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皇帝出現,君越亭愣了一下,呵呵笑道:“父皇,好些時日不見,您的身子好些了嗎?”

    皇帝冷哼道:“朕的身子無需你擔心!你束手就擒的話,朕念及父子之情從輕發落,但若是你一意孤行,就別怪朕無情!”

    “哈哈哈!”君越亭仰天狂笑,情緒激動:“父皇,兒臣又不傻,自古以爲帝王最是無情。

    “就算你念及情誼,但唸的也是君墨塵這兄弟倆,你心裏永遠只有宸妃,壓根就沒有我母后的地位!

    “你眼裏可曾有過我這個兒子?這些年我兢兢業業,忙裏忙外,可你呢?

    “你二話不說就將手中的虎符交給君墨塵,然後封君若言爲攝政王,掌管你手底下所有事務!

    “他君若言一個乳臭未乾、連朝政是什麼都不懂的臭小子憑什麼啊?

    “論輩分論資質,這攝政王之職也該是我負責,你倒好,什麼好的都給了他們兄弟倆,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面對君越亭的控訴,皇帝氣得臉都黑了,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

    混賬混賬!

    逼宮奪位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都有,竟然還要找理由,竟然還要指責朕不對,真是混賬!

    就在這時,太子手下有人高呼道:“正如太子所說,陛下這般做,實在是寒了我們這些將士的心,將朝政交給一個尚未成年的皇子我,實在是太過兒戲了。”

    這聲不滿使得同行的其他人都手舉長矛,聲討着宮牆之上的皇帝和君若言。

    而且瞧太子這邊軍隊的聲勢,大有再次拼力進攻的趨勢。

    賀三凝眉。

    他知道太子是個難纏的人物,可沒想到會這樣棘手,只是一番控訴便能讓將士士氣大漲,看來平日裏沒少鼓舞士氣。

    如今皇帝被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君若言心繫皇帝,也無暇顧忌底下的人。

    因此只能由賀三去拖延時間。

    “太子殿下,論輩分論資質,十二皇子確實比不過您,但您也要想想,您貴爲太子,您又如何能當攝政王?只要陛下未發話,您就還是北寧的儲君,您何必跟攝政王比呢?”

    “賀三你閉嘴!本宮不瞎,本宮有眼睛看!他將我立爲儲君,不過是爲了迷惑衆人而已,實際上他的心血都付在君墨塵兄弟倆身上了,他的偏愛有目共睹,尤其是那個月雲歌!”

    君越亭冷笑,看向賀三的眼中泛着極地纔有的寒氣。

    “太子殿下,這又關碩南王妃何事?殿下該不會又要指責王妃的不是吧?王妃只是一介婦人……”

    “一介婦人?”君越亭狂笑道,“對,她是婦人,她是毒婦,要不是她出現在君墨塵身邊,很多事情都不會和本宮所想背道相馳!她失蹤這麼多年,生出來的孩子怕是別人的野種吧!”

    聽到這話的君若言沉着臉,頓時雷霆大怒,上前一步,射向君越亭的眸光中透着戾氣與殺氣。

    君若言吼道:“我嫂嫂的孩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我哥哥的種,只有你這種眼瞎的纔會看不到!”

    君越亭蔑視道:“君若言,本宮也不想跟你扯嘴皮子,現在打開宮門,或許本宮還能留你一條命苟活。”

    “不可能!”君若言臉上沒有絲毫畏懼,直面底下叛軍。

    就在這時,宮樓外出現一抹寒光,時閃時隱,那抹危險就藏匿在太子的軍隊中。

    忽然間,一支利箭直直衝着君若言的方向呼嘯而來。

    “王爺小心!”

    原本守在君若言身邊的賀三竟猛地朝君若言撲來,將後者撲倒在地。

    曹公公也連忙拉着皇帝后退,隱在宮牆之下。

    而那利箭直挺挺地插在後面的石柱之中。

    君若言惱羞成怒,站起身便要衝到前面,卻被賀三制止,“王爺切莫心急,託着等援兵。”

    賀三一點點挪過去,小心靠近城牆往下看去。

    此時的太子端坐在馬背,臉上泛着冷笑,絲毫沒有爲剛纔的貿然出手而感到不恥。

    君若言推開賀三,走過去靠着城牆,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開口:“君越亭,你今日所爲,是想弒父弒弟、謀朝篡位嗎?”

    他臉上的溫和平靜如今已經被寒意取代,眼底也漸漸染上陰霾,眼眸中帶着極大的怒意。

    “攝政王說的什麼話?本宮何時說要弒君篡位了?如今夏幽賊子攻入我皇城,我是帶兵前來保護父皇和我朝百官的。”

    君越亭不承認自己所舉,冷淡地向訴說自己的忠心。

    說完後還不忘看一眼站在一旁看了許久好戲的夏施陽等夏幽人。

    君若言冷聲道:“是或不是,你自己清楚。

    “方纔的暗箭,若非賀三察覺及時,只怕我與父皇就要被你們的暗箭所害了。

    “既然你說你是前來護駕,那我便行攝政王之命,命你率軍將夏幽賊子拿下,而後退離皇宮三十里。

    “若做不到,那你用意何在,世人皆知!”

    聽到這番話,只見君越亭面色緊繃,薄脣緊抿,並未立即回答,也沒有做出其他反應。

    正好這個時候,賀三小聲說道:“末將懇請皇上先行前去地宮避難,太子殿下來者不善,皇上須得保重龍體啊,萬不能被這羣亂臣賊子所傷……剩下的末將會和攝政王處置。”

    他們必須趁着太子思考這一小會功夫,快速撤離到安全之地。

    “可是朕……”皇帝心有不甘,眼底皆是不服。

    他堂堂北寧天子,竟被自己兒子和敵國賊子逼得如同過街老鼠般躲入地宮,這讓他情何以堪。

    要是被天下人知道,豈不是會恥笑他?

    可仔細一想,賀三所言所勸言之有理,就這寥寥幾萬羽林軍,和太子殿下的十幾萬大軍相比,就是一根筷子和一捆筷子的區別,實在是不堪一擊。

    一層層分析下來,即便心有不甘,如今羸弱的皇帝卻也只能咬牙對賀三點頭,“朕先去避一避。天越你一定要萬分小心。”

    君若言聞言,露出一個微笑:“父皇放心,有兒臣在,您的江山,兒臣不會讓人奪走!”

    聽到而這話,皇帝一陣欣慰。

    最後,趁着太子沒有發現的時候,皇帝和幾個朝臣在賀三的手下護送下走下宮樓,快步往地宮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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