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兩個大男人抱團取暖,過一輩子好了。”

    想到那畫面,林婭熙不禁由怒轉笑。

    “送給姐姐一段順口溜。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要在身邊找。就是那麼三五個,況且質量又不好。”

    二人笑過一陣。見明媚少女又恢復了鬼靈精該有的樣子,春梅這才放了心。

    “嗯。妹妹今晚好好睡一覺。明早醒來,又會是嶄新的一天!”

    跟春梅笑鬧過後,又有三十三熬的湯藥助眠,林婭熙很快便睡下了。

    正睡得香沉,一股涼意從門邊滲了進來,還挾帶着些微的潮溼氣息和土腥味。

    不知從何時起,屋外已經下起了綿綿秋雨。

    迷濛中,林婭熙睡眼惺忪,極不情願地掀開一條縫。只見,牀帳外立着一個黑影,輪廓看上去很是頎長挺拔。

    我靠!還來?林婉音你能不能有點新意啊?

    潛意識裏罵了一長串,可身體猶在半夢半醒之間,少女只黏黏糊糊地呢喃了一句。

    “走開啦......”

    “熙兒,是我!”

    終於見到了日思夜想之人,宋楚煊此刻呼吸急促,心潮澎湃。

    能將至少兩個半月的路程壓縮進三十天,他的身體早也到達了極限。

    支撐着他超負荷運轉的,唯有想早一日,再早一日見到她的信念。

    宋楚煊扯開紗幔,一把摟起了牀上的林婭熙,擁入懷中,卻得來一句很煞風景的

    “你誰啊?”

    喝了藥的她是真的困,困到親媽都不認,只認牀和枕頭。

    林婭熙上身扭動了兩下,見掙脫不開,又枕着男人寬闊的肩膀接着睡了。由於被擠壓而微微張開的嘴角邊,還垂着一滴要落不落的口水。

    男人滿心滿眼的愛意驀地僵住。

    喚她熙兒的,除了自己還能有誰?難道他不在這一個月裏,又有哪個不長眼睛的貼上來了?

    真是個不叫他省心的妖精!

    在平城稍作休息後,宋楚煊披星戴月,一刻不停地先回了晉王府。快速泡過澡,將一身風塵洗掉。剛換好衣袍,便又馬不停蹄,在子時前趕來了映月閣。

    夜鷹執意要跟。男人沒工夫訓他,踏進林婭熙的主屋前,叫他去找春梅了。

    “熙兒,你說我是誰?”

    那些個暗中守着的隱衛是死的麼?久未睡過一個飽覺的宋楚煊戾氣大作。

    等她親口說出那人的名字,他便即刻衝過去,將人大卸八塊,之後再回來收拾這羣廢物!

    短短几十秒內,男人已經千迴百轉,歷經了大喜大悲。林婭熙哪裏能想到,她隨口說出的話竟是能左右一個人的生死?

    但,此時的她對危險毫無所察,只以爲是在做夢,夢中還有人問他是誰。

    林婭熙很皮地回道“小寶貝,你猜。嘻嘻......”

    小寶貝?!宋楚煊左眼角直抽抽,咬牙切齒地低吼一聲。

    “林婭熙!”

    被吼了,少女也只咂吧咂吧嘴,垂着的小手拍拍他的腰。

    “乖,別鬧哈......”

    男人被氣得快要暴走,猛地收緊雙臂,不管林婭熙是不是還睡着,也不顧她會不會疼了。

    頭埋在她的頸窩處,深吸一口那久違的馨香。感受到溫香軟玉在懷,宋楚煊突然有了種燕子歸巢的喜悅。暴躁的情緒這才被沖淡了些。

    被他這麼一箍,林婭熙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

    胸腔和大腦中含氧量急劇下降,手腳也本能地開始撲打。睡意瞬間全消。

    覺察到人醒了,宋楚煊鬆開對她的鉗制,在黑暗中靜靜看着她。

    少女睜開瞳眸,呼吸間帶得她胸口一陣起伏。是他回來了嗎?他真的有聽到珊瑚手串的召喚?

    這......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其實,宋楚煊在說那話時,是想着只要有暗衛報信,從京城內任意一處出發,他都可以在一炷香內抵達國公府。

    後來臨時決定,去了東昭和汶祁。他暫且還未來得及問話林婭熙身邊的暗衛。

    冥冥之中,能在保質期的最後一夜趕到,純屬巧合。

    不過,要是知道這女人此間一次都沒有對着珊瑚手串找過他,甚至再見到他時的激動也更多是出於神奇,宋楚煊估計連撞牆的心都有了。

    “熙兒......”

    清醒了的林婭熙還是那句。

    “你誰啊?”

    語氣不似先前睡夢中的軟糯,有些生硬,有些薄怒。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以爲你是誰啊?

    “熙兒,你......”

    宋楚煊引着她的手,來到自己臉頰上,帶着她一點點描摹他優越的骨相。

    劍眉斜飛入鬢。眉峯和鼻樑每一處都銜接得那麼流暢,那麼完美,有如刀削斧刻。

    薄涼的脣和棱角分明的下顎都稍顯緊繃。宋楚煊這會也自知理虧。

    媽蛋,這男人長的絕了,帥得她想罵人!美色當前,她得穩住!

    林婭熙抽回手。“男人不都是你這種長相嗎?我又不會摸骨,哪能猜得出你是誰?”

    傻子都聽得出來,女人這是生氣了,而且後果很嚴重,不哄不會好的那種。

    “是我。”

    停頓了半秒,覺得自稱晉王太過生疏,他又改口道“宋楚煊。”

    “哦~,原來是著名失蹤人口呀。消失了一個月,不成想王爺偷香竊玉的本事倒是見長,都學會闖小姐閨房了。”

    林婭熙說的不假,這還真是男人第一次踏足映月閣。

    二人之前的獨處大多在晉王府。再有就是雲舒坊練舞那一次了。

    “本王只闖熙兒的閨房。”

    這話也不假。其他女人的,跪求他去,他都不去。

    “那王爺大駕光臨,我還挺榮幸的。”

    緊接着,少女便下逐客令了。

    “不過,王爺如果找我有事,還請和別人一樣走正規渠道,先下拜帖。我相信,您也不希望壞掉我國公府四小姐的名聲吧?”

    這是要與他劃清界限?宋楚煊被她刺得瞳仁猛縮。

    “熙兒,你難道就真的......一點也不想我?”

    極力忽略掉他語氣裏的幽怨,林婭熙避重就輕地回答。

    “哎,這個月真是內憂外患,忙到我頭都快禿了。想着如何自保還不夠呢,哪兒來的時間再去研究其它有的沒的呀。”

    林婭熙話裏話外都是,姐很忙,姐一個人過得充實又瀟灑。姐的時間要花在刀刃上,而你在姐心中也就是有的沒的。

    不是她主觀不去想,而是客觀不允許。實在怪不得她不是?

    這裏,作攤手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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