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的喜鵲幸災樂禍,高聲喊道“林婭熙,你在裏邊磨磨蹭蹭什麼呢?”

    林婭熙暗罵,又是這兩個無聊的女人。她到底哪裏得罪她們了?

    花蓉嬌這如意算盤打得好呢。要她在大庭廣衆之下,穿着裏衣出去,敗壞她的名聲?

    只可惜,林婭熙是古代的外殼,現代的芯。

    比這露得多得多的舞臺服裝她都穿過。這全身還裹得嚴嚴實實呢,有什麼好丟人的?

    林婭熙整理好衣襟,掀開簾子,自信又大方地走了出去。

    非但沒有一絲躲閃,反倒氣場全開。

    花蓉嬌和喜鵲等人都未料到,林婭熙居然如此不要臉!

    她先走去後臺擺放舞衣的架子前,想着隨意找一件穿上。

    無奈,架子上同樣也是空空如也。

    “別白費力氣了。今日恰巧是雲舒坊舞衣換洗的日子。你要找的呀,喏,都在那兒呢。”

    喜鵲洋洋得意地說完,衝一個方向努了努嘴。

    林婭熙這時才發現,地上的大木桶裏的確已經裝滿了各色舞衣。

    一些上面還明顯有着酒漬和汗漬。也不知都是被什麼人穿過的。

    “怎麼?嫌髒啊?嫌髒你就求求嬌嬌姑娘嘛。也許她一好心,願意借給你一件呢?”

    看林婭熙只站在那不說話,先前那名幫腔的舞姬又假裝好意提醒她。

    喜鵲趕緊接過話頭。

    “我們家小姐的衣裳是阿貓阿狗都能穿的嗎?那可都是老爺找京城中最好的繡娘,量身定做的。每一件都要幾百兩銀子呢!

    我們小姐有潔癖。別人穿過的可就再也穿不得了。借是不可能的。要是想買卻也不是不行。只是看林婭熙那窮酸樣,能拿得出銀子麼?”

    “哎呀,那可怎麼辦是好呀?一會小廝就要進來取髒衣服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唱一和。

    對口相聲講得不錯呀。林婭熙心裏已經在爲她們鼓掌叫好了。

    她隨意一擺手。

    “我都不怕,你們着什麼急?反正我就是一普通丫鬟,本來也就是嫁小廝的命。有什麼閨譽不閨譽的?

    倒是嬌嬌姑娘啊,雲舒坊頭牌舞姬,京城首富之女。想必,將來也是要嫁個有權有勢的如意郎君吧?

    被人看見雲舒坊後臺,有舞姬穿着暴露,行爲不檢點。這若是傳了出去,恐怕大家還不得議論,雲舒坊到底是歌舞樂坊呢,還是青樓風月之地啊?”

    林婭熙一一羅列着能讓花蓉嬌引以爲傲的頭銜。說完,還一屁股坐到之前她所坐的椅子上,閒適的很。

    這些個女人不是最在乎聲譽麼?要毀大家一起毀啊。

    花蓉嬌一驚。她之前怎麼沒想過這一點呢?

    人言可畏,衆口鑠金!

    雖然不檢點的只是林婭熙,但一傳十,十傳百,再以後就指不定要被說成什麼樣兒了。

    一旦牽扯上清白問題,五皇子是絕對不可能娶她的。

    花蓉嬌瞪了喜鵲一眼,腰身款擺,婀娜地走至林婭熙身前。

    “林姑娘,你是五皇子的朋友吧?那你應該也知道,雲舒坊是五皇子的產業了?

    如果因爲你而有什麼流言蜚語傳出去,我的名聲事小,對雲舒坊造成的影響可就事大了。”

    花家從小的教育讓她根本說不出口青樓二字來。

    林婭熙斜着她,笑道“五皇子名下又不是沒有青樓。多一間雲舒坊不多,少一間雲舒坊不少。

    若是權貴們聽說了雲舒坊的舞姬願意放低底線,估計到時候咱們這門檻都得被踏破了。特別是喜歡嬌嬌姑娘你的。

    能賺入更多的銀子,五皇子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罪呢?你們就放心吧。”

    其她幾名舞姬面色難看極了。花蓉嬌也被她說得一時語塞。

    畢竟,舞姬跟風塵女子還是有本質上的差別的。

    林婭熙心中不屑,又添一把柴。

    “哦,忘了和喜鵲姑娘說了。我最近也不知怎的,總是渾身癢得很。”

    一邊說,一邊還左撓撓胳膊,右動動肩膀。

    被點到名,喜鵲知道自己的詭計已經被林婭熙識破了。再看她那樣子,猜也清楚肯定是身上長了蝨子。

    喜鵲纔拿過林婭熙的外衫和舞衣,頓時也覺得渾身難受,不自覺地撓了撓手背。

    “還不快點拿出來?”

    林婭熙加重了口氣,氣勢十足地盯着她。

    花蓉嬌悄悄遞給喜鵲一個眼色。於是,喜鵲繼續嘴硬。

    “我,我沒拿。你有什麼證據是我拿的?林婭熙,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一旁看着的舞姬忍不住了。花蓉嬌要教訓人,幹她們什麼事啊!

    她跑去木桶前,把林婭熙的衣服翻了出來。

    “我們的舞衣又沒有專人洗。和她的混在一起,也要生跳蚤了!”

    花蓉嬌下巴揚得高高的,拿出帕子,假裝拭汗。

    林婭熙白了她跟喜鵲一眼,再慢條斯理地從地上拾起衣服,去隔間換上。

    等人走了,花蓉嬌才瞥了一眼先前她坐過的位置。

    那把椅子必須馬上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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