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非常自覺的接過顧念手裏的包，和陸懷舟一起跟在倆姑娘後面。
孟清冉走到一半的時候回過頭，把裝滿充電寶化妝品的斜挎包“哐”的一下扔進陸懷舟的懷裏。
重得他整個人都差點沒站穩。
女生的包包看着不大點兒，怎麼能塞得進這麼多東西的？
“？”陸懷舟簡直服了，“你他媽背了個鉛球出門？”
孟清冉調皮衝他吐吐舌頭：“謝啦。”
“······”
陸懷舟“哦”了一聲，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沒意見了。
江厭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裏，拍了拍他的肩膀，到底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這地方應該是周邊新開的商圈，廣場上賣什麼東西的應有盡有，熱鬧的不行。
女孩子買起東西來簡直沒有理智可言。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江厭的左右手已經被購物袋塞滿了。
他旁邊的陸懷舟更慘，也不知道孟清冉是不是在整他，什麼重就買什麼，買完還非要他拿着。
到最後陸懷舟手裏實在沒地方了，孟清冉直接把購物袋套到了他脖子上。
江厭和陸懷舟兩個難兄難弟對視了一眼。
很默契的在對方眼中同時看到了生無可戀。
這一趟不亞於長跑馬拉松的旅行一結束，陸懷舟直接癱在家裏分不清白天黑夜的睡了兩天。
······
自從江厭和顧念的關係有了質的飛躍以後，江厭完全就像只開了葷的狼，恨不得每時每刻都長在姐姐身上。
尤其一到了週末，半夜折騰到兩三點都是算早的，顧念整個人就像散架了一樣，經常第二天到了日上三竿都醒不來。
好不容易這天顧念早醒了一次，和江厭兩個人窩在沙發上正對新出的推理懸疑綜藝節目看的津津有味，門外不合時宜的響起一陣敲門聲。
他們遠在B市，人生地不熟的，按理說這個時候不應該有人來纔對啊。
電視機裏的綜藝正好放到最恐怖的還原案發現場環節。
陰森詭異的音效瞬間迴盪在拉上窗簾後有些昏暗的房間裏。
顧念嚇得從沙發上跳起來，啃到一半的蘋果被她隨手一扔咕嚕嚕的滾到了電視機旁邊。
江厭把顧念護在身後，從旁邊摸到一個掃把，兩個人極其謹慎的走到門口。
門外又是一陣催促的敲門聲。
江厭把掃把遞給顧念，手掌覆上門把手。
深吸一口氣，快準狠的打開門。
看清楚來人後，顧念手裏的掃把“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和江厭兩個人直愣愣的站着彷彿石化了。
還是江厭先反應過來，撿起地上的掃把，有些拘謹的欠身說：“叔叔好，阿姨好。”
顧念大腦已經反應不過來了，機械的打着招呼：“······爸，媽。”
老顧和顧母在看到開門的人是江厭時也有點愣住了。
二老都是過來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兩個人現在的關係不一般。
雖然兩個人都是不搞封建那一套，開明會尊重孩子想法的家長，但是眼前這個比自己閨女小五歲的男孩子突然搖身一變從弟弟變成男朋友，對於他們兩位有點年紀的人來說着實需要點時間接受。
四個人面對面圍成個圓形坐在餐桌前，表情莊重嚴肅，不知道還以爲這是什麼高層幹部開的決定性會議現場。
老顧和顧母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不得不感嘆兩個人幾十年來的默契，顧母一下子就看懂了他眼神裏傳達的想法，然後把顧念叫到廚房做飯了。
說是做飯，其實就是給江厭個老顧留個單獨相處的時間。
顧念自然也明白，遞給江厭一個加油的眼神，乖乖跟着顧母去廚房了。
廚房裏。
顧母系上圍裙，拿出一包芹菜，邊折邊跟顧念聊天。
“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顧念拿起一根芹菜說：“就前段時間我去出差的時候。”
顧母想了想：“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本來就是想穩定了再說的。”顧念說着，有模有樣的也折了半根芹菜。
“哎呦傻姑娘，芹菜不是這麼折的，照你這樣幾袋子纔夠喫一頓啊。”
顧母拿出一根比劃了一下：“折這麼多就行了。”
顧念往顧母那邊靠近些，比上課學得還帶勁。
“江厭這個孩子，人還是挺不錯的，就是年齡上有點太小了，不太成熟，媽媽也不是說不看好你們，只是萬一有什麼變故，他年齡還小沒什麼，喫虧的可是咱們。”
“媽，我清楚江厭對我的感情。”顧念說，“他不會的。”
······
餐桌上。
老顧拿出來幾瓶白酒，在他和江厭面前一人擺了一個小酒杯。
菜還沒好，江厭先下肚了三杯白酒。
不同於上次見面，眼前的少年長高了點，肩膀也變得寬闊，話語間明顯沉穩下來，倒像是個能撐起來的男子漢。
“你們兩個談戀愛，我和念念的媽媽都不反對。”老顧說，“但是，我醜話先說前頭，你要是抱着玩玩而已的心態，那就趁早結束。”
“叔叔，我、我沒有想玩玩。”江厭腦袋暈暈乎乎的，一字一句說，“我想、想照顧她一輩子。”
“一輩子？”老顧問他：“你知道有多長嗎？”
年少時的誓言驚天動地，還沒有被柴米油鹽考驗過的感情，永遠都是最真摯美好的。
“······不知道。”江厭搖搖頭說，“但我能活多久，就愛她多久。”
老顧楞了下，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也許是爲了證明自己，這幾段話的功夫他已經喝了好幾杯的白酒，雖然整個人醉到坐都坐不穩了，但老顧還是從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很強烈的堅定。
是爲了他女兒的。
說心裏沒有感慨那是假的，老顧給自己倒了杯酒，衝江厭舉起杯。
江厭拿起自己的酒杯低杯和他碰了一下。
老顧說：“念念交給你，別讓我失望。”
······
十九歲的江厭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又熱烈的向全世界宣告，他到底有多愛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