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棺材你就能制服它?”老八突然問道。
我一邊躲閃楚人美的攻勢,一邊冷毅道:“應該吧!至少能放手一搏。”
“那你不早說!”老八豁然撕開了衣服。
渾身上下,刺滿了紋身,皆是地獄浮世繪與封鬼滅煞圖。
老八大笑道:“棺人棺人,似棺似人!擡棺行當最棘手的情況,就是衝煞破棺,而我們應對的手段,就是以身做棺,強行斂葬!我這口活棺,可比那些車牀刨出來的玩意兒結實多了,來吧!”
我駭然一楞。
“可我還沒說我要做什麼,你不怕嗎?”
“用不着你說。”老八從褲兜裏摸出了一把棺材釘,眼神堅毅:“一福壓百禍,一駿驅百醜,一棺鎮萬邪!你不就是要個鎮物麼?這點常識我還是懂得,來吧!”
“可是……”
“沒什麼可是!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是死是活就看你的了小子,八叔信你,放馬過來吧!”
我咬了咬牙,只好奮起將楚人美逼退,乘機道:“鎮物需與風水輔成才能產生鎮力!而無論此地風水,還是這個楚人美,都乃厄水至陰,需以厚土絕之!八叔,你移到大殿正中央!”
老八立馬一瘸一拐的挪了過去。
我立馬壓榨出所有的力量,全力轟擊楚人美,將她逼向老八!
當距離拉近到半米之時,我立馬反手一掌拍在自己丹田,血霧噴濺,卻也壓榨出了體內最雄宏的那似本源法力。
雙掌同時轟出,掌中火已經轉化爲掌中風,罡風爆卷!
“八叔,接着!”
無盡罡風瞬間將楚人美吹進老八身體!
老八立馬攥起棺材釘,毫不猶疑的扎向自己百會、晴明、承漿、靈虛、幽門……宛若釘棺!
“吼嗚!!!”
楚人美髮出悽怨的嘶嚎聲。
老八充耳不聞;
當最後一根釘子鑽入後,他渾身上下已經鮮血淋漓,一股股黑煙瀰漫而出,彷彿身上那些惡鬼刺青要活過來了似的。
我當場大驚失色。
我還沒施咒呢,他居然自己就把楚人美給封起來了!
而且隱隱之中,那些惡鬼刺青,似乎都在幫他壓制楚人美。
不是單純的刺青……好像是真的鬼!而且被某種力量封印着!否則全部爆發出來,恐怕比楚人美還恐怖百倍!
“八叔,你……”
“別廢話了!”老八冷哼道:“老子可不想要這麼窩囊的死法——死於話多!草,快去啊!”
我點點頭,立馬跑出去。
此時,大門失去了楚人美陰氣的支撐,已經被柳依然給撞開了。
“所有人,退後!”我吼道,然後隻身立於花圃中央:“八叔,可以了,放開她吧!”
“啥?就這??”老八都懵逼了。
我重重的點了下頭。
“擦,虧我都做好了慷慨赴義的準備!小子,你可別是虛張作勢啊!”
老八一把拔出了額頭的釘子。
一釘泄,百釘松!磅礴的陰氣頓時滲漏了出來,使得所有釘子叮叮噹噹落了地。
伴隨着恐怖的尖嘯,楚人美化作滔天的人臉黑霧,洶涌而來。
“來得好!”我飛速結印,寸步不退,殊死一搏!
“藏血醒屍,引幡追煞,靜聽神令,起!!”
在那幫難民的尖叫聲中,原本只是在地裏呻吟着揮舞殘肢的活屍,齊刷刷的破土而出!
我之前點在它們額頭上的硃砂印,正在熠熠生輝。
“這就是你的辦法?”柳依然焦急道:“就憑這些區區的活屍,哪能鬥得過那血池!”
我一聲不吭,全神貫注的盯着嫁衣女。
她襲到面門的剎那,我立馬一個賴驢打滾,退到了柳依然他們旁邊。
“五行沉降,諸邪退散,敕!”
我解開了對活屍們的咒控!
“所有人,閉眼捂耳屏息!感到不適也別慌,撐下去!”
說完,我自己就先這麼做了,抱着頭蹲了下去。
清晰感覺到楚人美追殺到近前,卻被另一股力量拽了回去!
背後發出了一聲聲虛弱、空洞、無休無止的呻吟,以及楚人美暴怒的嘶嚎。
動靜越來越大,我很快就感覺到了那些呻吟聲侵入思維的錯亂感,以及渾身力量被抽離的虛脫、反胃。
旁邊那些普通人,更是接二連三的噗通倒下,但還好都記得我的警告,沒有亂了陣腳,死死的捂着七竅。
老八突然怪叫起來:“臥槽!這些活屍,居然在喫楚人美!”
“它們頭上的花怎麼也都吸起來了,擦,跟蚊子的口器似的!”
“啊,我的眼睛,草!”
……
都說了要閉眼!
動靜逐漸減弱時,我才試探着睜開了眼。、
只見原本磅礴無際的黑霧,已經被吞噬成殘枝破葉了,一小塊一小塊的粘連在一起,隱約拼湊出楚人美的形狀,滿臉悽苦。
而那些活屍,卻個個都膨脹了很多,從皮包骨變成了健美先生,全都佝僂着腦袋痙攣發抖,濃重的黑氣在筋肉中徐徐流轉。
“擦,要是警察來了,可就說不清楚了啊。”老八咂舌調侃:“簡直像十幾個大漢,把一個小姑娘堵進巷子裏,那啥那啥後的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