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昂着脖子,頭也不回。“我也是有小脾氣的。王爺,你就抱着你那對策過大年吧。”

    宋楚煊又無奈,又好氣。他能不瞭解她的小脾氣嗎?遇上這麼個磨人的,自己一早就認栽了。

    “乖,怎麼還生氣了呢?我不告訴你,還不是不想你爲此勞神費心?”

    林婭熙本就是故意裝相,再聽他語氣柔和,氣便繃不住了。

    “可你不告訴我,我才更費心呀,還得費心去猜。”

    “是這樣麼?那本王講就是了。”

    “......”

    說好的原則呢?

    宋楚煊拉回少女,附在她身邊,低聲耳語。林婭熙的雙眼越聽越亮,偶爾還不忘記點頭。

    “哇塞,腹黑還得屬王爺腹黑。這招夠牛的啊!”

    說罷,男人又輕嘬了一下她泛着粉紅的耳廓。小小的氣音被放大無數倍,沿着耳道,直竄心尖。

    林婭熙似觸電了一般,耳朵酥癢得不行。“那個,鞭炮也放完了,王爺叫他們回屋來打牌吧。”

    之後便逃也似地跑開了。

    花廳內,下人們將餐盤麻利收走後,春梅幾人便陸續擺出棋牌桌。夜鷹主動留下來,幫她搬桌椅。榴蓮三人見狀,立刻躲去顧最遠的那一區。

    春梅疑惑。“你們......”

    “沒事沒事!桌子太沉了,我們仨互相搭把手也快些。你跟夜鷹忙你們的。”

    等林婭熙再進來時,一屋子的桌遊已經就緒了。

    不能帶壞宋楚煊的人聚衆賭博,適當地玩玩遊戲總可以吧。檯球,圍棋,大富翁,鬥地主等五花八門,簡直是古今中外聚一堂。

    陸續回來的人都傻了眼,連宋楚煊在內都懵了。這都是些什麼玩意?!

    林婭熙穿一身檸檬色繡百蝶百花紋長裙,站在那裏招手,明豔不可方物。

    “都別愣着了。來來來,我先教大家每一項要怎麼玩。然後隨意一些,喜歡哪個就玩哪個。”

    少女逐一打樣,先是講解了鬥地主的基本玩法。宋楚煊當然是聽一遍就懂了。暗衛們問了幾個問題後,有對撲克牌感興趣的便坐下來,六人分兩組開局。

    花式桌球的規則相對簡單,但拼的是技術。林婭熙不太在行。等她說完一遍,正要傾身示範,卻被男人一把奪去了球杆。

    見她就要趴在桌上的姿勢,宋楚煊臉都綠了。這女人!她自己有多誘人,心裏沒點數嗎?

    男人俊臉冷凝,把人拉到身後。再親自上陣,一杆一杆,將十六顆球都落了個乾淨。

    林婭熙就快被他那迷人優雅的動作給帥哭了。順便幻想一下宋楚煊穿西裝西褲時的樣子,一顆小心臟根本承受不來。

    “下一項。”

    走完了一圈,林婭熙終於是將所有遊戲都介紹了一回。

    春梅忙端來一杯蜂蜜綠茶,給她潤嗓子。“妹妹,那你玩什麼?”

    林婭熙兩口喝完了茶水,又感激地遞迴給春梅。

    “那必須是狼人殺啊!來,十人新手局開殺啦。”

    少半數的暗衛都覺着狼人殺有意思,但見王爺就在林姑娘身邊,又不敢應聲,遂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林婭熙秒懂。最後以抽籤結果決定誰來入局,控場的上帝則由夜鷹充當。

    “天黑請閉眼。狼人請睜眼......”

    明明是她前世最愛玩,也最會玩的桌遊,這一晚上林婭熙卻頻頻失手。要麼被首刀,要麼做預言家卻無人信她,要麼全員被狼人宋楚煊帶跑偏。

    好不容易纔在第四局裏戰到了最後,形成二打一的局面。林婭熙驚喜太過,無比迫切地對剩下那名平民身份的暗衛說道,

    “兄dei信我,王爺百分百是狼啊!千萬不要被他的發言給迷惑了。投他,咱們就穩了!”

    暗衛看看宋楚煊。男人只淡淡吐出五個字。

    “越描越黑,懂?”

    少女瞬間一口老血哽住。“王爺這分明是在濫用職權,攪亂玩家邏輯。我們兩個一對比,誰是大灰狼,誰是小白兔,還不一目瞭然嗎?”

    宋楚煊立時反駁。“玩家不可對話,不可人身攻擊。”

    “你!”

    林婭熙說又說不過他,只想一口咬下去才解恨。

    最終,平民暗衛還是顫巍巍地指向了她。林婭熙一臉生無可戀。夜鷹緊跟着公佈。

    “狼人獲勝。”

    看着狼人一隊歡呼雀躍,少女真是欲哭無淚了。她就那麼不可信麼?

    宋楚煊笑着湊過來,捋着小可憐兒的後背。

    “不氣不氣,本王回去就給你咬。”

    --

    龍武鏢局在京城中設有一家規模不小的分舵。護鏢的任務達成後,趙鏢頭便帶領着鏢師們回了分舵,暫作休整。

    而槐家衚衕的小院裏,林婭熙在德陽門口被帶走的當天就有人來送口信了。但傳的話只說婉卿平安,至於她人在何處,還會不會回來,卻是隻字未提。

    林婭熙不在,小院裏竟似一時沒了主心骨。大年三十這天,張家兄弟幾人又分頭去德陽門附近探聽消息。

    那日的送信之人輕功如鬼魅。就連張四這種混過江湖的,都只勉強看見一個背影。

    如果是婉卿自己不願意泄露身份還好說,可若是因爲字畫局而遭人報復了呢?

    江鶴一個外地知府,要貪墨二十七萬兩官銀,還能成功下套戶部侍郎一家,在京中不可能沒有同黨庇佑。

    如今,江鶴被刑部押解回京的消息已不是什麼祕密了。東窗事發之前,難保不會有人狗急跳牆。

    可惜,天神一般的相貌是幾人手中唯一的線索。普通百姓們當然不可能知道宋楚煊是誰了。再問守城的士兵,不但一言半語沒有,還差點把張四丟進號子裏去。

    跑消息的事情,楊柳幫不上忙,遂留在院子裏做年夜飯。

    黃昏時分,街上的店鋪早打烊了,往來行人也稀稀拉拉的。見多問無益,張家兄弟只得一個個垂頭喪氣地回來。

    等人都齊了,楊柳將八菜一湯端上桌。她盡力擠出一絲笑容,故作輕鬆道,

    “先喫飯吧。這個點,人都回家過年了,咱們光發愁也沒用啊。”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過一月,但於他們而言,林婭熙已經是同生共死的夥伴了,特別是曾與她朝夕不離的楊柳。

    看弟弟們無人動作,張大隻好最先坐下。

    “楊柳說的對。姑娘這事本就不簡單,要不然咱們也不會苦尋三年都查不出頭緒了。三年都能挺過來,還差這幾天麼?

    老二,老三,老四,快來坐啊!等下菜涼了,楊柳還得熱。”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