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身子無礙。”

    夜鷹苦口婆心,勸說無果,根本穿不透宋楚煊設立起的屏蔽結界。無論打多少遍,對方那頭回復他的都是

    “您好,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內,請稍後再撥。嘟~嘟~”

    夜鷹要崩潰了,也顧不上男人的高壓。

    “王爺就是金剛不壞之身,也扛不住不喫不喝不睡覺啊。屬下剛纔看見,您在馬上身體都發抖了......”

    被某人唸叨的宋楚煊是打了個噴嚏。不過,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最清楚。那絕不是生病的前兆。

    宋楚煊陰沉着臉。“本王說了無礙。不要讓本王再說第三遍。”

    夜鷹這會牛脾氣也上來了。

    今天就是英勇就義,壯烈犧牲,以死相諫,他也不能看着他家王爺末路狂徒一般地赴死。到了帝都龍淮城根底下,人也快斷氣了。

    “王爺,恕屬下們無能,追趕不上王爺的步伐!兄弟們沒日沒夜,從天元到東昭,再到汶祁,再回到天元。馬都不知累死了多少匹。

    風餐露宿,日夜兼程,王爺您不累,也替屬下們考慮考慮吧?您看追風都趴在那,出氣多進氣少了。”

    追風烏黑的眸子掃了夜鷹一眼。拿它說事?它可是汗血寶馬,馬中豪傑,不要面子的嗎?

    好吧......它也確實累了,好馬能屈能伸。

    別人家的馬還能替換着來。它倒好,跟着宋楚煊一路跑到黑不說,還得比誰跑地都快。它容易麼它。

    宋楚煊看了一眼天色,又看了看癱軟在地上七倒八歪的人和馬,神色稍微鬆緩了些。

    “嗯。你們在這裏休息,本王先行回去。”

    想要見到她的心太過迫切,他歸心似箭,一刻也等不及了。而且距離越近,那種感覺就越熾烈。

    夜鷹給跪了。

    “王爺,您要走,就先踩着屬下們的屍體走吧。屬下們是不會看着王爺您一個人去冒險的。

    這裏已是平城地界。以此前行進的速度,不出四個時辰定能抵達京城。子時前若還不到,您殺了屬下都行。”

    “夜鷹,你真是好樣的。膽敢威脅起本王來了?”

    這平城的官道之所以能這般好走,還多虧了三月前,他派宋奕楓過來修路呢。

    夜鷹的牙齒都有些打顫,低頭抱拳。“屬下不敢!”

    看着地上灰頭土臉的衆人,宋楚煊拂了拂袖,微嘆。

    “好吧。全員在此休整一刻鐘。這是回府前的最後一次。”

    “是!多謝王爺體恤。”

    --

    榴蓮收拾好花架下的軟榻。林婭熙則是自己回到房間,練了小半個時辰的瑜伽。

    晚膳前,春梅三人從雲想·花想回來了。

    “妹妹,採荷說店鋪的生意日日都有起色,叫你不要擔心。”

    手指斷斷續續摩挲着腕子上的珊瑚串,林婭熙只是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沒再追問下去。

    三十三從袖中取出一隻素色錦囊,拋給她。

    “小姐,這是你要的五支口紅。”

    見林婭熙沒有太大反應,她又問

    “這是準備送人的吧?五支顏色一模一樣,不可能留着自用。我先聲明啊,咖啡和我就免了。這種嬌滴滴的東西不適合我們風一般的女子。”

    被三十三歸爲同類的咖啡吐槽道“在你眼中,口脂都是紅的。可不一個顏色麼?”

    “有錯嗎?不都是紅的,小姐爲何起名爲口紅?怎麼不是口粉,口青,口綠?”

    榴蓮不禁捂耳叫停。

    “好了,你們兩個瘋子一般的女人。想要自己買去!我猜,這些是要送給秦氏,趙姨娘和府中各位小姐的。不多不少,正好五支。”

    春梅最喜歡看她們映月閣裏的活寶拌嘴了。特別是核心人物林婭熙,總能帶動現場,炒熱氣氛。

    四人都在等着她的回答,可林婭熙卻像是連線失敗,壓根沒有進入羣聊。

    咖啡低聲詢問。“小姐怎麼好像有心事啊?榴蓮,你們下午都做了什麼?”

    榴蓮撓頭。“沒什麼啊。小姐就是看看書,又在花架下邊睡了一覺。起來之後,就這般沒精打采的了。”

    榴蓮給了春梅一個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的眼神。那意思是要她出面,把這艱鉅的任務交給她了。

    春梅只好試探着開口。

    “妹妹可是病了,還是有什麼煩心之事?說出來或許會好受些。”

    林婭熙這才注意到周圍的冷場,還有不約而同盯向她的八隻眼睛,手背下意識碰了碰兩頰。

    “怎麼了嗎?我臉上有東西?”

    四人搖頭,但眼神裏的探究意味卻更深了幾許。

    她們如何會知曉,林婭熙已經在心裏給宋楚煊下了最後通牒,而王爺正處於被拉黑的邊緣。

    “用晚膳吧。喫完便各自回房歇息。”

    少女故作輕鬆狀。她想靜靜。

    “我早都餓了,就等着你們回來呢!”

    平常動不動就要她們“睡什麼睡,起來嗨!”的林婭熙,今晚飯後竟意外地向三十三要了一碗安眠湯。

    因爲只有這樣,她才能將腦子裏鬧騰了一整日的小天使和小惡魔灌倒。

    春梅磨蹭着關好窗扇。見其餘人都走了,她才坐到牀榻邊的圓杌上。

    “妹妹是......在想王爺?”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啊。”

    被猜中了心思的林婭熙當即否認三連。

    “我和王爺現在連上下級的關係都不是了。好端端的,我想他做什麼?”

    “跟姐姐說話,妹妹何時也學得口不對心了?用不着三十三,我也看得出來,你這是得了相思病。”

    春梅說完,忍不住捂嘴偷笑。林婭熙甩了個迎枕過去。

    “姐姐如此瞭解,必定是深有體會呢。依我看,姐姐是思念你的有緣人夜鷹了吧?”

    來呀,互相傷害啊!

    春梅接住迎枕,被她說得紅了臉。

    “我們算哪門子的有緣人......還不都是冒名頂替了你和王爺?”

    “夜鷹告訴姐姐的?那根木頭,活該他單身一輩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還有他主子也是!”

    “夜鷹告訴我,也是不想我誤會......這樣挺好的。他這輩子都是王爺的人,對主子不離不棄是他的本分。”

    自從來了國公府,春梅就再沒有見到過夜鷹,難免有些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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