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孟歡這件事就足夠讓孟湘寒心了,江總也不用自詡什麼情根深種,我就是真的跟孟湘有點什麼了,你現在也管不着。”
雖然江縝說的都是我現在很想反擊江言霆的,但是你確定還沒拿到陸溪地址的時候這麼說真的好嗎?
江言霆是怎麼離開的我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在我回過神的時候江言霆已經離開了,很快江縝手機上就收到了一個定位。
應該是關着陸溪的房子。
江縝隨口安慰了我一句,讓我彆着急,隨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靠在牀頭櫃上,閉上眼睛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江言霆那句話。
他說,孟湘是我的。
我只覺得好笑,江言霆至始至終把我標榜成一個物品,卻忘了我根本就不會是“誰的”,我就是我,並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
可是對於江言霆來說我就是這樣的,就好像我離開了他之後就不能活了一樣。
眼角有些濡溼,我伸手一摸果真摸到一手眼淚,可是我只覺得奇怪,到現在爲止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哭,或者說我真的只是覺得委屈而已。
就在我即將睡過去之際,手機鈴聲卻忽然把我驚醒,是江縝打來的電話。
“孟湘,我已經接到陸溪了,要我帶她來看看你嗎?”
我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要說我不想陸溪那都是不可能的,但要讓陸溪看見我現在這個樣子,恐怕我會更難接受。
“不用了,你先把她帶回去吧,順帶檢查一下身體。”我想起那天孟歡給我看的照片,一顆心終究還是沒有放下來。
我不想讓陸溪替我擔心,就算陸溪每次都會念叨很多遍,我也下意識不想讓她再看見這種場面。
只是我早就知道單方面的阻攔根本就沒有一點用,陸溪很快就被江縝帶來醫院了。
“你現在跟江縝是什麼都要瞞着我,是不是?就算你受了傷,做了手術,住院了,你都不肯跟我說一句,我根本就不重要是嗎?”
陸溪說着說着嗓音就啞了下來,果不其然,不出三秒小姑娘的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嘩嘩流。
“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你擔心。”我實在是拿陸溪沒有辦法,有什麼事想瞞着她比登天還難。
“你瞞着我我才更擔心。”陸溪說完就來掀我的被子,我愣了一下,連忙伸手去攔,可卻忘記了自己的傷口就在小腹,剛一坐起來又疼的砸回枕頭裏。
這一下好了,到底是沒瞞過陸溪,她在看見我小腹上的紗布時,眼淚就撲簌簌的往下掉,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欺負她了。
“你這個傷口又是怎麼弄的?別瞞着我,瞞着我我也會知道的。”陸溪一邊哭一邊小心翼翼的拿手覆在我小腹的傷口上,生怕眼淚滴下來了。
我輕輕嘆了口氣,把事情避重就輕跟她說了一通,等到把陸溪送回去,我只覺得身心俱疲。
有些時候躺在病房裏是真的感覺不到時間的,我只能看着天花板,或者閉上眼睛睡覺,換句話來說我過去幾年甚至也可以說是一直處於這個狀態。
“江縝,你說人活一輩子到底是因爲什麼?”我側過頭看向江縝,他像是沒想到我會突然問起這個話題,表情看着格外詫異。
我沒有理會他的表情,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我以前覺得人活着是爲了自己,但是很快就發現不是這樣的,後來我以爲是爲了愛情,但是愛情有些時候就是什麼都不如。”
“直到現在,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是爲了什麼活下去的。”我的聲音很小,語氣近乎呢喃,但江縝還是聽到了。
“活着的意義有很多,你不用概括的這麼籠統,先養好身體出院,我帶你和陸溪出去旅遊,去哪裏都可以。”江縝一邊說着一邊把削好的水果遞給我。
我看見他把水果刀藏起來的小動作,並沒有伸手去接水果,只是擡眼和他對視,“你這麼怕我想不開嗎?”
很快我就接收到了來自江縝的鄙視,那副表情就好像在說這個世界上最沒出息的人就是你孟湘。
我還真是謝謝他了。
“好,”我長嘆一聲,眯起眼睛看向窗外,很模糊,就像我的未來一樣,“等我出院了我們就去旅遊。”
好死不如賴活着,我憑什麼便宜江言霆和孟歡那對狗男女。
這個有史以來最有志氣的想法被扼殺在了第二天。
雖然當着江縝的面我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句話,但這不代表我有膽子在江言霆面前胡說八道。
更別說現在江言霆看起來一副要把我活剮了的樣子。
“你來幹什麼?”我對江言霆實在是沒有好臉色,乾脆別過頭不去看他。
他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我使勁想掙脫卻都是徒勞,他的力道很大,就好像要把我的手融進他的身體裏一樣。
這種荒誕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江言霆,放開我。”我皺起眉,“你就不怕我再把孟歡送進去?”
都是扯淡。
我當然知道自己沒那個本事,別說我了,就是江縝也未必能再把孟歡送進去,江言霆這次把人撈出來,恐怕只會保護的更好。
“孟湘,你不要惹我生氣,對你沒好處,”這句話我已經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江言霆卻依舊一如既往,用這種最溫和的語氣說着最殘忍的話,“我這次來不是跟你吵架的。”
喲,不是來跟我吵架的。
我輕輕嗤笑一聲,難得您還有什麼遠大的抱負理想。
當然這些話我沒敢說出口,就像江言霆說的,這個時候我最好別招惹他,雖然我現在是病患,但是保不齊江言霆就是會把我往死裏折騰。
“那你要幹什麼?”我再次想縮回手,卻發現根本縮不回來,江言霆甚至還拉着我的手到脣邊輕吻了一下,可給我噁心壞了。
“你不是很喜歡開花店嗎?我給你開個花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