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那個惠紅舟!
柳家父女也好奇的前來查看,一見是鼠精餘孽,立時猙獰的露出了獠牙。
我卻冷哼道:“別傷她!”
“妖有好有壞,這位惠小姐可以說是這窩耗子精裏,最通人性的那一個,身上也沒有絲毫業障,表示它從來沒喫過人,不該殺它!”
惠紅舟容顏蒼白,在水裏直打抖,也不知是冷的還是嚇得。
“你說得輕巧!”柳依然冷哼:“她是灰仙氏族的人,如果她把這裏的事說出去了,我們就都完蛋了!”
我想了一下,執意道:“至少給她一次機會,看看她的表現,再做定奪。”
我都這麼說了,父女倆也就給了個面子,退開了。
我使出全力,一下子把惠紅舟拽了出來。
轟隆!
她手裏居然還拽着個麻布袋子,沉甸甸的摔在地上。
“你之前在哪兒?”我警惕詢問。
惠紅舟感激的看着我,道:“惠、惠夫人說,事情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怕我壞事,昨天就把我關在地牢裏了。”
“之前我聽見你們打鬥的聲音,嚇壞了,就拿石頭砸門栓,想逃出去,結果剛砸到一半,一股大水就淹了進來,不過反而是幫我把牢門壓垮了,我這才逃出來。”
說完就不停咳水,險些嗆死。
柳依然冷哼一聲:“耗子不都是天生的游泳健將麼,你居然會被水給嗆到,真夠丟人的。”
“慢着!”我眼前一亮:“你剛纔說——惠夫人?她不是你娘嗎,怎麼這麼稱呼?”
惠紅舟有些害怕的看了看我們,才微若蚊吟道:“我……我不是老鼠,我是人。”
什麼!??
”這怎麼可能呢??”柳依然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要是人的話,早就該被喫掉了!”
惠紅舟在我的攙扶下,坐在了井口上,眼神淒涼的望着遠方:“因爲它們都想做人啊,氏族裏最厲害的那些個,好像都已經完美融入到人類社會了,享盡榮華富貴,惠長安跟惠夫人都很嫉妒,從幾十年前開始,就處處刻意模仿人類;”
“而最讓它們難辦的,就是對人肉的衝動。不管行爲模仿的再像,一旦跟人待久了,就會控制不住的漏出獠牙、流讒水,眼睛也會發紅。”
“所以,它們擄來了很多人,嘗試着一起生活,練習對這種衝動的剋制力。我就是其中之一,最後也就只有我倖存了下來,其他人,都被它們失控後喫掉了。”
原來如此,難怪這窩耗子,對惠紅舟那麼惡劣,根本不像親人。
“我不信,她裝得!”柳依然哼道。
然後不問三七二十一的揮出一爪。
惠紅舟的臉頰被劃出條筆直的血痕。
柳依然舔了舔指尖的血,卻是一下子就僵住了,眼裏閃過絲尷尬。
“沒有絲毫妖煞……好像真的是人血……”
我無語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安慰道:“別害怕惠小姐,已經沒事了。你家在哪兒?要不在這裏等等,等我們辦完事了,我送你回家。”
惠紅舟哀傷的搖搖頭,一肚子心事的樣子。
就在這時——
撲騰!
旁邊的麻布袋子,居然翻了個個兒,差點把坐在上面的柳白嚇死。
活得???
我急忙問:“這裏面是什麼?”
“是個人!”惠紅舟卻是一臉驚喜:“我從地牢游出來後,看見他飄在水裏,我就把他帶上來了。他一直一動不動的,我還以爲他死了,沒想到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我們急忙將袋口解開。
原以爲是“食物”裏的倖存者,結果那張臉一露出來,我就傻眼了。
“小張??”
“你認識?”柳白好奇道。
我激動的點點頭:“是老八那夥的!”
我着急詢問其他人的下落,然而小張渾身冰涼徹骨,甚至眉毛上還沾着冰渣,好像一直被冰凍着,還沒徹底醒轉。
“你不是說,已經搜查過整個妖窩了,沒發現老八他們嗎?這人哪兒來的?”柳依然問道。
其實我也想不通。
柳白眼前一亮道:“我知道了,他們之前多半就被關在府上的某處,直到剛纔,這些耗子精都跑進妖窩來跟我們死鬥了,沒人看守他們,他們就跑出來了,結果失足掉了進來!”
“爹,你想啥呢。”柳依然苦笑:“你瞧他,還凍得邦邦硬呢,怎麼可能自己走過來嘛。”
“對……不是掉進去的。”我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置信的望向井裏:“好像是從那水道里,衝出來的!”
準確的說,是從靈源江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