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公侯伯級別家的千金。

    與其說花家不願累及無辜,倒不如說是趁此巴結她們吧?

    自古商戶縱然再有錢,若是朝中無人庇佑,運去金成鐵還不是高官們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來都來了,解藥就算不馬上喫,拿回去找人驗毒後再做抉擇也好啊。

    “誒,你等等!”

    “我們說你可以走了嗎?你這人脾氣怎麼這般大呀?”

    被叫住的咖啡臉上浮起一抹淺笑。

    林婭熙叫她欲擒故縱。虛虛實實假假真真的,實在太狡猾了。

    “屬下只是一名護衛,將小姐的話帶到即可。至於解藥拿還是不拿,當由各位小姐決定。”

    衆人之中,最急迫的當屬已有中毒症狀的王二小姐。

    “將解藥放下再走!你家小姐的好意我領了。只是不知作爲回報,她有何條件?”

    咖啡迴轉身。

    “舉手之勞而已,小姐心善,不求回饋。如果你們也同小姐一樣,好奇林公子的下場,包廂和茶點的銀子都已經付過了,就請幾位留下喝茶,順道觀賞。

    當然,想走的隨時可以離開。解藥在此,告辭。”

    少女們收好解藥,心一安定下來,也就不急着走了。

    --

    對於有人冒名頂替自己行善的舉動,坐着馬車裏,正朝府衙趕來的花蓉嬌卻渾然不知。

    一想到今日過後,死對頭林婭熙即將一敗塗地,她就如同能嫁給宋奕楓一般喜出望外。

    隱到暗處換下護衛裝後,咖啡回來向林婭熙稟報。

    “小姐,都辦妥了。”

    “嗯。差不多該升堂了,咱們也過去吧。礙於五皇子的保證,鄭大人才沒拘着我。這會見不着人,他指不定得急成什麼樣兒呢。”

    見她一副事不關己的自在模樣,咖啡忍不住問

    “小姐,不是屬下不信您啊。您真就不怕京兆尹誤判嗎?冤假錯案多年後才被翻案的,可比比皆是......”

    林婭熙理了理領口。

    “怕又能怎樣?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大不了兩眼一閉,開始自閉。兩腿一蹬,與世無爭。你瞧好兒吧,我不打無準備之仗的。”

    咖啡扶額。有小姐這麼一閉一蹬,全世界的煩惱估計都沒了吧?

    --

    要進入京兆府衙的正門,就得先穿過裏三層外三層的喫瓜路人。

    咖啡就像她曾經的助理攔截粉絲一般,喊道“都讓讓!別擠!”

    “誒,這誰啊?跟沒長開的小豆芽似的。咱們憑什麼給他讓路?”

    林婭熙扯下帷帽,微笑着看向說話之人。

    “這位大伯,你若想代替我上庭也可以,不然就麻煩你讓開。鄭大人若追究起被告遲到,我可又要罪加一等了。”

    話音一落,四周果然形成了以少女爲原點的移動圈。直徑一米之內都空了出來。

    “他就是店鋪老闆,林公子!”

    “一會就是階下囚林公子了吧?下毒害人還這麼猖狂,被五馬分屍都死有餘辜。我呸!”

    咖啡目眥欲裂瞪向那人,掌中運起內力。

    “你敢再說一遍!”

    面對圍觀的指指點點,林婭熙顯然要淡定得多。真不枉是當過一回偶像的人。

    她拉過咖啡繼續走。“梅家僱來的水軍,你體諒一些。不罵我,人家收不到銀子的。”

    正在二人千辛萬苦,就快擠進頭排時,人羣后突然爆發出一聲大喊。

    “茶樓上有人撒銅板啦!”

    白揀的銀子?亢奮的看客們如潮水一般,勢不可擋地涌向後方。

    得虧林婭熙前面的人不多,她纔沒被踩踏成肉泥。回頭望去,只見茶樓的二樓上,有五名小廝從窗口裏探出半個身子。

    每人手中都是一麻袋的銅板,一邊散錢,還一邊笑。

    “見者有份了啊!”

    烏泱泱的搶錢盛況,簡直堪比威尼斯聖馬可廣場上的鴿子搶食了。

    “咖啡,你說這又是哪家有錢沒處花的土豪乾的?”

    要敗家,找她幫忙啊!

    “林公子。”

    簡短的三個字,卻是涵蓋了春風得意,落井下石,目中無人等等情緒。

    這秒殺一衆流量女明星的臺詞功底,不當演員太可惜了吧。

    林婭熙朝咖啡努努嘴。“曹操來了呢。”

    隨後,她側過身,笑道“嬌嬌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一輛鑲金馬車停靠在府衙左角。花蓉嬌正由喜鵲攙扶,沿着開闊的街道款款而來。

    “今天可是林公子人生中的重要日子呢。你治好了我的臉,我怎能不來捧場?”

    “姑娘付了那麼多銀子。錢財交易,林某隻是履行了承諾的服務而已,何足掛齒?倒是這回又讓姑娘如此破費,林某實在過意不去啊。”

    爲了不擠着自己,撒錢開路這等事也就她能做得出來吧?

    花蓉嬌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誒,區區小錢算得了什麼?林公子這場大戲我可是等了許久了的。不知,你那位遠房表妹會不會也來助陣呀?”

    花蓉嬌這人吧,表現慾望極強,還管不住自己的嘴。要是讓她在背地裏蔫兒壞,她得憋瘋!

    死在她手上從來沒有稀裏糊塗的。因爲,她會一清二楚地告訴你。

    這不還沒蓋棺定論呢,她又在迫不及待,暗示她知曉林公子就是林婭熙了?

    “哎呀,嬌嬌姑娘可不像我等俗人,還真是視錢財如糞土呢。看來,當初收你正常三倍的價格還少了。你放心,今日我會給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喜鵲切了一聲。“林公子就走着瞧。誰被誰安排還不一定呢!”

    宋奕楓此時從正門走了出來。見到花蓉嬌也在,他厭惡地別過臉。

    “林公子怎麼還在和閒雜人等浪費口舌?走吧,再有一刻鐘就該升堂了。”

    雲舒坊一別後,花蓉嬌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挨着心愛的男子。

    聽宋奕楓說自己是閒雜人等,又看到少年的手就抓着林婭熙衣袖時,她滿腔狂喜瞬間熄火,再由無盡的委屈和不甘取代。

    花蓉嬌聲音顫抖着道“五皇子殿下,好久不見……”

    林婭熙眼珠子轉了幾轉,用一種宋奕楓從來沒見過的懵懂眼神看着他。

    “奕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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