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慈悲城 >第60章 分離
    雖說是決意深入兵工廠查探,但這個舉動到了陳北堯這些人精手裏,自然演變成一系列繁複細緻的計劃。兩個月來,他們通過各種渠道安插人手、黑白兩道軟硬兼施,終於基本探明兵工廠的所在。現在只差證據,李誠就能申請搜查令,將兵工廠連鍋端。

    在這看似平靜的時光裏,慕善的肚子也終於微微隆起。孕吐反應完全消失,她的胃口開始變得很大,臉色也逐漸紅潤。滿5個月的時候,她第一次感覺到了胎動。可讓陳北堯覆手過來,卻根本捕捉不到小東西輕微的動作,只能作罷。

    平靜的表象,終止於某個深夜。

    這晚慕善早早睡了,半夜又習慣性的驚醒,轉頭一看,陳北堯果然不在身旁。時值初冬,她披着衣服起身,剛走到客臥門口,就望見裏面燈光黯淡,陳北堯就站在牀頭,背影料峭。

    蕈一身黑衣,站在他身旁,頭上看起來溼漉漉的,黑色短髮緊貼着額頭。臉上……一臉的血!

    慕善有點怕了,連忙走進去,卻只見牀上躺着個人。牀單血痕斑斑,那人雙目緊閉、呼吸虛弱——正是周亞澤!

    “怎麼回事?”陳北堯冷冷的問。

    蕈的聲音格外平靜:“有兩個人發現,朝我們開暗槍。”

    慕善聽到這裏,一下子反應過來——一定是蕈和周亞澤,夜闖兵工廠了。他們倆是陳北堯手下身手最好的兩人,這種危險任務非他們莫屬。原來蕈身上的血,是周亞澤的。那他還能活嗎?慕善緊張的看着周亞澤,心提到嗓子眼。雖然與周亞澤交往不多,慕善一直也不喜歡他純黑幫的做派。可此刻見他奄奄一息躺在跟前,居然深感揪心。

    聽到蕈的話,陳北堯臉色徹底沉下來,轉頭對慕善道:“叫醫生。”他的視線立刻回到周亞澤身上,陰暗的目光,沉默得有些可怕。

    慕善立刻轉身出去,讓保鏢去打電話。蕈給自己倒了杯水,在沙發坐下道:“我解決了那兩個人,做了些手腳,能不能瞞過張痕天,看運氣了。路上我找人處理過周的傷。”他說找人處理了傷,只是沿路闖入一間診所。處理好之後,自然也把診所的人處理掉。只不過這些,他稍微一提,陳北堯自然心知肚明,她也不用細說了。

    陳北堯面無表情的拍了拍蕈的肩膀,轉身離開了房間。

    回到書房後,他撥通李誠的電話:“我們拿到了兵工廠的照片和賬冊。亞澤中槍了。”

    李誠沉默片刻,答道:“我派人過來取,立刻申請搜查令。”頓了頓又道:“亞澤怎麼樣?”

    “死不了。”

    因爲怕引起張痕天注意,他們不能把周亞澤送到醫院,只能請醫生到家裏。醫生動手術的時候,陳北堯一直在邊上沉默看着,慕善握着他的手陪着他。蕈揹着周亞澤一夜逃亡回來,此時也是累極,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等一切忙完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陳北堯安置了醫生,纔跟慕善回房。慕善忽然想起陳北堯跟自己提過的一件事,忙問:“後天的奠基儀式,你還去嗎?”

    她指的是陳北堯、丁珩與張痕天合資在霖市修建的大型度假村。原定後天三人共同出席,霖市許多官員也在邀請之列。可今晚不知是否讓張痕天起疑,她忽然沒來由有點擔心。

    “去。”陳北堯摸摸她的頭,“李誠打擊兵工廠之前,我們不能打草驚蛇。”又微笑道:“荀市長也會出席,這種場合,你不用擔心。”

    慕善想想也是,但還是補充道:“讓蕈那天去保護你。”

    陳北堯沉默片刻,點頭。

    “亞澤他……不會有事吧?”慕善擔憂道。

    陳北堯幾乎立刻答道:“他跟我一樣命硬,他死不了。”

    可慕善想問的是,如果知道協助李誠的代價,是周亞澤的重傷,陳北堯還會堅持嗎?她還沒問出口,自己就有了答案。如果早知道周亞澤會意外受傷,陳北堯在做這個決定前,或許會猶豫。可現在周亞澤真的受了傷,他就絕對不會放過張痕天了。她現在想要勸他罷手出國,更加不可能了。

    同樣的夜晚,於慕善夫婦是心焦心痛、兩相依偎。對於張痕天和白安安,卻不過是這幾個月來,最尋常的一個夜晚。

    兵工廠的消息傳來之前,張痕天正趴在牀上,一點點親吻白安安的臉。他是個精力非常旺盛的男人,夜裏十二點,纔剛剛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牀上。

    白安安本來已經睡着了,被他強勢的吻醒了。一睜眼看到他黑眸深沉,隱有笑意,她心頭升起煩悶的感覺。

    “我不想要,我不舒服。”她乾乾的道。

    回到她的是張痕天脫掉了她的褲子。

    白安安不止一次告訴自己,自己不能走,是因爲家人在他手裏,兒子在他手裏。她很清楚,如果觸怒了他,他真的不會有任何猶豫,把自己的家人剁成肉泥。她也不能聯絡國際刑警亞太總部——張痕天早已斷了她的後路。

    當初她帶着他的犯罪證據逃離,卻走投無路,就是因爲他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換掉了跟她接頭的刑警。如果不是她及時逃走,早在與李誠重逢前,就被他抓了回去。

    現在她孩子也生了,名義上還是他的妻子。他亦暗示過,國內警方那裏,也有他安排的、她的犯罪證據。如果離開了她,她不僅不會有自由,還會被當成犯人被抓回去。她瞭解他,看他神色,就知道這些是真的——他已經把她拖進了地獄。

    “你有點反應!”張痕天微怒的聲音,驚斷了她的思緒。她睜眼看着他猙獰中略帶熱切的面容,心頭又恨又痛。他埋下頭,重重啃咬着她的紅蕊;他的衝擊又快又狠,只令她痛苦中夾雜着難以忽視的愉悅,很快就有些意亂情迷。

    正糾結着,卻聽他柔聲在耳邊道:“安安,我只要你一個女人。”

    白安安心頭一震——這正是幾年前他們第一夜時,張痕天說的話。她別過頭不看他,淚水卻掉下來。張痕天精壯的身軀衝擊得更猛,終於令她嗚咽出聲,這才稍微滿意。

    正在衝刺時,手機卻響了。張痕天看一眼時間:三點。能讓心腹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絕不是小事。

    他一隻手接起電話,垂眸看到白安安露出鬆了口氣的神色。這神色令他有些不悅,便不從她體內退出來,反而騰出另一隻手,摸向她最敏感的地方。

    “老闆,冷庫出了點小問題。兩個保安鬥毆,死了。”

    張痕天手一頓,蹙眉道:“鬥毆?”他之前有嚴令,有關兵工廠的任何事,無論大小,都有對他直接彙報。所以心腹纔會半夜打電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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