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同我的婢女素秋，二人一時不察，被黑衣人砍傷。素秋傷口剛好避開要害，無性命之憂，可婉婉她……”
後頭的話，明煙沒有再說下去。
望着眼前的情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想來是元婉婉傷勢太重，當場斃命。
鎮國公氣得目眥盡裂：“是誰，究竟是誰害了婉婉？老夫要將他碎屍萬段。”
鎮國公這般反應，明煙徹底確定了鎮國公府對湖中心刺殺一事並不知情，應當是被五皇子利用了。
明煙搖了搖頭：“來刺殺的都是死士，王爺雖然幫忙抓住了一個活口。那人嘴卻嚴的狠，百般逼供也未能吐露隻言片語。”
“不過，我和婉婉相邀泛舟一事應當只有兩府之人知曉，也不知賊人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直接告訴鎮國公是五皇子下的毒手，鎮國公不一定會相信明煙的話。可若是引着鎮國公自己往那方向想，自然就不同了。
果然，明煙這話一處，剛被人掐着人中救醒的鎮國公夫人元大夫人，便哭哭啼啼地衝了上來。
不復平日裏的端莊大方，粉拳如急雨般落在鎮國公的身上：“定是那五皇子所爲。”
“都怨你，都怨你，你輕信他做甚？”
“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鎮國公臉上閃過一絲痛苦與自責，顯然同鎮國公夫人想到了一處去。
到底是久徵沙場的老將，又在朝堂爾虞我詐中屹立不倒，禍從口出這個道理他還是懂得。
強行壓下心底的憤怒，朝着元施清吩咐道：“你娘悲痛過度，胡言亂語了，還不將她扶下去休息。”
元施清會意，連忙哄着國公夫人回了內院。
鎮國公目送着國公夫人離開，這才又轉身朝着歐陽璃、明煙二人行禮道謝。
“多謝王爺、明大姑娘將小女的屍首送了回來。今日府中得忙着操辦婉婉的身後事，不便多留二位。”
“改日，本官再來親自登門道謝。”
歐陽璃同明煙二人只道了一聲鎮國公客氣了，還請節哀，便相攜而去。
見二人離去，鎮國公這纔回了內院。
國公夫人眼睛哭得紅腫，一見着鎮國公又是氣的直接將桌上的茶杯茶壺連連往他身上丟。
鎮國公都一一受着，待走近了也不管國公夫人的掙扎，將人一把摟在懷裏。
“曼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替我們女兒報仇。”
國公夫人這才停止了掙扎，抓着鎮國公的衣襟哭得像個孩童。
“我的婉婉呀，我苦命的女兒呀。”
鎮國公臉上滿是嗜血的殺意。
歐！陽！珺！
今日我妻兒所受之苦，定當百倍奉還。
已經黃昏，一陣晚風吹過帶來陣陣涼意。
鎮國公府離明府算不得元，歐陽璃同明煙二人皆未有坐馬車，也沒有說話，一前一後的往前走去。
快到明府時，歐陽璃還是未曾開口，明煙終是忍不住了。
“你不打算問我爲何要這麼做麼？”
歐陽璃笑了笑：“你想什麼便去做，便是有什麼處理不了的爛攤子，也還有我在後頭收拾。”
明煙沉默半晌，才又開口：“我想除掉歐陽珺。”
“婉婉詐死一事，只是爲了挑撥歐陽珺同鎮國公府的關係，剪掉他的羽翼。”
“好。”
想了想又接着說道：“便是沒有今日之事，我也不會放過他。”
“歐陽珺之事我早有謀劃，待時機成熟，我再同你細說。”
“不過，你得答應我，以後再有任何人相邀，都得提前派人告知我。”
歐陽璃眼底升起一陣後怕，今日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只怕明煙就要血濺當場了。
明煙原本沉重的臉色稍緩，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好。”
歐陽璃這才放心下來，目送明煙回府之後這才離開。
五皇子府中，歐陽珺得了元婉婉“身故”的消息，氣的當場發作。
“一羣沒用的東西！”
“本殿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傷着元婉婉。都當本殿的話是在放屁麼？”
“派去行刺的人呢？本殿要將他們千刀萬剮。”
跪在下首的三個侍衛嚇得瑟瑟發抖：“殿，殿下。行刺的人，無，無一生還。”
……
歐陽珺徹底氣笑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既然那羣廢物都死了，你們還留在這幹嘛？一起下去給元婉婉陪葬吧。”
歐陽珺臉上勾起一抹殘忍，轉頭望向符離：“符離，本殿前些日子得的那隻大蟲可還餓着呢？”
符離會意，示意下人將那三人帶走。
三人連連磕頭求饒，額前都磕的血肉模糊了，也沒有停下。
歐陽珺見到此般鮮血淋漓的場景，不但沒有心軟，眼底反而閃着異常興奮的光。
“慢着。”
正當三人覺得有了一線生機之時，歐陽珺笑得宛若嗜血的惡魔般再次開了口。
“將那大蟲帶上來，本殿要親眼看着他進食。”
這下，三人最後一絲求生的希望也徹底破滅，甚至有人嚇得當場尿了褲子，昏死過去。
歐陽珺卻依舊不爲所動，饒有興致的望着很快便被推了上來的巨大鐵籠。
鐵籠被黑色幕布遮住，籠子裏時不時的發出一陣陣野獸的嘶鳴聲、撞擊聲。
“唰”
幕布被下人揭開，一隻黃白相間的大蟲露了出來。大蟲脖子上繫着一個鐵鏈，牢牢地鎖在籠頂。
因着幾日未曾進食，目露兇光，獠牙外露，利爪不停着抓撓着地面，彷彿隨時就會撲了過來。
一聞到庭中的血腥味，大蟲變得更加暴躁，一下一下的用身體撞擊着鐵籠，想要破籠而出。
“還等什麼？沒看到大蟲都餓了？”
“把他們丟進去！”歐陽珺眼裏閃着嗜血的光，迫不及待地要看那大蟲進食。
下人早被這大蟲嚇破了膽，卻又不敢違抗歐陽珺的意思。
幾人對視一眼，哆哆嗦嗦地將那三人丟了進去，又飛快的籠子關上，快速跑開。
“啊！走開走開。”
“啊！啊！啊！”
“歐陽珺，你這個魔鬼，你不得好死！”
籠子裏瞬間一片血肉橫飛之景，庭中迴盪着三人痛苦淒厲的罵聲同大蟲大口進食的咔擦聲。
下人全都看得毛骨悚然，又忍不住連連作嘔。
歐陽珺卻是連連拍手叫好。
“給本殿好好看清楚了，再有下次，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庭中下人侍衛連連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