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莫瑾芸再睜眼時,已近辰正。

    昨夜男人的狂野索取很令她喫不消。她眼皮沉重,四肢更是挪都挪不動,好似全身的水分和力氣都被榨乾了一般。

    正想着宋奕昕外表溫和,內心怎會如此狼性時,枕邊人已經開口了。

    “醒了?”

    莫瑾芸只轉了唯一能動的眼睛去看他。只見,男人長身臥於外側,一手撐着頭,嘴角眼梢都噙着笑意。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迴應。“二殿下......妾身起晚了。”

    宋奕昕用手背摩挲着她的臉頰。“瑾芸還是喚本殿爲夫君吧。二殿下聽着怪生疏的。”

    青天白日如此親密,令莫瑾芸的臉又開始發燙。“哦。夫君今早不用上朝嗎?讓妾身來爲您更衣吧?”

    “哈哈哈......”

    宋奕昕躺回去,心情大好地笑了兩聲,又湊近來看着她。

    “瑾芸還真是傻氣得招人疼。本殿大婚期間,父皇慈愛,給了五日的假。早朝雖然免了,但今日還要入宮,去給父皇母后磕頭奉茶。你收拾一下便準備走吧。”

    話畢,宋奕昕利落地挺身下地,讓丫鬟伺候着穿衣洗漱去了。

    莫瑾芸掙扎着坐起身,心想這將是她首次以二皇子妃的身份示人。她一定得全力以赴,爭取在帝后面前博個好印象纔行。

    林婉蓉那邊是德海過去通知的。一刻鐘後,三人依言在府門口集合。等見了面,誰也沒太搭理誰。

    馬車裏,不知宋奕昕是有意,還是無意,與莫瑾芸濃情蜜意的樣子還真有幾分新婚夫妻的如膠似漆。坐在一旁的林婉蓉全程冷眼旁觀着,並不爲所動。

    都是第一次結婚。進宮後,三人便在內侍的引導下完成了各項儀式。

    儘管昨晚才吃了林婉蓉的閉門羹,兩人鬧得不歡而散。但在跟皇帝皇后敘話時,宋奕昕對她仍是關懷有加。該給的面子,不比莫瑾芸少一分。

    接下來兩日裏,宋奕昕都是在莫瑾芸的院子中渡過的。二人的恩愛與林婉蓉的獨守空房自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背地裏,下人們都在議論。林皇子妃不是被二殿下親自接入府的嗎?怎麼一入府就失寵了呢?難道,莫皇子妃的手段如此了得?

    雖說二人同爲平妃,可照着這個勢頭髮展下去,未來的中饋掌家權非莫皇子妃莫屬啊!如此一想,該巴結哪邊還真是一目瞭然。

    別說是府中下人了,就連當事人莫瑾芸和倩寧也是這般想的。

    到了第三日回門,兩主僕正喜滋滋地等着宋奕昕來接她們回莫府,卻被德海公公告知,殿下與林婉蓉走了。

    莫瑾芸不敢在德海跟前發飆。等人走後,又支開了不是從莫家帶來的陪嫁丫頭,這才徹底發泄了一通。

    看着滿地的狼藉,還有座位上又憤懣,又傷心的莫瑾芸,倩寧勸道,

    “小姐,這事或許還有別的原因呢?三日來,二殿下是如何待您的,奴婢們也都看在眼裏,並不似有假。”

    莫瑾芸氣得直想哭。“不似有假?那爲什麼他會全了林家和林婉蓉的面子,而我跟莫家的就不用顧及了嗎?親迎如此,洞房夜如此,回門這日還是如此!”

    倩寧也很無力。事實的確是這樣,無論她如何勸說,都只會顯得蒼白。

    “殿下身爲皇子,許多事情不是奴婢這等後院女子能看得透的。但小姐還記得夫人曾經囑咐過的話嗎?”

    莫瑾芸想了想,點點頭。“母親說,出了嫁的女子一輩子最大的依靠便是男人的寵愛和子嗣了。”

    “所以啊小姐,二殿下如今寵你,單這一點就勝過林婉蓉多少了?將來您若再懷上子嗣,那可就是皇帝的長孫!別看二殿下的生母只是嬪位,可中宮沒有嫡子呀。到那時,林婉蓉又算個什麼?”

    莫瑾芸的眼裏終於恢復了光芒。“倩寧,你說的對。先贏不算贏,咱們看誰笑到最後。何況,我莫瑾芸還沒有輸呢!”

    見她心態好轉了,倩寧趕緊給另一名陪嫁丫頭使了個眼色,叫人收拾屋子。

    “就是這麼個理兒。小姐只管抓牢二皇子的心。等時間到了,其它該有的都會水到渠成。那小姐,老爺夫人那邊還在等着您呢。咱們還回去看看嗎?”

    莫瑾芸嘆氣。又是獨自一人,她實在丟不起那個臉。

    “今日便不回了。你就說我病了吧。”

    --

    當聽說宋奕昕要與她同回國公府時,林婉蓉也詫異了一番。

    這是要彌補他在冠花樓的所爲,還是看在她所謂的仰仗上?林婉蓉懶得去深想。要回便回吧,她又攔不住。

    林國公府外。

    一早聽說了宋奕昕要來,林國公和秦氏都穿戴齊整地出門迎接。

    掛着皇家玉牌的馬車緩緩停穩在府門口。宋奕昕先下了車,而後頗爲君子地遞過手去,等着攙扶林婉蓉。

    這一舉動看在二老眼中是欣慰,卻令林婉蓉僵硬不已。該死的宋奕昕,果然是做戲高手!

    秦氏和林國公雖然清楚,宋奕昕乃霸王硬上弓,但嫁都嫁了,再追究又有何用?只會讓婉蓉在皇子府裏的日子艱難罷了。因此,兩人都十分配合地不提此事,仍對宋奕昕笑臉相迎。

    “父親!母親!”

    林婉蓉哭着就跑了過去。

    “你這孩子。”

    秦氏紅着眼拽住她,又反過來向一對新人行了禮。“見過二皇子,二皇子妃。”

    宋奕昕趕忙上前,扶住林國公。“岳丈,岳母,這可使不得!小婿今日是特來拜見您二老的。豈能擔得起你們這一禮呢?”

    林國公滿意地笑道,“二殿下,這是做臣子的應有的禮數。外面風寒,我們進花廳再說吧?”

    “好,岳丈大人請。”

    四人在前院花廳裏喝了一盞茶後,母女倆回了後院,林國公則是帶着宋奕昕去了書房。

    期間,宋奕昕幾次聊到朝中之事,皆被林國公以自己不過一個戶部閒官給搪塞了過去。二人反倒在風雅書畫和學問上面,談了不少。

    宋奕昕不無敬佩道,“岳丈才學斐然。難怪能養育出婉蓉這般出色的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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