事情大家心裏都知道,只是不擺在明面上而已。
不得不說江言霆在某些方面的確很瞭解我,至少現在恐怕是利用我來刺激江縝。
我跟江縝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是個很模糊的界限,江言霆非要捅破這一層窗戶紙,弄的大家都不自在。
“先不說江總你已經跟她離婚了,沒什麼關係了,就算你們沒有離婚,難道不是江總你出軌在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