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明年三月份。溫總，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還是怎麼——但是，您不覺得霍總實在是太過分了嗎？”
簡柔氣得都快失去理智了。溫暖輕聲安慰她的同時，心中也只剩下了落寞：霍天擎居然真的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了。而且，那個女人，還是自己無比討厭的鄭曉天。
她還記得霍天擎說過要在三月份的時候跟自己結婚，結果婚期的確是沒錯，可是新娘卻是換了個人。她一陣難受，只好強忍着眼淚笑道：“嗯，天擎也許——也許只是開玩笑呢！”
“玩笑？玩笑都上了報紙了？溫總，你這又是何必呢！”
簡柔話音未落，就是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敲門的人正是左離——看到是左離進來了，簡柔似乎很高興：“左先生，你來了呀！剛好，你也幫忙勸勸我們溫總——她滿心都是那個霍總，可是霍總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溫總對他還是念念不忘的！我真的是想不明白了，溫總爲了他受了那麼大的委屈，究竟是因爲什麼！”
左離沒說話。看到喋喋不休的簡柔，溫暖也有些頭大：“醒了，簡柔，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溫總！”
簡柔有些惱火地喊了一句，看到溫暖沒什麼反應之後，也只好跺了跺腳，走出了門外。溫暖有些心累，躺在椅子上，喉嚨也一陣發乾。
“一個月了。”
左離說出“一個月”這個時間之後，溫暖才意識到原來已經過了那麼長時間了。她遲緩地點了點頭，左離又道：“你的未寧姐，嫁給了鄭忠。”
“哦——啊？”
溫暖震驚得無以復加，雙眼瞪得銅鈴一樣，好似全然不敢相信他的話一樣。左離清了清嗓子，道：“你這一個月太消極了。”
不用左離說，溫暖自己都知道她這個月過得實在是消極了。這一個月的時間裏，她甚至不記得公司裏談成了幾筆生意。儘管她工作的時候還是認真工作的，可她已經渾渾噩噩，全然忘記了工作的意義了。
而這一個月裏發生的事情，她更是一點兒也不知道了。所以當左離說出洛未寧跟鄭忠結婚的消息時，她是真的驚訝得要命。
“未寧姐——跟鄭忠先生結婚了？”
“準確的說，是打算結婚。”
他這麼一說，溫暖更是錯愕。溫暖記得，鄭曉天是一個非常排斥別人要做自己“母親”的人。她還記得，有好些女孩子想要嫁給鄭忠，最後無一例外都是被鄭曉天罵回去的。
而且，鄭忠也未必會看上洛未寧——平心而論，洛未寧的確是有幾分姿色。可鄭忠這些年來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見過？他怎麼會偏偏就被洛未寧給俘虜了呢？
溫暖忽然覺得，這一切就是一場鬧劇。
“你自然什麼都不知道。”
左離把一份文件遞給了溫暖。溫暖接過文件，發現洛未寧似乎跟鄭曉天達成了什麼協議。
至少，文件上面寫的是，洛未寧嫁給鄭忠，但家產依舊歸鄭曉天所有。
溫暖愈發疑惑了：既然不是爲了今天，那麼洛未寧爲什麼要嫁給鄭忠呢？她這樣的條件，想要嫁一個什麼樣的男人都是可以的，那又爲何偏偏看上了鄭忠呢？如果說是爲了錢，那麼這份文件又是因爲什麼？
她愈發搞不懂這幾個人之間的關係。左離看着她錯愕的眼神，確定她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才緩緩開口，把這一切都告訴了她。
原來，這一個月裏，洛未寧也一直都沒閒着。她一直跟鄭忠都保持着聯繫，每次也都是點到即止——每次只聊一小會兒，她便推說自己公司裏有事情，先行離開。但她又每天晚上都會去找鄭忠，每次去也都是盛裝打扮一番，卻偏偏還要裝作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的確，鄭忠也是個人精；可洛未寧顯然段數更高。她情人無數，對付鄭忠，自然也是手到擒來。而她跟鄭曉天簽署的這份文件，也是將鄭曉天的顧慮給打消了；鄭曉天沒辦法阻攔她跟自己父親的“感情”了——更何況，洛未寧又承諾了幫助她。
事實證明，洛未寧也的確幫到了她。這一個月以來，她的確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她的確也跟霍天擎“在一起”了。儘管霍天擎還是不情不願的，可她的確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對於這一切，她實在是沒辦法反駁。
溫暖無比好奇。她根本就不知道，洛未寧究竟是爲了什麼纔要跟鄭忠結婚的。如果不是爲了金錢，那還能爲了什麼？爲了左離麼？
她不是已經口口聲聲地承認自己不愛左離了麼？那麼，她又是因爲什麼纔跟鄭忠在一起的？是愛情？溫暖忽然有些不敢相信——
可眼前除了“愛情”這個偉大的解釋之外，似乎真的沒有別的選項。洛未寧已經簽署了遺產放棄協議，這份協議的確是有法律效力的。也就是說，即便洛未寧跟鄭忠結婚了，她也沒有繼承遺產的權利。
那她究竟是爲了什麼呢？
溫暖徹底陷入了混亂之中。看到她如此糾結，左離又道：“她想找人。”
“找人？”
溫暖從來沒聽說過薛良人的事情。左離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把薛良人的事情告訴了溫暖。溫暖越聽越覺得錯愕，最後只是驚訝地道：“所以她——她就是爲了找人？”
“我也只是猜測。”
左離並不敢下定論。但他也猜不透洛未寧的目的：他倒是不敢自負地說洛未寧到現在都還是喜歡自己的。只是洛未寧忽然之間的變心令他非常疑惑：若說霍天擎跟鄭曉天在一起是爲了鄭曉天的財產的話，那洛未寧又是爲了什麼？
“你的這份合同——是真的麼？”
“差不多。偷出來的。”
左離做了一個“抽出來”的動作，一臉認真和嚴肅地說出“偷出來”這個詞。看到他這可愛的動作，溫暖忽然笑出聲來。
“笑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咳咳，他都打算結婚了，我——我也想去札幌了。”
儘管這麼說，可溫暖的眼睛裏卻依舊沒有絕望。她依舊在等，等霍天擎給自己一個解釋。她不知道自己在執着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她只是覺得，自己如果真的就這麼放棄了的話，那實在是太沒種了。
“回札幌吧。”
左離的語氣很堅定。溫暖擡頭看了看左離，道：“好。”
她把這個決定告訴了簡柔，並決定把整個天使公關都送給簡柔。她原本以爲簡柔會欣然接受，卻沒想到簡柔搖了搖頭：“溫總，這個公司還是你的。”
“你這又是何必？我這一次離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溫總，我等你回來。”
簡柔的眼神無比堅定，看到她是這個表情，溫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這段時間公司的盈利，也都劃到你的戶下就可以了。這是我最後的請求。”
“……好吧。”
看到溫暖堅定的眼神，簡柔說什麼也拒絕不了她的這個請求。看到簡柔終於答應了，溫暖這才放心了似的，跟左離一起回了札幌。
這一次回札幌，她買了個小院兒，在裏面養養花草什麼的。日子過得閒散，她幾乎要把霍天擎給忘了似的。
說是忘了，可每每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還是會想起霍天擎來。但是自從她來到札幌之後，可以說是一點兒關於霍天擎的消息都沒有聽過了。
霍天擎也從來沒有主動聯繫過她——倒是霍蓉，時不時還會給她發個消息什麼的。這幾個星期，霍蓉可以說是天天來聯繫她了。她聽說霍蓉懷孕了的消息，還送去了祝賀。
“嫂子嫂子，最近盛達公司裁員。你猜怎麼着？林沐雨被裁員啦！”
懷孕之後的霍蓉一直沒有去工作，整天也就是呆在家裏休息着。聽了她的話，溫暖也很高興：“那更好呀！以後高傑跟盛達集團合作的時候，你不就沒那麼多的擔憂了嗎？”
“嗯，是呀！嫂子，我的預產期是六個月以後，到時候你能不能來看看我呀？”
霍蓉跟溫暖視頻的時候，已經有些顯懷了。看到她那凸起的小腹，溫暖才意識到，自己到札幌也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她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已經不是你的嫂子了……到時候，如果你歡迎的話，我倒是可以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去看一看你。”
“嫂子，不管我哥怎麼想，反正我只認你一個嫂子！即便我哥最後真的不能跟你在一起，那也是因爲他沒眼光，而不是因爲你不夠好！”
已經快要當媽的霍蓉，還是像從前那般不穩重。
聽了她的話，溫暖只是苦笑：“好好好，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