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雲歌擦拭嘴邊的污黑,撐在牀上目不斜視盯着黑血,她記得蝶姨說過,淬鍊成百毒不侵體質的前提是毒血成型。

    爲了驗證這一身血,她扶着牀下地,赤足來到一盆毒草面前。

    拿出手術刀輕輕在掌心劃了一刀,流出來的就是黑血。

    她將毒血滴在毒草上,毒草瞬間被黑血侵蝕得爛在盆裏。

    看來快成功了,再熬一熬,就可以結束這種痛楚了!

    月雲歌視線模糊,心臟忽然抽痛,她捂着心臟,支撐不住地倒在地上。

    或許是母子連心、雙胞兄妹連心,在她倒下的時候,小塵塵和白白都拉着嗓子嚎啕大哭,嘴裏奶聲奶氣地喊着:“娘……”

    蝶夫人和毒王見狀,一下子就意識到不對,連忙進屋。

    他們看到的就是月雲歌倒在地上,以及後者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還有手邊的黑血。

    蝶夫人激動難耐,眼淚迸發,“老頭子,成功了,成功了……”

    黑血出現了,成功了!

    毒王也是激動地點頭,“是啊老婆子,咱們成功了,但現在,你趕緊去將女娃娃扶回牀上,等她醒來再看情況。”

    蝶夫人應了一聲,將月雲歌扶到牀上躺下,再貼心地幫後者包紮手心的傷口。

    “雖然毒血出現了,但我們還需要把最後的毒試了,她若能扛住,那一切真的就成了。”

    “趕早不趕晚,現在喂她吃藥吧!”

    聞言,蝶夫人點點頭,將瓷瓶掏出,將瓶子裏的藥丸都倒入月雲歌嘴中。

    半個時辰過去,牀上的人兒無聲無息。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月雲歌還是沒有動靜,蝶夫人擔心她已經失了性命,連忙過去檢查。

    沒有任何問題,可月雲歌就是沒醒。

    最後,毒王和蝶夫人一頓折騰,月雲歌始終沒有睜開眼。

    月雲歌也沒想到自己這一覺,睡了這般久。

    她夢到了前世的自己,夢到前世的一切,從頭再來。

    隨後又夢到了今生。

    夢到剛開始嫁給君墨塵的時候,他就是一個狗男人,一個處處惹她討厭的狗男人。

    這個夢真的很長,長到自己回到現代,悵然了許久才接受這個事實。

    夢裏,她回到現代,繼續做着中醫世家的天才,救人無數。

    ‘閻王愁’從此變成‘閻王殺’,雙腿踏入閻王殿的人,都被她用三根銀針給救醒。

    此後,名號響噹噹。

    她以爲所謂的古代,所謂的國公爺嫡小姐只是一場夢。

    直到五年後的一天,她開車去國外散心的時候,在越過無人的公路時,她聽到有人呼喊自己,有兩道聲音一直在耳邊。

    他們都喊她‘孃親’,讓她‘醒來’。

    失神之際,車撞爛護欄,直墜懸崖……

    -

    五年後,南疆毒王谷。

    “娘,醒一醒,娘……”

    月雲歌從夢中抽離,看着越來越模糊的夢,她的意識也變得模糊。

    “阿孃,醒來好不好,阿孃……”

    兩道不同的聲音在自己耳邊呼喊。

    喊她‘娘’,難不成是自己一雙兒女。

    可自己兒女不是剛出生一歲嗎,頂多就會喊‘娘’,怎麼會一下子說這麼多話呢……

    等等,自己不是在現代嗎?

    車不是摔下懸崖了嗎?

    意識漸漸迴歸,她感覺腦袋的撕裂感不比試毒的時候小。

    腦海裏各種各樣的片段出現,有古代有現代,把她折磨得精神幾欲崩潰。

    最後記憶漸漸定格在古代。

    北寧,君墨塵,母親,外公……師父師母,毒王谷,蝶姨志叔,小塵塵,白白……

    大家都……大家都在喊她……

    “呃!”

    聽到月雲歌嘴裏發出聲音,趴在牀邊的小男孩捂着激動的嘴巴,轉身跑出屋子。

    不一會兒,蝶夫人激動地從外面走進來。

    此時的月雲歌眼睫毛顫動一下,緩緩睜開眼。

    看着面前的蝶夫人,月雲歌愣了一下:“蝶姨?”

    眼前的蝶夫人容顏未改,但鬢髮卻白了。

    怎麼回事?

    她一睜眼怎麼感覺一切變得這麼奇怪呢?

    房間依舊是她在毒王谷住的房間,但好像少了什麼東西。

    對了!搖籃!

    “蝶姨,小塵塵和白白呢?他們的搖籃爲何不在我的屋子裏?”

    蝶夫人喜極而泣,沒有回答月雲歌的話,而是捂着嘴巴朝屋外喊道:“老頭子!快來!”

    聽到老婆子的驚呼,毒王放下手上的藥跑過去,“如何了?是女娃娃醒來了嗎?”

    “醒來了。”蝶夫人點頭如搗蒜。

    “醒來就好啊,醒來就好……”毒王也因爲激動而眼裏泛着淚花。

    月雲歌看着這兩人,一臉懵逼,“你們這是怎麼了?爲何看起來這般……激動?對了,孩子呢?屋裏的搖籃怎麼也沒了?”

    聽到這話,蝶夫人和毒王對視一眼,讓開身子,露出藏在他們背後的小塵塵和白白。

    倆孩子看到月雲歌,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異口同聲喊道:“孃親!”

    太好了,孃親終於醒來了,不枉他們天天在牀邊跟孃親說話。

    月雲歌:???

    臥槽什麼鬼?

    自己的孩子怎麼一夜之間長這麼大了?

    自己不會在做夢吧?

    月雲歌想坐起身,卻發現自己渾身乏力,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像是一個廢人一般。

    “雲歌丫頭,你就別逞強了,你在牀上躺了五年了,現在一時半會兒下不了牀的。”

    聞言,月雲歌在牀上一臉凌亂,“蝶姨,你說我在牀上躺了多少年?”

    “五年。”

    “窩草!”月雲歌忍不住爆粗口,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蝶姨,你們能先出去一下嗎?我需要冷靜一下……”

    “孃親……”白白撅了撅嘴,眼淚汪汪地看着月雲歌。

    孃親是不喜歡他們嗎?爲什麼一醒來就要讓他們走?

    “白白,你娘剛醒,一下子還接受不了,咱們出去等她。”

    “對啊白白,跟哥出去。”小塵塵伸手,一把攬住自己好妹妹的肩膀,小大人模樣勸道:“讓阿孃在屋裏好好想一想,阿孃不會不接受咱的。”

    聽着兩個孩子的話,月雲歌感覺自己還在做夢。

    她伸手掐了自己的臉好幾下,這幾下都是疼得不行,因此她判定自己真的一覺睡了五年。

    連穿越重生這種事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因爲試毒而變成植物人五年,這又有什麼稀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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