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雲歌也知道寧嬤嬤對太后的重要性,且自己進宮的時候,寧嬤嬤都很照顧她,現在身後病了,她心裏也有些不舒服。
得虧自己和狗男人說要和離的時候,沒有先來找太后,若不然只會氣到太后。
來到內殿,月雲歌和君若言一同行禮。
太后見到他們二人,嘴角雖然揚起笑容,但眼裏的憂傷一覽無餘,眼眶也是通紅。
“你們來啦……雲歌丫頭來,讓皇祖母好好看看,在鳳城這些日子,都累瘦了,瞧這小臉,又小一圈了,哀家這小玄孫哦……”
太后心疼地拉着月雲歌坐在一旁,摸摸後者的臉,又摸摸後者隆起的肚子。
君若言對自己在太后心中的地位認知很準,他有喫有喝就安安靜靜坐在一邊。
“皇祖母,兒臣沒事,這些肉在府中養養就又能養回來了,腹中孩子也沒事,您不用擔心。”月雲歌淺笑。
話音剛落,有個小太監匆匆跑進來,一開口就哽咽,“太后娘娘,寧嬤嬤又咳血了。”
太后手一僵,臉色煞白。
月雲歌聞言,安撫道:“皇祖母別擔心,兒臣這就去給寧嬤嬤瞧瞧,兒臣是學醫的,皇祖母不要忘了。”
“是,你是學醫的,瞧哀家這記性……那你趕緊去給寧嬤嬤看看,哀家就……就先不過去了。”太后避開目光,用帕子輕輕擦拭眼角的淚花。
她就害怕見到寧嬤嬤受苦的模樣,她心裏痛啊,寧嬤嬤伺候自己大半輩子了。
“是……越兒,你陪皇祖母說說話。”
“知道了皇嫂!”
少頃,月雲歌跟隨太監來到寧嬤嬤的居所。
和上一次見到的寧嬤嬤相比,現在的寧嬤嬤面色慘白,每呼吸幾下就開始咳嗽,一咳就咳出一絲血,眼神也沒有先前這般有神。
見到她走進來,寧嬤嬤掙扎着要起身給她行禮。
月雲歌連忙上前扶住,“嬤嬤不必行禮,我來給您看看。”
對於寧嬤嬤,她是尊重的。
寧嬤嬤躺在牀上,打量着月雲歌,碎碎唸叨。
“王妃回來便好,先前太后還唸叨着,說陛下狠心,竟然在碩南王前往邊關的時候,將您派到鳳城,您這還懷着身子呢,喫不消咋整,爲此,太后沒少說陛下的不是……”
月雲歌一邊給寧嬤嬤把脈,一邊聽後者說,內心被暖意包裹。
太后對自己就像對待親生孫女一樣,甚至比親孫女焱韻公主還要好。
“咳咳。”說着說着,寧嬤嬤再次咳血。
月雲歌見狀,連忙說道:“嬤嬤,您先別說話,等您身體好了,我隨時聽您說。”
“王妃,老奴擔心自己有些話不說,太后也不跟您說,您就不知道了。”
“嬤嬤,您且放心,有我在,您日後有的是機會跟我說。”
“可是老奴擔……等等,王妃說這話的意思是老奴不會死?”寧嬤嬤眼裏一驚。
這主要是冠心病引起的慢性肺淤血。
幸得不是急性的,也算不得很嚴重,只要用鍼灸療法,控制血壓和鈉鹽含量,睡眠充足,慢慢調養,日後不會有大礙。
宮裏的御醫許是沒見過這樣的症狀,所以纔會沒有任何辦法。
寧嬤嬤許是操心太后的事多了,長年累月積下來的老毛病。
爲了讓寧嬤嬤放心,月雲歌將前者如何患病的可能和以後要如何醫治也說了出來,還說半個月後肯定能見效。
本來寧嬤嬤心灰意冷,想着在牀上躺過這最後的時光。
現在一聽到還有命活,激動得臉色都紅潤不少,也不像先前那樣蔫巴巴地說話。
“王妃可是老奴的再生恩人啊,都是有王妃,老奴才能繼續伺候太后她老人家,日後王妃有什麼事,儘管吩咐老奴,老奴定然會幫王妃做。”
“寧嬤嬤不用客氣,先前寧嬤嬤想必也幫我在皇祖母那裏說了不少好話,所以皇祖母纔會這麼疼我。”
月雲歌一邊給寧嬤嬤施針,一邊笑道。
片刻之後,寧嬤嬤難得放下心睡個好覺,月雲歌特意吩咐宮女不要打擾,還將要注意的事情寫到紙上,讓宮女好生照顧着。
之後檢查沒有其他要注意的,她便悄然離開,原路返回內殿。
太后心裏擔心寧嬤嬤,眼睛一直盯着門口。
“皇祖母別擔心,有嫂嫂在,寧嬤嬤肯定會沒事的。”
“哎,哀家知道……”太后嘴上回應君若言,但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盯着門口。
見到月雲歌走進來,太后緊張得說不出話,只是眼巴巴地望着前者,那無聲的口型似是在問‘怎麼樣了’。
月雲歌來到太后身邊,柔聲細語道:“皇祖母不用擔心,寧嬤嬤沒事,日後好好調息,再伺候皇祖母三五年都不成問題。”
聞言,太后眼睛瞬間溼潤,喜極而泣地拉過月雲歌。
“好啊,哀家能有你這寶貝孫媳是哀家的幸運啊,先前救了哀家,現下又救了寧嬤嬤,好啊好,羿兒這小子娶了個好媳婦……”
月雲歌本來心情也不錯的,但一提到君墨塵,她就心裏發堵,好心情瞬間沒了。
“皇祖母,咱能不提他嗎?”
太后一聽就聽出不對勁,擔憂地詢問:“怎了?兩口子多日不見,一見面就又鬧彆扭了?有什麼事,你儘管跟哀家說,要是那小子欺負你,哀家就幫你出氣。”
一旁地君若言歪着腦袋,也好奇地問道:“嫂嫂咋了?皇兄欺負你了?”
月雲歌也不是那種愛告狀的人,只是那狗男人的所作所爲,讓她憋屈。
想了許久,她深吸一口氣,將自己此次進宮的原本目的托出。
“皇祖母,兒臣今日是和王爺一齊進宮的,爲的是和離。”
本來氣氛還可以,這話一出,太后的臉色繃緊,周遭氣氛凝固下來。
“雲歌丫頭,你們夫妻倆這才消停多久又要像之前一樣鬧這一出?存心氣哀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