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煊一手摟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另一手抓住胸前兩隻作亂的皓腕。

    “都是本王捨不得。熙兒消消氣。嗯?”

    林婭熙偏不,還在不甘心地扭着。

    男人湊近她耳邊,低低蠱惑道“乖。氣壞了你,本王下半輩子可如何是好?”

    緊接着,一個輕如鴻毛的吻便落在了少女的耳廓上。

    轟!

    林婭熙的耳根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變得仿若霎那間就能滴出血來。

    這男人的一言一行可太犯規了!

    誰許他下半輩子了?又是誰先惹自己生氣的?他,他以爲他是誰啊。

    林婭熙在心裏叫囂得再兇,嘴上卻是笨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垂着腦袋,不敢去看宋楚煊。

    男人漂亮的鳳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絲毫沒有錯過她任何一個小動作和害羞的小表情。林婭熙一定也是喜歡他的,事實勝於雄辯。

    宋楚煊寵溺地問“怎麼不說話了?”

    手和身子俱是動不得,林婭熙只好撇過頭,左哼哼道

    “因爲,王爺把天給聊死了。”

    看着那張明豔不可方物的側臉,宋楚煊真想伸出手指,點一點她精緻挺翹的鼻樑。

    可惜,他只有兩隻手。無論鬆開哪一隻,小女人都會趁機逃走的吧。

    “本王先前說的都是些玩笑話。熙兒都說是一派胡言了,怎的還當真了呢?”

    林婭熙回眸看向他,精光乍現。

    “哦?是嘛。那王爺要我發自內心地與你親暱,與北宮沉雪疏遠,也是玩笑話咯?”

    宋楚煊啞然。二人對視了片刻,他才一本正經道

    “不,那一句並非玩笑話。我想要熙兒在遇到困難時,第一個找上的人是我,不是北宮沉雪,也不是五皇子。”

    沒想到,宋楚煊會是這個意圖。林婭熙凝眸看着他,等着他把話說完。

    “雲想·花想在初期籌備階段,與熙兒合夥的是五皇子。宮晏一舞的佈景也是。

    而這一次打擊林婉音,還有那日在雲舒坊的比賽,你寧可找上北宮沉雪,都不願來尋本王商量。”

    是以,他難免會心生挫敗。

    林婭熙驚訝。原來,他是在計較這些啊。似乎在自己的事情上,這個男人從來都心細得可怕。

    她好像只是在特定的狀況下,找上了最恰當的人。而碰巧那個人不是宋楚煊而已......吧?

    真的是這樣嗎?還是因爲在她心裏,他的地位到底是不同的。

    因爲害怕過度依賴於他,能在朋友之間輕鬆開口的事,到了宋楚煊那裏,自己反倒猶豫了。

    難道這便是做練習生時,室友所說的男女曖昧期間,試探和建立安全感的過程?

    她......好像......真的喜歡上宋楚煊了......

    這個念頭一經閃現,便再也揮之不去。少女腦子裏亂哄哄的,頭嗡嗡作響。

    “熙兒又在想什麼呢?給本王專心一點。”

    宋楚煊微微晃了晃懷中的小人。

    林婭熙卻反應很劇烈。“啊?哦,好!我在想王爺......”

    宋楚煊劍眉一挑,少女連忙擺手。

    “誒,不是不是,你不要誤會!我是在想,我也主動找過王爺的啊。比如,雲想·花想的店名就是王爺賜的,還有長期合作的花田,以及擴建之後的作坊。

    再比如我身邊的三十三她們,哪一個不是王爺挑選的?”

    林婭熙如數家珍一般,擺事實,講道理。

    宋楚煊卻並不買她的賬。“這些不都是本王主動提出的?”

    “哎呀,什麼你的我的。王爺算那麼門兒清幹嘛呀?誰主動又有什麼分別呢?

    王爺日理萬機,不像五皇子,大閒人一個。北宮沉雪雖是升級做太子了,可他在天元國也基本算是來遊山玩水的。所以,我纔不想勞煩你呀。”

    男人沒有被她幾句美言就輕易打動,而是決定敞開心扉,鄭重地說道

    “熙兒,本王心悅於你,也是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所以,你的事再大再小,對我而言都不是勞煩。你,能明白麼?”

    聽着宋楚煊表明心跡,同時也看清楚了自己的真實想法,雙箭頭的心意令林婭熙用力點了點頭。

    她甜甜一笑。帶笑的眼睛都彎成了兩汪明月牙兒。

    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嗎?好巧,我也是。

    “那麼王爺,今後請多指教。”

    --

    自從那日趙姨娘體驗過了千針墊的滋味,被揹回自己的院子後,她便一直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

    林國公下了死命令,不許管家請大夫。容嬤嬤只好爲她上一些尋常常備的金瘡藥膏。

    消炎消腫的效果雖然不佳,但好在時近深秋,也算是堪堪避免了傷口的感染和潰爛。

    期間,林婉蓉曾讓身邊的大丫鬟暖玉送來一小罐子生肌膏,說是宮裏的御醫爲羽妃娘娘特製的。大小姐前段日子入宮,看望姑母時才得了些。

    容嬤嬤替自家主子千恩萬謝了好一番。等人一走遠,卻在身後望着那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呸!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正關門的小丫頭見狀,不解地問她。

    “嬤嬤,這麼好的東西怎的還不願意收呢?難得大小姐人美心又善,還能想着咱們家姨娘。”

    容嬤嬤斜覷了她一眼。

    “眼皮子淺的東西!你怎麼不動腦子想想。高貴的嫡出大小姐爲何要送姨娘東西?人家有心送,你有福消受嗎?再說了,柳姨娘是怎麼死的?”

    留下這麼一句耐人尋味的話後,容嬤嬤便朝着院中走去。

    小丫頭站在原地,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兩轉。又看看手中小巧的鏤花青瓷釉罐,跑着追了上去。

    “嬤嬤是說,這藥膏用不得?那我們何不現在就把它扔了吧?”

    容嬤嬤腳步一頓。後面的小丫頭來不及收住,正撞上來。

    她轉過身將人按住,異常嚴肅道

    “你記住了,我可什麼都沒說。這藥膏絕不能扔。不僅不能扔,還得好好供着,知道嗎?”

    被她似要喫人的眼神唬住,小丫頭諾諾應了。“哦......”

    其實,林婉蓉是真心盼着趙姨娘能好的,這才從姑母贈的生肌膏裏挖了幾小勺分給她。

    趙姨娘和林婭熙這回算是做下仇了。她很樂意看這二人再拼個魚死網破。

    反正任誰敗了,對她來說都是穩贏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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