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過半,君墨塵來到聽雲閣。

    侍衛說今日王妃本來要出去,但被攔下了,也就是說,今日一直未出過門。

    兩天沒喫沒喝,還被他灌了一碗打胎藥,那個女人該不會死在屋裏了吧?

    想到這裏,君墨塵內心不由得煩躁。

    聽雲閣中,月雲歌已經睡下,竹桃替她掖好被子,吹滅燭臺,出門的時候感覺身後一股寒意,轉身才發現是君墨塵黑着一張臉站在院子裏。

    竹桃關上門,跪在地上,一臉駭然:“奴婢見過王爺。”

    君墨塵淡淡掃了竹桃一眼,犀利的目光看向關上的房門,問道:“王妃睡了?”

    “回王爺,王妃已經睡下。”

    聞言,君墨塵冷冷看了一眼房間,拂袖轉身離開。

    能睡說明一點問題都沒有,他還以爲過來能看到這個女人收起傲骨,跪地求饒。

    即是如此,就該多餓她兩天,這樣她就知道挑釁他的威嚴時何等後果。

    竹桃默默看着君墨塵離開。

    按理來說,王妃已經兩天沒喫東西了,王爺應當是知道的,可是爲何不提?

    難道王爺心裏真的沒有王妃,所以也不管王妃是餓還是不餓?

    若是如此,王妃當初拼了命地對王爺好,拼了命地要嫁進碩南王府,圖的什麼?

    唉……可憐的王妃……

    老天爺,求你讓王妃過得好一些,若王爺不是良緣,請老天爺讓王爺放王妃離開……

    然而,月雲歌喫飽喝足,睡得也香,壓根不知道君墨塵肚子裏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的貼身婢女正在外面跪地求天,爲自己求幸福。

    翌日。

    月雲歌賴在牀上沒有起來,反正她也沒事可做。

    不過稀罕的是,竹桃一大早竟然端了一碗藥膳粥過來,說是側王妃賞賜,府中每個丫鬟都有一碗,她這碗自然是要端給王妃喫的,她是下人,可以餓着,但王妃金貴。

    月雲歌看着茶水,她實在不喜歡用茶水漱口,而且這茶還是劣質茶,改天她得弄點牙粉出來漱口才行,免得這劣質茶水碰多了,對腹中的胎兒不好。

    一聞到藥膳粥的味道,月雲歌目光一凜,伸手冷冷將碗拂到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正好這個時候君墨塵來了,他也聽到裏面的動靜,嘴角揚起。

    他以爲她在發脾氣,以爲她要開始服軟了。

    門口的竹桃聽到屋裏的動靜正要進屋,看到君墨塵到來,只得先跟他行禮。

    君墨塵沒有理會,徑直走進月雲歌的房間,只是沒見到她人,便聽到她的聲音。

    【丫丫個呸!居然給老孃下毒,真以爲老孃醫術是虛的啊!】

    下毒?

    什麼意思?

    他來到她面前,正好看到地上破裂的藥和灑了一地的粥米。

    如此浪費食物,這女人看來是一點都不餓!

    “月雲歌,我碩南王府歷來省喫儉用,你如今卻浪費米粒,該當何罪?”君墨塵冷眸微眯,面容冷肅,渾身散發寒氣。

    見到是他,月雲歌同樣沒有好臉色,也冷着臉回道:“不小心碰掉地上摔了罷了。”

    【特麼的!有本事你喫啊,毒不死你我跟你姓!】

    君墨塵緘口不言,盯着地上的粥看了一小會兒,吩咐侍衛撿起來,然後拿去給虛竹先生看看粥是不是有毒,有的話嚴查。

    月雲歌臉色微變,黛眉微蹙,眼裏滿是懷疑。

    君墨塵道:“這粥只有一碗,既然碰掉了,那你就餓着罷,現在梳洗隨本王進宮。”

    “王爺,您怕不是忘了自己昨日說什麼了吧?妾身如今正閉門思過呢!”

    呸!狗男人,不跪下來求她,休想她會進宮,誰怕誰!

    君墨塵嘴角勾起恰當的弧度,冷冷一笑:“在王府,本王說什麼便是什麼。”

    月雲歌沉默不語,內心腹誹:我就不聽,你能把我怎麼着?有本事打死我啊狗男人!

    聽到她一口一個狗男人,君墨塵冰冷的眸中壓抑着怒火,磨牙切齒道:“趕緊起來梳妝打扮進宮給皇祖母施針,不可怠慢!”

    “妾身今日身體不適,王爺昨日給妾身灌的藥太猛,妾身如今一陣心悸,肚子沉痛,頭昏腦漲,虛弱無力……”月雲歌趴在桌子上,演繹了什麼叫病美人。

    她把所有能代表身體不好的詞語都用上,生怕君墨塵聽不懂。

    君墨塵譏誚,站在一旁看她使盡渾身解數,就是不爲所動。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他可不會相信這女人開口說的任何一句話。

    見他想看猴子一樣看着自己,月雲歌不再作妖,理了理自己一頭秀髮,喚來竹桃更衣。

    “王爺,妾身要更衣,勞你在外等候。”

    “怎麼?本王的妻子,本王見不得?”

    “能見。”月雲歌挑眉,聳聳肩。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男的看了,無所謂哎,只是被這狗男人看到,還是覺得虧!

    聽到這個心聲的君墨塵怒氣忍不住,擡手握拳蓄力,狠狠砸到旁邊的桌子上。

    砰!

    桌子四分五裂,一陣木屑灰捲起。

    月雲歌和竹桃嚇得內心一個咯噔。

    這男人真的是屬狗的,就是瘋狗,這一大早的動不動就發瘋。

    君墨塵剜了月雲歌一眼,黑眸中的怒意層層疊加,戾氣夾着殺意,恨不得將她掐碎。

    月雲歌癟嘴,不再看他,拉着竹桃進了屏風後面。

    該死的女人!

    沒皮沒臉,不知羞恥!

    君墨塵扭頭走出去,在院子裏對着粗壯的大樹錘了幾下。

    不是第一次給男人看,那第一次給的是那個姦夫嗎?

    給那個姦夫看就不虧,給他堂堂碩南王看就虧是嗎?

    好!好的很!他就不信查不出她的姦夫是誰!

    到時候他要將這對狗男女大卸八塊喂狗!

    屋裏。

    月雲歌早已梳洗好,但就是不動,坐在鏡子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把完自己的小辮子。

    “王妃,王爺還在外面……”竹桃小聲提醒。

    “你去跟王爺說,就說我餓了,實在走不動,不喫東西的話,只怕到時候給太后施針都會手抖,一手抖那就容易出差錯。”

    “是……”唉,我滴王妃喲,您這樣不就是上趕着跟王爺吵架,讓王爺生氣嗎……

    竹桃來到院子,將月雲歌剛纔叮囑的話說給君墨塵聽。

    意料之中,君墨塵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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