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皇叔似乎也不怎麼待見她?想到了就去做。於是,他開口要人。
“皇叔,您能不能把林婭熙賞給我做侍女啊?”
林婭熙被這話驚到了。宋奕楓要帶她走,這真的可以嗎?她真的可以脫離萬惡的晉王府了?!
宋楚煊端着茶盞的手一滯,像是聽到了什麼冷掉牙的冷笑話。“她當宮女?呵,活不過三日。”
“怎麼會呢?她都能讓皇叔破格,做您的書房侍女,在我那更不成問題的。”
皇叔一貫不近女色,天元國人都知道。所以,當在書房裏初初見到林婭熙時,宋奕楓的反應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雷劈震驚。
“她有何處是值得被你看中的?本王叫她改了。”
靠!死變態當面這般踩她,踩還不夠,還要拿腳碾一碾,當她是菸屁股啊。
宋奕楓都替林婭熙沒面子,挑了她最大的優點說道“她說話總是妙語連珠。有這樣的侍女在身邊,逗我開心,生活一定不會無趣。”
林婭熙聽完沒有欣喜,而是條件反射地捂上自己嘴巴。叫她改了?最立杆見影的做法該不會是拔了她的舌頭吧?
宋楚煊若有似無地飄來一眼。捉老鼠的遊戲確實不無趣。
見他不答,宋奕楓又試探着問了一遍。“所以皇叔是同意了?”
聞言,林婭熙也偷瞄他。每天和宋楚煊這樣的冰塊在一處,她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哪句話把人惹毛了,自己小命不保。而宋奕楓恰恰相反,陽光開朗又沒有架子,說不準還能出資贊助自己開店。
林婭熙正越想越美,卻被宋楚煊一盆冷水重重澆了下來。
“不行。”
這女人很有可能是東昭國派來天元的細作。在未查明真相之前,他怎麼可能放她進宮?還是跟這麼個單純好騙的傻侄子?
不想皇叔會拒絕,宋奕楓詫異,脫口而出。“爲何啊?”
宋楚煊淺抿一口茶,淡淡回答。“你問過她的意思了嗎?”
即便他同意,林婭熙也未必就肯離開晉王府。她混入府中的目的,除了要探聽天元局勢外,指不定還有什麼別的,比如寶物。
林婭熙立時全身戒備。這會不會又是男人給她布的陷阱?如果她說願意,八成會被認定爲對主子不忠,而受到懲罰。但如果違心說不願意,她實在不甘啊。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況且,她本來不就盤算着能有朝一日離開麼?
“林婭熙,你願意隨我回皇宮嗎?你不用怕,實話實說就好。皇叔您說是吧?”
“那是自然。”
望着五皇子鼓勵加期盼的小眼神,林婭熙猛提一口氣。“奴婢願意。”
“真的?那太好了!”
“你說什麼?”
兩個男人都不可置信。
宋楚煊的神色有些複雜,因爲他料定了林婭熙不會接受。難道是他一直想錯了?不可能的。那燕尾鏢又該作何解釋?
“林婭熙不能走。”
“皇叔?咱們不是說好了的?”一言九鼎的皇叔怎麼也會反悔?宋奕楓不免失望地看着他。
“本王只許她可以實話實說。何時說過她同意就能走了?晉王府是她來去自如的菜市場嗎?”
五皇子還要可是,宋楚煊不予理會,又適時“提醒”林婭熙。
林婭熙纔想起來這茬兒。自己要是走了,春梅可怎麼辦?她着實放心不下這個異姓姐姐。雖然相處時間不長,可兩人感情親厚,已經情同閨蜜了。她怎麼可以自私地撇下她,一走了之呢?
“春梅可以同她一起吧?”宋奕楓小心翼翼,觀察着皇叔的神色。
“春梅本王可以給你,但是她不行。”宋楚煊仍是不鬆口。這令林婭熙和宋奕楓都大爲意外。
似乎知道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男人接着說“林婭熙是本王身邊唯一的侍女。沒有她,本王一時會不習慣。”
哈?她耳朵沒出毛病吧?宋楚煊沒了她會不習慣?這什麼鬼啊!
林婭熙有自知之明。這霸道男人絕對不會是因爲她魅力大,而無法自拔了。一定是虐她虐得上了癮。無人接她班,會減少許多樂子。這就像是獵人與獵物的關係。
說出這句話來,宋楚煊也是始料未及。自己這藉口簡直爛透了!怎麼可能沒有了林婭熙會不習慣?是不習慣有她這個不確定因素吧!他定是餓昏了頭,纔會口不擇言。
宋楚煊急需一個更令人信服,也更能讓五皇子死心的理由。“剛剛本王承諾過的,午膳做好了,本王有賞。既然皇侄格外喜歡,那便從今日起,晉升林婭熙爲本王的貼身侍女,在汀雨軒內伺候。”
林婭熙想哭。這是賞賜嗎?她可以拒絕嗎?不是真金白銀的嘉獎就算了,還貼身侍女?!
五皇子悻悻然道“皇叔既已如此說了,我也不奪人所好,以後常來王府做客便是......”
果然活得久了,什麼事都有可能看到。回宮後,他一定得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說與父皇聽。不過,至少方纔林婭熙是願意跟隨自己的。這一點上,宋奕楓倒是很歡喜。
“謝王爺......”林婭熙一臉苦瓜笑,比苦情戲女主還苦。
宋楚煊臉一黑。怎麼,她還不滿意了?“你那是什麼表情?”
“沒什麼,奴婢剛纔已經說明了自己的意願。”
她小脾氣上來,但底氣又明顯不足,聲音越說越小。
不需要提醒,宋楚煊也知道自己食言了。男人眼神中充滿警告,咬牙切齒地問“那你想要什麼賞賜?”
要她自己選嗎!張口要銀子太俗氣,不符合她古靈精怪小仙女的氣質。想着想着,巴掌大的小臉上,桃花眼裏閃起了精光。
“奴婢所求不多,就只想要休沐日從每月一天,增加到每七日一天。王爺可否准許?”
要求是不過分。宋楚煊暗自鬆了口氣,但依然板着臉道“本王準了。”
“還有......”
林婭熙纔要加碼,便感受到男人橫過來的凌厲眼刀,明明白白地告誡她“不要得寸進尺”。
林婭熙如芒在背,但還是扛住了壓力。“王爺就不想知道,奴婢爲何會願意進宮做宮女嗎?”
“說。”敢講他不如五皇侄試試。
“因爲五皇子允許以你我相稱,這點特別吸引我。”她一個現代人,開口閉口奴婢的,真是夠了。
林婭熙歪着腦袋,眼睛彎彎。“所以王爺,我在王府裏也可以不用自稱奴婢嗎?作爲您的貼身侍女,我覺得這樣會更親近一些!”
她想親近自己嗎?宋楚煊暗夜般的眸子中似有一道流星劃過,連他自己都未察覺,一閃即逝。
只聽,他從鼻孔裏哼出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